第53章 枪法惊人
真相大白,陈友仁为了加紧造船,的确偷工减料了不少,但他也不是傻子,为了保证战斗力,在战船水线以上,还是尽力做了加固,只有水线以下,寻常人根本不会攻击,陈友仁才能省就省。
但谁能想到,朱文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搞出水雷这种匪夷所思的玩意,正好炸的就是巨型楼船,最薄弱的船底。
朱文正一举洞穿汉军弱点,急忙大吼道:
“三船为一队,集中攻击汉军水线以下!”
吴军十艘海舟正好分成三队,朱文正的旗舰因为装备了射程更远的大将军炮,可以单独拉开距离射击。
一时间,吴军战船火力齐开,打得湖面火焰四起,豆大的铁丸被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铺天盖地向陈友仁的战船砸来。
“轰!轰!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和硝烟,汉军楼船水线以下,被打得木片齐飞,露出一个又一个惊人的大洞。
凶猛的湖水踊跃而入,很快灌满船底,一艘又一艘汉军楼船,在激烈的炮火中挣扎着,不断沉入湖底。
汉军士兵如蝼蚁般纷纷跳入水中,在湖面上扑腾出一朵又一朵巨大的浪花。
陈友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抽出腰刀,指着朱文正的旗舰定远号,嘶声怒吼道:
“冲上去,誓杀朱文正!”
就在这时,傅友德带着二十多艘战船从汉军身后赶来,他急得满头都是大汗。
吴国公正率领主力跟陈友谅决战,要是因为自己酿成大祸,他就是被千刀万剐,也是百死莫辞。
然而,让傅友德大吃一惊的是,陈友仁的船队竟然连湖口都没冲过去,被硬生生挡在这里。
湖面上火光四射,弓弩漫天,不断有燃起大火的汉军战船,缓缓沉入湖底。
似乎有一支吴军小型船队,正在奋力阻挡汉军前进。
傅友德定眼一瞧,发现竟是大都督朱文正的旗帜,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面旗帜,傅友德突然松了口气,只觉得吴军有救了。
这几天下来,在吴军之中,还有谁人不识朱文正的赫赫威风,就连汉军第一名将张定边,都在败于大都督枪下,简直就是无人能挡。
傅友德所部顿时士气大振,顺着江水,就猛冲过来。
陈友仁万万没想到,本来是他去抄朱元璋的屁股,怎么打着打着,就变成自己屁股反被人给抄了?
都是这个该死的朱文正!
陈友仁彻底打红了眼,将陈友谅的叮嘱抛之脑后,就算拼着全军覆没,也要在这里留下朱文正。
只要朱文正一死,吴军必定士气大泄!
战场变得越发焦灼,朱文正利用船小轻快,一路边走边射,陈友仁孤注一掷,追着朱文正厮杀,傅友德又带着船队,在陈友仁身后不断放炮。
一时间杀声四起,箭如雨下!
朱文正的船身几乎被插满利箭,士卒损伤过半,陈友仁的船尾被傅友德打了几个大洞,却丝毫不顾,只是追着朱文正厮杀。
鄱阳湖占地面积极大,足有三千多平方公里,湖中常有小岛暗礁,在湖口入水处尤其如此。
朱文正的坐舰一路疾驰,不知何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船身一阵猛烈摇晃,竟意外被暗礁搁浅。
陈友仁见状大喜,举刀大笑道:
“朱文正!是天要亡你,我看你往哪里逃!”
随即,陈友仁指挥坐舰,猛冲定远号。
眼见定远号即将被拦腰撞断,朱文正急忙大吼道:
“转舵!快转舵!”
可定远号船头已经搁浅,又怎能灵活转向,只是勉强调转了一个角度。
就是这一个角度,避免了船毁人亡的惨剧,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陈友仁几乎将定远号船尾整个撞烂。
朱文正只觉得整个定远号都似乎跳了起来,将他重重摔了一跤,朱文正胸口一阵剧痛,伤口似乎被震裂了。
陈友仁欣喜若狂,操起一把长枪,率领汉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定远号。
定远号只是一艘海舟,载员只有两百多人,而陈友仁的巨舰,可是足足装了三千士兵。
眼见汉军士兵如下饺子一般,纷纷从高大的楼船上,直接跳了下来。
赵德胜急得大吼道:
“我挡住这里,大人跳水快走!”
朱文正倒是想跳水,可我特么伤口还没好,更别说还穿着一身布面铁甲,这要是跳下去,那还不成了自由潜水第一名?
赵德胜很快被潮水般的汉军团团围住,而陈友仁对他根本就没兴趣,提着长枪,就直奔朱文正而来。
陈友仁号称智勇双全,武艺并不比张定边差多少,他挺起长枪,快如疾风,一点寒芒直奔朱文正胸口。
朱文正全力挥刀格挡,只听“叮”的一声,他只觉得伤口一阵剧痛,宝刀竟脱手而出。
陈友仁喜上眉梢,大笑道:
“果真是天亡你也!”
说罢,挺枪又刺。
朱文正旧伤未好,哪里还敢硬拼,拔腿就跑。
可定远号只有这么大,又能跑到哪里去,两人围着船头杀了几个来回,朱文正险象环生,几次差点被一枪戳中。
就在这时,胡大锤发现主人危险,急忙甩开身边汉军,操起短刀就冲了过来。
但胡大锤武艺只比普通士卒强上一点,又怎么比得过陈友仁?
陈友仁手腕一抖,虚晃一枪,骗开胡大锤的刀锋,一枪就扎入胡大锤肩头。
胡大锤也穿着罗圈铁甲,这一枪却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肩部甲叶齐飞,鲜血横流,连短刀也脱手而飞。
陈友仁根本不屑于杀他,一脚将他踹开,四下张望,大吼道:
“朱文正!你自诩枪法天下第一?为何要做缩头乌龟,出来跟我单挑……”
陈友仁一句话没喊完,突然发现朱文正就站在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条火铳,那引线正呼呼冒着烟,眼见就要烧到枪膛。
“轰!”
只见一条火龙喷涌而出,漫天铁丸正中陈友仁胸口,一时间甲叶迸飞,血涌如泉。
陈友仁浑身一抖,抽搐着瞪着朱文正道:
“你……你……!”
朱文正扔掉火铳,像看傻子一样,露出怜悯的目光:
“你不是想领教下,我天下第一的枪法吗?现在满足了吗?”
陈友仁心中跑过一万头草泥马,我说的……不是这把枪啊!
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说话,脑袋一歪,噗通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