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寒山,拾得
滚滚黄沙动,远远有人来。
宋怜两人骑着马缓慢前行着,只看到远处黄沙滚滚,数骑朝着他们快速袭来。
宋怜远远就看到一人弯弓如满月,朝着最前面的女子射去。
箭羽飞速摆动,犹如弓有百石,穿过尘沙。
那骑马女子似乎骑术十分了得,只见他一个侧身翻滚,以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弧度,刚好将后背贴在马背上,险之又险的避过这一箭。
女子远远就看到了宋怜两人,随即在怀中掏出一本书籍,扔向两人。
后面的数骑大喊着:“别跑!”
女子置若罔闻,只是眼睛盯着宋怜,看他接还是不接。
宋怜眉头微皱,这女子显然是想祸水东引,那几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一旁的江滢默不作声,似乎是习惯了沉默,但是眼睛却放在了那女子身上。
宋怜伸出手拿住了本书书籍,只是轻轻一看宋怜就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
这是一本武功秘籍,不知道是从哪得到的,眼前的几人为了得到它而追杀女子。
女子身上有着不少伤口,甚至有一些还渗出了鲜血。
女子看到宋怜拿住了秘籍,随即挥动长鞭,策马扬长而去。
后面的数骑看到宋怜手里拿着秘籍,也停了下来。
一个身穿白衣的清秀男子笑道:“这位兄台在下太白剑宗陈清朗,可否将秘籍还与我?”
宋怜本就不想多事将秘籍抛给了他。
陈清朗笑了笑刚欲说话,宋怜就突然开口道:“这位兄台,我并不关心你的事,这本秘籍也仅仅是刚才那女子扔给我的,我现在不过是还给你而已,并不想多事。”
名叫陈清朗的男子先是被宋怜的话弄得愣了愣,随后眼中略过一抹精光笑道:“既然兄台帮我等拿回秘籍,我等甚是感谢。”
陈清朗没想到的是,宋怜和身边那位绝美女子,竟是头也不回策马离去。
陈清朗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那几骑领命朝着刚才女子离开的方向而去。
宋怜表情淡漠,连转头欲望都没有,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人心中的想法,杀气这种东西当武夫晋升六境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了,刚才那男子最多也就四境的修为,眼中略过的那抹杀气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此刻他身边的几骑应该已经朝着那女子策马的方向去了吧。
这一群人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太白剑宗的人,一个常年握剑的人,虎口处怎么可能没有茧子,想来又是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或者江湖人。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宋怜的事,若是那人当真要将头凑上来,他不介意砍上一砍。
姑苏城历经千年之古城,而在其中有一个世人皆知的地方,那就是寒山寺。
寒山寺是出了名的求愿灵的寺庙,但是却并不在姑苏城中。
江滢问道:“我们此去可是要去寒山寺?”
宋怜笑了笑回答道:“如今天色还早,先生对这个地方曾经特别点过,说是如果经过一定要进寺里看一看。”
江滢道:“据传有前人曾路过江南古刹寒山寺,写下诗文一首,我们也入江南了吗?”
宋怜笑了笑:“那位诗家似乎这一辈子写了无数文章但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声,仅仅是这一首诗便足可以问鼎诗学巅峰,甚至有后人曾将这一首诗与那首号称孤篇盖盛唐的《春江花月夜》进行比较。”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据说那首诗到如今都刻在寒山寺中的碑廊里,供后人观摩。”
江滢点了点头轻声道:“这当真能与春江花月夜比?”
江滢虽然也读书,但是很多时候在诗文这一方面没有想宋怜读过这么多,至少这首《枫桥夜泊》他就不太知道。
宋怜轻声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两首其中的含义,我也未能解读的太清楚,我也曾问过先生,先生说春江花月夜的作者所图甚大,在其中所表达的意思过于繁琐,未能有一个统一的思想,但是当年先生曾经读这首诗的时候悟出了岁月四剑。”
“我想在我眼中还是春江花月夜更好一些吧。”
惊讶瞪大了双灵动的大眼睛:“读诗也能悟剑?”
宋怜摊了摊手:“读书人的事,谁知道呢。”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落霞满天。
宋怜两人远远的便看到那一座规模庞大的庙宇,悠远而沉默。
两人为表尊重,轻身下马,只看到在那天梯开始处,有两人在那里等候。
两个慈眉善目的和尚,看到这两人,双手合十,口诵了句,阿弥陀佛。
宋怜两人也是双手合十:“凡尘之人宋怜,江滢,见过大师。”
那两位和尚轻笑道:“两位施主既然来到此处,想来也是心诚之人,我佛自会护佑两位。”
宋怜轻轻笑道:“不知道两位大师名讳?”
一人手拿佛珠道:“老衲,法号寒山。”
另一人轻轻笑道:“老衲,法号拾得。”
听到这两个名字宋怜再次躬身一礼。
因为他曾在白玉清那里听到过以三教传闻,据说当年李唐年间,有两青年出家为僧,游历世间,一人名寒山,一人名拾得。
或许是见惯了世间红尘,寒山便问拾得:“世间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敬他,不要理他,过十年后,你且看他!”
随后一段话便开始流传民间,后来寒山和拾得分别铸造金身,成为佛陀。
此寺庙供奉着者除佛教祖师外,便是寒山拾得这两人。
寒山和拾得见到宋怜此番举动也是轻轻一笑道:“诸法因缘生,老衲二人会在此处等待两位是因为有缘,宋施主或许曾听说过老衲二人的传闻,其中或有真意,但却不能完全当真。佛法大无边,并非仅仅言语可以概括。”
宋怜点了点头。
寒山和尚笑道:“当年的唐施主曾在此地问了老衲三个问题,如果有一天需要杀一万人保一万零一人该作何选择?如若站在众生的角度上是为了大多数人的生命而牺牲小部分人的生命,这样的选择是否妥当?最后一个便是为一族之延续杀千万人,是否合乎大道?”
“不知道若是宋施主面对这些问题,该如何作答?我曾听闻宋施主曾问过一个问题,人如果连身边人都护不住,那么人在临了时又该如何抵敌生死?宋施主又会做出何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