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豆浆
经过飞廉这么一分析，恶来总算明白过来，露出惊讶的表情。
“父亲的意思是，大王放过启，其实是做给其他各大诸侯国看的？”
飞廉微微点头，欣慰地抚摸着胡须，肃声说道：“不错！启派人诽谤大王，这本是死罪，而大王却只是罚钱了事，换做你是其他诸侯，你会作何想法？”
恶来认真地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后才感慨说道：“西岐纠集一班叛贼反商不成，这些小诸侯肯定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一觉醒来，朝歌的大军就已经兵临城下。这种恐惧的时间一长，他们反倒是对大王更加憎恨，甚至不得不抱团取闹，继续反商。”
“现在嘛，大王拿启做了样子，只是罚了十万贝币而已。那么其他的诸侯看到这一幕，必定会放下心中的恐惧，甚至主动向大王认错。到了那时，西岐必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再也无法对我大商构成威胁！”
见恶来终于看清楚了这其中的门道，飞廉也是老怀大慰，告诫他道：“你啊，还是要多动动脑子，不要什么事情都想着用武力来解决。这人心向背之道啊，你还有得学呢。你看，大王轻而易举地就瓦解了西岐大部分的助力，这西岐恐怕再也无力对这天下有觊觎之心了。像大王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敌人消弭于无形的做法，此等权谋韬略，值得吾等用一生去细细体悟啊。”
对于飞廉和恶来父子两人的脑补，殷受德一无所知，他现在正在为另一件事发愁——妲己的胃口又不好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思乡，而是牙疼。
自从有了铁锅之后，宫里面就经常吃炒菜，有的时候甚至还有油炸的肉条。殷受德觉得，妲己这应该是上火了。
殷受德让御厨煮了小米粥，甚至还亲自端着，用勺子喂到妲己嘴边。
可吃了几口，妲己就觉得难以下咽，捂着略微肿起的腮帮子，委委屈屈地说道：“大王，妾身牙疾犯了，实在是没有胃口。”
小米粥是用肉汁熬煮而成，可惜这个时代没什么调味品，所味道寡淡无味，别说妲己了，殷受德都觉得这玩意儿难以下咽。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不要说那些调味料和添加剂了，就连酸甜苦辣这种最基本的味道，也不太好搞。
殷受德又不是学医的，现在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于王宫里那几位穿得花花绿绿的所谓“御医”，他都不想说，现在好歹还只是牙疼，万一叫那些人进来跳大神，那说不定疼的就不止牙齿了。
这个时代的土着愚昧无知，可殷受德又不傻。跳大神要是能治病，后世劝人学医也不用天打雷劈了。
在这上面不够专业，那可真是要死人的。
为此，殷受德愁的不行，毕竟自穿越以来，只有妲己陪在他的身边是最久的。
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那是真要人命啊。
妲己要是不吃饭必然抵抗力下降，抵抗力一下降遭遇点风寒感冒什么的，说不定就会红颜薄命，香消玉殒了。
殷受德只能耐着性子劝说道：“牙疼那也坚持一下，就喝这一碗，你看伱都饿瘦了。”
妲己委屈不已，捂着腮帮子说：“大王，臣妾真的吃不下。”
殷受德还想说什么，外面侍卫长却进来汇报说：“大王，大匠师求见。”
殷受德微微皱眉，不耐烦地说：“他来干什么？没见本王正忙着吗？不见。”
当前要紧的是给妲己解决牙疼的问题，殷受德哪有空管其他的事情？
那侍卫长应了声是，转身准备离去，结果没走两步，殷受德便说道：“等一下，让他进来吧。”
他突然想到，钰不是在打造石磨吗？有了石磨那不是就可以磨豆浆了吗？
他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上火的那几天就是豆浆、豆腐脑、水煮豆腐轮着来，硬生生把火给压下去。
现在当然可以如法炮制。
更何况这些可是美食啊，就算没病，多吃几口也能心情愉悦
侍卫长哪知道殷受德心里面在想什么？毕竟是大王，虽然变脸比翻书还快，他也不敢说什么。
“是。”
侍卫长把钰带了上来。
钰一进来便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大王，使用新式工具后，石磨已经做出来了。”
殷受德大喜，顿时就赞许道：“你做得不错，孤重重有赏！”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说道：“走，带孤去看看。”
