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道之心
赵空野坐在院子里，仔细看着手中的两柄剑。
一柄墨绿色，除了剑柄处缠绕着绿色的纹路，剑身都是墨色，剑锋含渊。
另一柄剑，通体玉白，晶莹剔透。
两柄剑的剑身上，都布满着奇怪的纹路，凹凸不平，就像生长在剑上一般，并非是人为雕刻。
赵空野正看得入迷，突然虚空荡起一阵涟漪，老妪抱着李安生出现在眼前。
赵空野立马抬头，起身走近，急切的问道：
“你们回来了，安生怎么了？”
“不用担心，他只是睡着了。”
老妪低声回答，将李安生放回了屋里。
赵空野站在屋外，有些担心的看着李安生，正准备进屋时，老妪走了出来，对他说：
“他没事，过几天就能醒过来。”
老妪坐在正厅里，示意赵空野也坐下，然后又说道：
“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
赵空野点了点头，站起身对老妪鞠了一躬，并感激道：
“谢谢您的收留， 我应该怎么叫您？”
“叫我俞婆婆就好。”
俞婆婆淡淡地回答道，随即又对他说：
“现在时间还早，你去把院子外菜园里的草除一下吧。”
赵空野点点头，把手中之剑放进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把锄头，除草去了。
第一天，他帮俞婆婆把菜园里的杂草清了。
第二天，他用牛帮俞婆婆把田犁了。
第三天，他帮俞婆婆围着院子的篱笆修了修。
第四天，早上，他早早的起了床，到厨房时，俞婆婆已经做好了饭菜，他有些担心李安生，忍不住问道：
“俞婆婆，三天了，安生他不吃不喝，会不会出问题啊？”
“不会的，应该快醒了吧。”
两人正说着，厨房外就走进来一人，正是李安生。
赵空野瞬间站了起来，面露他就直接抢过赵空野面前的粥，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赵空野见此，忍不住好奇问道：
“安生，快说说你和俞婆婆去干什么了……”
……
吃完饭，俞婆婆把他们两人叫到身边，非常严肃的对两人说：
“接下来，你们就应该正式进入修武一途了。”
两人眼神如炬，渴望的望着俞婆婆。
俞婆婆看着两人，随手拿出两本书，扔给了他们，两人激动地接过，看着封面上两个大字：“炼体”
“什么啊？”
“这名字，不是很厉害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但还是很自觉地翻开书认真的看起来，
“炼体：炼体一境是修仙的基础，需要打破人力的极限，非常的重要。分为锻力，铸骨，净血这三个阶段。”
“锻力，指从肌肉上增加力量，铸骨指从骨骼上增加力量，由一虎之力不断向上练，而净血则不同……”
两人看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终于要开始修炼了！”
但两人也很困惑，这本书只介绍了炼体一境，而且并没有说怎么做啊？
两人齐齐看向俞婆婆，俞婆婆只说了句：“突破人力极限。”
两人稍稍一愣，有些明白了，正准备起身，只听俞婆婆又说：
“去最东边那座山看看，有人会告诉你们的。”
两人对视一眼，马上出发！一人背着两柄剑，一人背着一袋干粮，跟俞婆婆道完别就出发了。
两人走在路上，朝阳初升，明媚的阳光照在两个少年身上。
少年何惧远方！
两人手中一人一把剑，李安生握着墨剑，赵空野握着白玉剑，一路斩草开路，太阳在他们头顶划过一道圆弧，很快便到了夜晚。
两人坐在篝火旁，正啃着牛肉干，
“这剑还挺锋利，而且还像木头一样轻。”
李安生说着，不禁又想到那柄黑刀，从他拔出黑刀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问奶奶。
“这应该是仙剑。”
赵空野补充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接着赶路。
正午，两人终于靠近了这座山，周围的树开始减少，前面出现了一片石林。
这里怪石林立，布满了整个平地。
远处，山脚下，有一条瀑布如银河般从天上飞泻下来，上连着云层，下连着石林。
在瀑布间还挂着一道彩虹，在瀑布旁有着一间小木屋，这一景象如同仙境。
两人看得着迷，忽然，一缕琴音传入两人耳中，就像细雨落在干涸的土地上，他们两人身上的疲惫感，瞬间消失不见。
随后，有一股力量把他们带到空中，两人缓缓朝着那间木屋飞去，最后落在了一位老者身前。
老者低头弹着琴，琴声清脆悦耳，与瀑布落下的声音相和，两人沉醉其中，仿佛飘荡在云层之间，一曲终了，两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老者收好琴，坐在石凳上，一头白发，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如同落入人间的谪仙人。
可以想象，老者年轻时的英姿俊貌，意气风发。
老者看着两人点点头，眼神复杂，有着悲伤，有着庆幸，也有着期待。
“这一曲，就当见面礼了。”
