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汉也有当年勇

江南多才气，武道之气也兴盛。姑苏城中酒楼林立，除了一些大的酒楼外，一些小酒肆最是受人欢迎。出来行走的江湖的多是一些武道宗门的弟子，还有一些向往江湖快意恩仇的世家子弟。读书人多数是看不起这些江湖莽夫的。仅是姑苏城中就有着不少的武道宗门，如以剑术闻名的太白剑宗，其宗主乃是一个六境的武道小宗师，以一手快剑闻名江南。

江湖人将世间武学划分层次，五境之上为小宗师境，七到八境称之为宗师境，九境在江湖人眼中便是剑仙境，世间武学多以剑为首，在战国之前剑乃是礼器，儒家圣人曾言，剑乃凶器，非圣人不能用之，后剑祖开创剑道之传承言道，剑乃凶器，杀伐之术。后世人信后者多，前者少，故而千百年来，因剑所起之杀戮，难以断绝。

“今日不给各位讲奇人异事，演绎传说，我们就来讲一讲这神武榜的首名，这江湖中的剑道魁首天下第一，青衣白马陈淳安。”小酒肆中，说书人轻拍醒木，喝了一口浓茶，朗声道。

这家酒肆虽然不算太大，但是生意却是好的不得了，一旁的掌柜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脸上都笑开了花。酒肆如此之好的生意，全仰仗了这人的一张嘴。

从往来古今，天地四方，再从奇闻异事再到人物传说，就没有这位说书先生不会的。

这不，最近刚去取经回来，一回来啊这酒肆里面就挤满了人，都等着听他说书呢。在这姑苏城中啊，也就这里算得上是生意兴隆的小酒肆了。人家都说啊：“这玩意儿，一天不听浑身难受。”在大街上你要是说你是去听说书的，别人准劝你：“去啊，这玩意儿比去青楼还上瘾呢。”

“话说，曾经的大魏沐良诚中，青旅陈家有一子诞生，取名淳安。此少年五岁握剑，十岁便破五境，十五岁战平陈家家主。十七岁开始离开家族行走江湖。那年少年意气风发，一人迎着美人江的滔天大潮御剑过江，众人见之莫不言，青衣如画，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那年少年剑仙初出江湖，就在美人江旁战胜多位宗师级的江湖高手，那年无数美人为其折腰，那年他挥剑断江，从此陈淳安之名响彻大夏江湖。”

说书人眼中露出了独属男子才有的狂热，“十八岁游历大夏江湖，问剑溧阳剑宗败其宗主，十九岁途经长江，遇李家剑冢剑心者，大战三天，让其折剑长江，此生不敢再出一剑。”

“二十岁问剑清月山，一剑破山门，逼得当年的清月剑冠出手，两人以剑问道，最终陈淳安以惊鸿一剑斩去清月剑冠一臂，取胜。”

“二十一岁问剑未央山，一剑开山，一道如沟壑般的裂缝出现在未央山中，那一代的未央剑子怒而拔剑，最终陈淳安以天外一剑大胜之。”

“剑道何处是长夜，二十二岁游历西周，途经西周第一剑宗离山剑宗，与当时如日中天的白衣剑圣一战，以八境问剑九境，仍胜之。”

“二十三岁，问剑南齐六大剑仙之首，以人间剑术问剑高悬苍穹之上的道剑术，最终以一招之差险胜。”

“二十七岁，突破九境问鼎剑仙，走到了人道巅峰，于清月城问剑天下，前后共有十五剑仙联袂而至，无一不被击落美人江。”

说道此处，台下的众人无不喝彩叫好，这该是如何波澜壮阔的经历啊，这该是如何震天撼地的游历啊，以一人而问剑天下人，不管多少剑仙来，我只有一剑对之。

说书人猛喝一口茶水激动道：“陈淳安高高坐于那座城主府上，笑谈天下‘除我陈淳安外，天下无剑。’后于千里之外，一抹可摧万城之剑气奔袭而来。一位女子剑仙拿着一把青铜古剑与陈淳安大战半月有余，最终陈淳安以半招之差，输给了那位女子剑仙。”

“诸位，可知那位让我等男子都自愧不如的女子剑仙是何人吗？”

“是那清月山巅枯坐十年，悟得一剑的清月剑仙沈清漓，那个号称天下尽为其须眉的沈清漓！”

“自那以后，陈淳安退出了江湖，但是他的名字始终都留在神武榜上，他离开时之挥了挥手，留给了江湖一抹永远无法抹去的风流。”

台下有人问道：“据说这陈淳安又重出江湖了是不是，怎么不继续说说了？”

说书人笑道：“这不，我也是刚听到消息，等我了解了其中实情，再说与诸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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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行走在前往江家府邸的小巷中，一头青丝披散两肩，嘴角却有着一抹微笑。

在这江南烟雨中，青衫客缓缓而来，似是故人，当真是应了那句话。

“青衫烟雨客，似是故人来。”

本来今日不该有雨，似乎老天的都极为应景，下了点蒙蒙细雨。远处青衫如粉黛，墙边有草碧连天。

“我说，我想过杀那少年很麻烦，但也不至于如此麻烦吧？这人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来啊。”陈淳安无奈道。

眼前一位红衣女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女子长得妖艳无比，一双狐狸眼更是摄人心魂，只可惜脸上没有笑容，若是多了一抹笑容才是美人的点睛之笔。

女子没有说话，从腰间拔出两把武器，左手剑，右手刀。

见她不说话，陈淳安似乎有更多的话说一般，“我就不明白了，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人不希望我杀他，除去他身边的那两位绝色，再加上你，可比我当时走江湖过的潇洒多了。”

听着陈淳安有些发牢骚的话语，女子依旧没有说话像个哑巴。

陈淳安见她还是这副样子这才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问道：“报上名来，我的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女子眯起那双令人世间美人都嫉妒的狐狸眼道：“红袖。”

话语刚落。

两道血色罡气，携带着杀意而来。

冷冽而纯粹。

陈淳安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一个七境的宗师高手还不至于让他拔剑。

只见他伸手轻轻一推，女子便感觉到浑身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了一般，推开数丈远。

一阵风吹过，陈淳安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你说，他会为了你而主动与我一战吗？”

瞬间，剑气满盈，一道巨大光柱撑天而起，而后仅仅一瞬便消失不见，两人同样消失在了小巷中，似乎从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