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何为九天之云下垂

清乐城外，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青衫，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手里牵着一匹白马，缓缓走进城门。

看着城门口那块古老的牌匾，男子轻轻叹息一声。

遥想当年他还是少年时，曾经策马而来，一剑败尽清乐城的所有江湖人。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青衫飘飘，迎着美人江的大潮，御剑而过。

女子们无不惊呼呐喊，男子们无不心生感叹，生出为男子应当如此的感想。

而此时再次进入这城门时，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心境，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难流。

就在男子双脚踏进城门的那一刻，城主府中一位红衣女子猛地睁开双眼。

一道身影缓缓落下：“有人来了，你去看一下。”

红衣女子轻轻点头，身影一闪而逝。

城楼处，红衣女子看着那身青衫，目光复杂。

男子似乎有所感应，转头看去，只见那位女子年轻依旧，他轻笑道：“好久不见。”

红衣女子轻笑，“是啊，好久不见。”

男子轻轻摇头笑道：“当年你选择他是对的，我从未喜欢过你，我只是为了跟他赌一口气而已。”

红衣女子同样笑道：“我知道，所以当年我选择他之后，把你揍了一顿。我是女子嘛，是不讲道理的。”

男子只是摸了摸腰间的剑，痴笑的没有说话。

红衣女子问道：“你找到曾经的那位女子了吗？”

男子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红衣女子轻叹一声：“那你来此作甚？”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这辈子心爱的女人有一个，但是真正的朋友知己只有你和裴郎两人。”

男子缓缓道。

红衣女子眉头微蹙：“只是这么简单？”

男子笑道：“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用过剑。我要杀一个人，我得找个人来练练手。”

红衣女子交叉手臂，放在胸前嗤笑道：“就凭你？你当年是我们三人中天赋最高的，而如今我却比你先一步，踏入天人之境。只怕是现在的你，已经远不是我的对手了。”

男子似乎不怎么在乎，只是拔出腰间的长剑道：“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我陈淳安拔剑向来不问结果如何，世间事不过一剑事，我只需递出一剑，一剑生则万剑生。”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跃，瞬间来到了云海之上。

陈淳安同样如此，手里握着的那把长剑嗡鸣作响。

“哟，晋升天人之后，连架子都变大了。连我都不配你拔出真正的剑了吗？”

红衣女子轻笑道：“如你所愿。”

一缕缕云气倾泻而下，分别来绕在陈淳安和红衣女子的身上。红衣女子的手上终于出现了一把雪色长剑。只见她斜指天空。

陈淳安轻笑：“那便来。”

“我有一剑名，忏悔。”

那日清乐城人只见，漫天剑光，无数云气下垂，美人江倒灌。

后江湖人传闻亲眼所见， 九天之云下垂，美人江水立。

一位外乡剑仙战清乐城主天人之境，只闻一声“剑来”，两道身影从九天之上摔落美人江。

两人战平，天朗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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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刚才的事，似乎没有让两人的心情受到影响。

顾霜雨在梦华城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还有自己家门的名声。

这一点都是跟宋怜学的。

顾霜雨还记得宋怜对他说过的话：“霜雨，我告诉你啊，脸面这东西擦屁股都嫌硌手。这要你不要脸，你会发现你会过得轻松很多。”

宋怜经历这几年的修行，虽然跟当初在梦华城时有一定的改变，但是大体上性格没有多大的改变。

不愿为还未发生的事劳心劳力，这些事总有人替你想的，没办法嘛，出身好。

推杯换盏，曲水流觞。

宋怜举起酒杯不禁笑道：“本来我以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的性子会有点改变，没想到啊来到这青楼还是那么让人熟悉和舒服。”

顾霜雨笑道：“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梦华城第一次进青楼的时候，那老鸨看到我们还以为是谁家的少年来错地方了，死活不让我们进。最后还是怜哥你拿出专属于你们宋家的令牌，那老家伙才不得让我们进去了。”

宋怜喝了好几倍，脸色都不见变红，“是啊，当天晚上刚喝完人生的第一次花酒，第二天梦华城就传出了大消息‘宋家公子伙同顾家公子偷偷潜入京城最出名的青楼窃玉偷香’，京城里那些平时没事就喜欢坐在树下唠嗑的老头子，谁不比个大拇指，说我们俩有他们当年的风流劲。”

顾霜雨闻言频频点头。脸色略有些潮红：“对啊，当年谁不知道我们京城二少的风流事，就是怜哥你受到的非议会多一点。”

“没事，毕竟我家门不幸，一家子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要么以武道境界闻名，要么以才学闻名，哪知最后竟然出了我这么个以荒唐闻名的儒生。实在是丢脸。”宋怜无所谓笑道。

门外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年轻女子。宋怜眯了眯眼，甚至从他的判断中，其中有一两个估摸着才刚十六七岁的样子。

老鸨笑道：“顾少爷，这些都是我楼里最美的姑娘，今日啊特地为两位献舞一曲。还望两位爷能帮忙看一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顾霜雨的纨绔天下闻名，从小就出入在青楼中，甚至还有一句出名的话传遍天下：“青楼嘛，世间可怜女子的家，我能做的不多，只能给些银两安置一些这个家，毕竟嘛，青楼是家，家还是要靠男子撑着的。”

此话深得吾辈风流男子的深意，此后京城男子莫不将这段话视作可堪比圣人的名句。

顾霜雨点了点头。

宋怜见状笑着打趣道：“诶呦，老板娘这生意可是真会做。调教花魁这种事霜雨倒是出了名的厉害，今天不仅赚了酒钱，甚至连请先生的钱都省了。这说读书人的嘴是骗人的鬼，我看老板娘的嘴也差不到哪去了。”

老鸨闻言，也只得赔笑。

宋怜挥了挥手，顾霜雨道：“那便开始吧。”

突然宋怜目光扫过一位女子，那女子立马低下了头，双肩微微颤抖。

宋怜扭头把玩着酒杯，嘴角轻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