老者缓缓说道，两人也对老者鞠了一躬。
老者摆摆手，说道：
“不浪费时间了，下面就直接开始了。”
说完，他对着李安生说：
“你有他们留下的就够了，我会帮你沟通。”
然后他又对赵空野说：
“我不会干预你的路，我只能尽我所能的帮你，一切看你自己。”
两人点点头，格外认真。
老者也点了点头，随后抬起手朝赵空野面前一点，一道光门出现，
“进去吧。”
赵空野点点头，走进光门消失不见。
紧接着，老者隔空对着李安生又是一指，点在了他的丹田处。
李安生眼前一黑，下一刻，他的意识就来到了丹田中。
这里正悬着一柄黑刀，正是他之前拔出的那把黑刀！
外面，李安生被黑色的能量包裹着，在他上方出现了一道黑影，老者对黑影点了点头。
黑影一只手按在了李安生丹田处，随后消失不见。
丹田内，黑刀一震，劈出一道黑色的旋涡，将李安生的意识吸了进去。
他的意识进入到了黑刀内。
他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第一眼就看到了悬在空中的黑刀，黑刀正闪烁着一阵阵黑光。
借着光，他看清了脚下，是由无数白骨堆积成的海洋，这位和赵空野同龄的少年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瞳孔不断的颤抖着，嘴巴极度的张开……
他还是个凡人啊！十岁的凡人少年！
不等他平复下来，周围的白骨就开始动了起来！
“鬼啊！”
他忍不住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站起身来就往后跑，但没跑几步就摔倒了，一只白骨手爪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不断的蹬腿，终于把手骨踢落了下来，当他站起身看向周围时……
他傻眼了，周围全是由白骨组成的骨狼，眼眶里正冒着绿光！
一瞬间，狼群向他扑去，它们撕咬着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意识，了！
他痛苦的嚎叫，直到一只骨狼将他脖子给咬断，他的意识才彻底消失在了这里。
外面，李安生猛地睁开眼睛，七窍开始流血，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
但下一刻，黑影再次出现，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处，他再一次昏了过去。
老者皱了皱眉，对着黑影说：
“会不会太残忍了，他还是个孩子……”
黑影好似看向了老者，摇了摇头，一下没入了李安生的眉心。
老者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李安生仅剩的意识再次出现在黑刀面前，又再次被黑刀吸了进去。
他的意识极度虚弱，几乎摇摇欲坠，要知道意识的完全消失，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他眼神里带着绝望，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应该怎么做？
他看着悬在空中的黑刀，黑刀依然闪着黑光。
下一刻，周围的白骨又开始动了起来，无数的白骨组成一只只手，抓住了他的脚，抓住了他的手，扯住了他的脑袋，他脚下的骨海开始涌动，他的身体渐渐的往下沉，很快便被骨海完全吞没。
他的眼里是无尽的绝望，眼睛慢慢的闭上，周围是一片黑暗，他感觉到有无数的白骨在撕咬着他的身体……
在他的意识快要完全消散，一道模糊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安生，快来，你看妈妈给你做的手镯……”
他的视线好像出现在了一个孩童身上，孩童摇摇晃晃地朝着女人跑去，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但看不见她的脸。
女人蹲下身将一个木手镯戴在了孩童的左手上，摸了摸他的头，对着孩童说：
“安生真乖，以后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李安生视线开始渐渐模糊，不断的变换着……
还是这个孩童，他被人抱在怀里，周围到处都是哭喊声。
他看到空中有一个黑袍男人，他的头顶悬着黑刀，怀里抱着白裙女人，身上染满了鲜血，在他的周围全是敌人。
男人试图唤醒女人，直到女人的手无力的垂下，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眼角流下一滴泪，痛苦的大吼道：
“啊！！！”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随后，他头顶的黑刀剧烈一震，男人的身体开始干枯，最后他用干枯的手，一把握住黑刀。
一刹那！
整个世界直接化为黑暗，一道道血光不断的炸开，当所有人都死后，男人抱着女人缓缓的从空中倒下……
只听到，孩童最后发出了一道声音：
