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天道之上仍有超脱

巍巍望舒楼，有人月下饮酒对弈。

离人月拿起一枚黑子轻敲下去，随即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此次行动可谓是铩羽而归，不仅死了个千面子，连一些高境界的黑衣杀手都死伤大半。”

望舒楼对世间杀手等级界定，五境之下着白衣，五境以上及五境的杀手着黑衣，杀手榜上的十大杀手则是不论衣着，只看令牌。

对面的南宫新月听着他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目光盯着棋盘，半晌之后才落下一枚白子。

离人月见状，再次落下一枚黑子继续道：“我虽然赶去及时，但是那陈淳安却在暗中警告我，更何况枪圣阮琼的存在，使我不得不退后半步，诸多算计竟然被宋玉树的后手一一化解。”

南宫新月这才抬头，清冷的嗓音传来：“此事已经禀报国师，我们只负责做事，至于其他事不需要管太多。那少年不死也不该我们管了，我已经撤去必杀令，天下杀手应该已经隐匿，不会再多事。”

离人月喟叹道：“谁能想到那陈淳安竟然强悍至此，以九境之躯战平十境不说，最后更是引来灭绝天劫才将其轰杀，若是他能放下心中莲，便可立地成道，那他则必是千年以降最强天人。连我等都是远远不及。”

“陈淳安自当年答应我那一刻起，他此生便不会有再有晋升天人之日了。”南宫新月没有开口，而是另一道声音出现。

一身青衫的曹关雎一步踏出，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天地大道运转自由其规律， 陈淳安多年以来一直压制自己的剑道修为，以至于世间九境剑修的心境被压制，已经算是有违大道。这些年的归隐，一直陪在那女子的身旁，已经让他的剑心臻至巅峰，若是再与当年的九境沈清漓一战胜负或许会改变。他确实可以成为千年以降九境最强者，一个九境剑修在剑道之上已经超出天人太多，若是他当年愿意顺畅渡劫或许今日便会成为最强天人，只可惜他被牵绊太多，一个被情丝缠绕的剑修，手中的剑不再只为自己的舞，如何能不死？”

离人月起身恭敬行礼：“国师。”

而一旁的南宫新月清冷的脸庞之上只是略过一抹惊讶，便继续低头下棋。

曹关雎摆了摆手，坐在了刚才离人月的位置，拿出一颗黑子轻轻敲下。

“既然这几次的算计都没有成功，那只能说那少年命不该绝，但是即便我不要他的命，他这一生便能顺遂而过了，难啊。”

离人月试探性的问道：“为何国师非要那少年死？”

曹关雎笑了笑，目光在棋盘上移动，在一个角落中落下一子：“我知道离人的意思，确实那少年的母亲是清月剑仙沈清漓，父亲是儒圣宋清陌，而且身后不仅有一位儒圣宋清秋，更是有着号称算尽天下宋玉树在其左右，所牵连者甚多。”

离人月下意识点了点头。

但是曹关雎却是笑道：“可是那又如何？我要杀他，难不成那些人还能冲到京都将我杀了？不是人人都是叶谪仙，但就算是叶谪仙又如何，他能胜我，但却未必能杀我。”

离人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位曹家得意，他自问对曹关雎也算了解，他绝不是这样一个嚣张且愚蠢的人，灭杀少年的背后肯定有着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作为曾经道家的出世人，曹关雎比任何人都相信天道无情，如此折损气数，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那少年死去那么简单？

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报当年在棋盘之上输给宋玉树的仇？他不信，或者说出去没有人会信。

棋盘的胜负已经没有悬念，南宫新月脸色有些郁闷的摊出两子认输。

曹关雎对着这个总是心不在焉的女子笑道：“我这辈子下棋只输过三次，而且三次都只输给了同一个人，世间人在武道之上我看得上的也就寥寥几人，而在道法上比我强的也没几个，至于这棋道嘛，对手或许就像那宋玉树说的，只有那空灵齐修平和他自己能与我打个难分胜负。围棋是天才的领域，你这样的还是算了吧。”

南宫新月闻言冷笑：“你是了不起，但是和你一样了不起的也不少，南部蟾州的探子来报，今日在扶桑州中有一位少年向道家大真人贾谊问剑胜了，那位大真人道法尽出，便是那天道剑术都用出来了，但是还是输了，连剑都折了，这你算到了？”

曹关雎闻言，轻轻挥手，一旁酒壶中的酒化作一条河流在他的手中流淌：“我自然知道，我那位十二境的师弟这些年一直避世不出，修得是出世法，这些年道剑双修，只可惜两道都没能抵达巅峰，输了便输了，而且输给那个少年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一旁的离人月疑惑问道，一个飞升境的剑修道家大真人道法双修，竟然输给了一个少年剑修？他似乎从没听说过这人啊。

曹关雎笑道：“那少年名随意，腰悬青木剑，剑名随意，在这世间已经存在上万年矣，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我却是其中之一。”

“哦？上万年？那岂不是上古时期便存在了？”

曹关雎笑道：“世间人对所谓的天人之上没有太多的概念，只知道天人寿命悠长，可瞬间缩地成寸，是可以朝游北海暮苍梧的真仙人。但世人不知道的是，世间武夫分两境，武夫境界与天道境界，而武夫境界又分上四境和下五境，下五境多是普通武夫一生的极致，而他们的寿命也与凡人一般无二，无非体魄强悍些罢了。”

“而武夫中的天赋异禀者则有望晋升上四境，即望死，怜生，问天，长生，世间武夫练剑者多，所以他们又将这四个境界分为小宗师，宗师，大宗师和剑仙境。五境之上每越过一境可延寿五十年。而天道境界世间人传说者仅有三境，即天人，长生，飞仙。飞仙又称成仙境或飞升境。天人寿命悠长可达千年，长生境寿命几乎可与天同寿，飞仙则是真正的得到成仙，已经不是肉体凡胎。”

曹关雎饮下飘浮在其手中的酒道：“但是这三境之上仍有境界，只是鲜有人达到，且其中涉及到大因果。”

“而那位少年随意，则很有可能是这世间出三教祖师外，少有的十三境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