很快，殷受德就在工坊里面看到了石磨。
石磨分两层，是后世最典型也最常用的八区斜线型，条状纹理八个分区，碾磨的效率达到了最大化，只要将粮食从上方的孔放入，就可以通过滚动石磨将之磨碎。
看到这个石磨，殷受德的心情有些兴奋。他年轻时，就在在乡下跟着外婆一起做过豆花和豆腐，这两种食物的味道，他至今仍是记忆犹新，想念得不行。
不仅如此，华夏五千年的美食史，赋予了豆腐无数种形态，豆子磨成水是豆浆，豆浆煮开冷却过程中能得到豆皮，豆皮油炸之后是腐竹，豆浆沥干水分定型是水豆腐，水豆腐表皮微炸可以做爆浆豆腐，炸透了是油炸豆腐，烟熏之后是香干。水豆腐自然风干产生霉菌可以做腐乳……
可以说，有了石磨，殷受德轻而易举能做出一桌子豆腐宴来。
石磨已经制作完成的这个消息早就在工坊里面传开了，现在周围围了一圈过来看热闹的人。
他们的眼睛里面都充满了好奇。虽然东西是他们做出来的，但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能用来做什么。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大王，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殷受德兴奋地说道：“去给孤拿一把黄豆来，孤让你们开开眼！”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却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动弹。
殷受德不爽地说道：“你们不是问孤这东西用来干什么吗？快去给孤拿黄豆来啊。”
尤浑无奈地问道：“大王，不知道您说的这黄豆，是何物？”
殷受德一听，顿时就郁闷了，说：“黄豆啊，宫里面不是有吗？前几天还拿来炖肉吃了来着。就那个黄黄的圆圆的那个黄豆啊。”
镛恍然大悟道：“原来大王说的是菽啊。”
稻、黍、稷、麦、菽五谷中，菽就是豆类，在夏商周三代时，就已经是华夏先民的主粮之一了。
镛刚说出口，还没等他继续，就被钰用力捂住嘴巴：“什么菽，大王说那是黄豆，那就是黄豆，以后咱们都叫黄豆！”
“对对对，就叫黄豆！”
周围的人都疯狂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别人出糗他们可以看笑话，大王出糗他们哪里敢笑，非但不能笑，还得帮忙递台阶！
很快，就有人取来了一壶黄豆。
“看好了，孤就演示一遍！”
殷受德先是把黄豆泡了水，然后便抓起豆子缓缓放入料口，之后又让人推动石磨，同时往里面添水。
很快，让众人大感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白色的豆浆从出料口处汩汩流出，很快就装满了一个陶壶。
众人瞬间就被豆浆的香气给吸引了。
“好香啊。”
“这还是菽……黄豆？”
“没想到黄豆磨碎之后滋味竟然这样诱人。”
虽然现在仅仅是磨出来生豆浆，但是一股略带生气的香味却已经弥漫开来了，引得周围的人口舌生津。
黄豆虽然是一种理想的优质植物蛋白食物，但是直接煮食一点也不好吃，而且吃完非常容易腹胀，不好消化。
但是磨成豆浆之后，不但容易消化，而且里面的营养物质也更加容易被吸收。
更关键的是，豆浆豆腐这类豆制品，口感比直接吃黄豆那可要好太多了。
黄豆里面蕴含的营养物质，比肉类都要高得多，对于如今这个食物匮乏的年代来说，如何尽可能多地吸收这些物质，显得至关重要。
紧接着，殷受德让人拿来了铁锅，直接把豆浆倒进铁锅里，然后烧火加热。
煮沸的豆浆香味更加浓郁迷人，周围的人都被这香味吸引过来，一个个对着锅里面的乳白色液体垂涎三尺。
不久之后，豆浆煮好了，殷受德对大家说：“好了，这豆浆煮熟了，可以喝了，小心烫啊。”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跑去拿碗来，争先恐后地舀豆浆喝。
“哇，这豆浆太好喝了！”
“黄豆经过石磨之后竟然变成了这样的美味，简直难以置信！”
“这绝对是神术！”
就算是没有加糖，味道对于殷受德来说还是有些寡淡，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绝对是人间美味。
大家你一碗我一碗，很快，一大锅豆浆就被分食殆尽。
立马有人大叫道：“我还没有吃过瘾，再去取豆子来吧。”
当下，众人纷纷跑去拿豆子，效仿殷受德刚才的做法，磨出豆浆来，煮着喝。
眼看着大家对豆浆的兴趣这么大，殷受德反倒是不着急做豆腐了，当即让人打上一壶，准备带回去给妲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