“父亲！母亲！”
……
李安生的意识再次回归了黑暗，他左手上一直都戴着那个木手镯，他知道，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刚才那句话不断的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强者！”
在无尽的黑暗里出现了一道光，在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他冲过去抱住了她。
这一刻，黑暗褪去。
他睁开双眼，身体随之发出一阵阵白色光芒，双拳紧握奋力挣脱出骨海，飘向空中停在了黑刀对面。
右手慢慢抬起，黑刀仿佛有灵性般落在他抬起的右手上，此时他的眼神中只剩下坚定。
“我！李安生！要做一个无敌天下的强者！”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融入了大量的信息：“修罗刀·炼体篇……”
…………
另一边，赵空野出现在了一片荒原上，荒原一望无际，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洪荒之气，天空则是呈现出一种血一般的红，连云都是血红色的，让人格外的压抑。
他在这里感觉无法动弹，双腿像是没有了力气一般。
渐渐的，天空发生了变化，在他头顶缓缓形成了一颗血色的太阳！
还没停，一片片血云连在一起，不断的汇聚，一道道血色的像灵蛇一般的雷电穿梭在其中！
血云越积越厚，血雷越来越多，最后慢慢融在一起，化作了一条血色神龙，盘绕在血云间！
赵空野望着血龙，心脏不停的跳动，连身体都在不自主的颤抖，要知道，他现在连成为武者的门都没跨过，不过一介十岁凡人少年罢了。
这时，天空中的血龙动了，摆动着身躯，龙头正对着他，一股强大的龙威朝他压来！
眨眼间，他的双腿跪下，他咬着牙坚持着，汗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全身！
双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一点一点的向下跪。
接着又是一道龙威落下，他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没了力气，瞳孔也开始涣散，绝望的看着快要跪下的双腿。
这时他耳旁炸起一道声音：
“站好了！想一想，你为何下山！”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清醒过来，他回想着过往：他是一个孤儿，他从小由方丈养大，他从未见过他的父母，而他的父母可能已经逝去了。
但，他在书上看到：
仙人！可摘星辰日月！可搬山倒海！可一剑光寒九州！
甚至如果达到那武道巅峰，有可能逆转轮回！
他，一定要登临武道之巅！仙道绝顶！
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他也要去争！
他的意识爆发出的光，越来越强烈，眼神愈发的明亮！
这一刻，他抬起头，和那双龙目直直的对视，爆发出惊天的怒吼：
“滚开！”
“我！赵空野！要独掌这万道轮回！”
“啊！”
“给！我！起！来！”
他不断的怒吼，尽管龙威还在不断的加强，但他还是慢慢的挺直身躯，不过还没等他完全站直，天地间又开始了变化！
无边无际的荒原上，一头头由洪荒之气凝聚而成的妖兽，有荒原巨狼，有洪荒战象……
无数的妖兽脚踏着荒原，头顶着血云！
天空中一道道血色飞禽慢慢凝聚，吞天雀，金翅大鹏，裂天龙蝶……
无数远古巨妖挤满了天空！
巨龙咆哮着，率先冲向赵空野，穿过他的身体，随后，所有的妖兽全部冲向他！
最后，当天空中那颗血色的太阳砸落在地面后，这空间才寂静了下来。
当血色的光慢慢的褪去，赵空野出现在一个无比庞大的天坑中。
他一身是血，血肉被完全炸开，血流如注，就那样站在坑中。
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如一柄绝世神剑伫立在原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
“我！无惧！”
这时，老者出现在了空中，欣慰地看着他，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制造的。
就连赵空野身上的伤，也是他有意识地造成的，目的，就是真正的让赵空野觉醒自己的武道之心。
好在，赵空野成功觉醒了他的武道之心。
只见，老者伸手一指，点在了赵空野身上，赵空野的身体慢慢恢复，直到痊愈。
在他身前缓缓出现一座石碑，从地面一直伸到了空中，石碑上刻密密麻麻的神纹。
老者打出一道神光落在石碑上，神纹慢慢脱落，朝着赵空野的眉心落去。
赵空野闭上眼睛，静静的感悟着。
等到所有神纹落入他的眉间后，在他脑海中，他看到神纹幻化出的字符：
“洪荒灭世神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