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暖阁中审鳌拜

满达海被多尔衮训斥一顿，浑身冒冷汗，噤若寒蝉。多尔衮拿出左腾飞给他的那面铜镜，用玉牌一碰，对满达海说:“看看这是什么？！”

满达海看着镜子里面的一连串鳌拜的言行影像，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被吓傻了，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难怪睿亲王如此看重左凌云。

“现在知道他的厉害了吧，实话告诉你，他要捏死我们比捏死两只蚂蚁还容易！如果他不是为了尽快息事宁人，让国家尽快恢复安宁，不要说我们还在这里坐享朝廷大权，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明天早朝去了乾清宫，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有我定夺。估计要三会审了，范文程和巴雅尔图肯定到场，你在一边看着就行。我的初步意见先安抚补偿巴贝勒，然后给你请功。不过我什么也不会要，让小皇帝明白，我多尔衮在此事上没有丝毫私心。

估计他们娘俩还在担心我与你父亲一起参加神农府乔迁喜宴的事情。另外你记住，一定不要把左凌云牵扯进来，保证他明年的会试不出岔子。”

满达海离开睿亲王府，又跑了一趟神农府，因为多尔衮那一席话把他吓得够呛。左腾飞根本不在乎满达海称呼他什么，或者内心里的皇室子孙的高傲。

昌治二年腊月十五，乾清宫东暖阁。

皇帝福临端坐在龙床上，议事大臣范文程和摄政王多尔衮分列两旁，坐在御赐锦凳上。巴雅尔图贝勒，钦差满达海，鳌拜和索尼双膝伏身在福临前面的地上。

暖阁里盆大的火炉红彤彤，热力四射，鸦雀无声，在座之人却倍感凉气嗖嗖；鳌拜四肢受伤，天气寒冷，伤口愈合缓慢，跪在地上龇牙咧嘴，疼痛难忍。

范文程抽着大烟袋，多尔衮则叼着神州牌香烟，二人在一旁吞云吐雾，一言不发，小皇帝却被烟呛得咳咳起来，把刻意营造的肃杀气氛破坏了。借着咳嗽声，皇帝福临终于开口了。

“鳌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中生有，反咬一口，诬陷朕信任的王公大臣，你可知罪？！”

“陛下明鉴，臣重伤在身，不知何罪之有？”这家伙有恃无恐，煮熟的鸭巴子就是这么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说自己有伤在身，这是想化被动为主动，狡猾得很。

“重伤在身？伤从何来？是满达海折磨你吗？”昌治皇上问。

“回陛下，不是满达海，是巴雅尔图的人打的。他派人乘坐会飞的大蜓蜓，在天上用火铳打断了微臣四肢，至今动弹不得。”鳌拜这次说的是实话，也是这么神话般的说法，令人难以置信。

“哪里有大蜓蜓能在天上伤人？又信口胡说，可有证据？”皇上问。

“我和我府上的人亲眼所见，微臣不敢妄言。”鳌拜开始心虚了，虽然真的亲眼所见，但是谁能从眼里把当时情景抠出来看看？

“把鳌拜府上的人带上来！”昌治皇帝下令。

“回陛下，鳌拜府上之人没有跟随来京。”满达海接口回禀。

“巴雅尔图贝勒，鳌拜和索尼联名上奏，你仗势欺人把鳌拜打伤，继而劫掠他的财物，可有此事？”昌治放下鳌拜不审，开始询问巴贝勒。

“陛下，小臣冤枉！那天，鳌拜派人把臣召至他府上，当面向我索要财物，被当场拒绝。他财迷心窍，气急败坏，胆大包天，无视朝廷律例，夜间派人杀我府上旗人，又纵火烧了我的府邸。当夜我和外孙哈斯高娃在外，如果不是皇上龙威庇护，我们爷俩已经葬身火海了。

微臣手无缚鸡之力，一心向善，从不敢做抢劫杀戮之事，哪里做如此不仁不义违三律例之勾当。鳌拜贼喊捉贼，请陛下明查，替微臣平反昭雪，恢复清誉。”巴雅尔图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他人扭捏。

“满达海，你调查的结论如何？”昌治皇帝问。

“回禀陛下，经微臣携众现场考察和问询周围旗人多名，鳌拜所言纯属子虚乌有，劫掠不成反污巴雅尔图，实属狼子野心；索尼与鳌拜狼狈为奸，陷害忠良，恳请陛下严惩之，以正视听，昭彰天理，维护我三青威严。”

多尔衮向皇上施礼，说“臣有话说。”

“摄政王你有什么话要说？”昌治就烦多尔衮什么事都插一杠子。

“昨晚本王在府苑中散步，天上忽降一黑面金甲人物，他说本神乃宋朝包拯化身，在天听闻我朝有奸佞小人诬陷忠良，赐我宝物昭彰天理。若我胆敢懈怠包庇，必将夺我魂魄，令我神形俱灭。”多尔衮回禀，这家伙真能扯虎皮拉大旗，竟然把几百年前的包黑炭和天神扯在一起，立足很稳。

“范爱卿，包拯是何人？”昌治皇帝问大学士议政大臣范文程。

“回陛下，包拯是宋朝龙图阁直学士，历任三司户部判官，御史中丞。其为官廉洁公正，为人刚直不阿，立朝刚毅，不附权贵，铁面无私、英明决断，敢于替百姓申不平，故有包青天之英名。后世将他奉为神明，认为他是奎星转世。”范文程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通。

昌治心里一跳，难道真的是天神垂青摄政王？让他来惩治鳌拜索尼？

“范爱卿，世间真的有天神吗？”

“回陛下，这个微臣不敢置啄。不过，自古至今历朝历代的皇帝称为天子，意为上天之子，代天守牧天下。”昌治听到此处，暗自叹息，看来只能暂时无法驳斥多尔衮的说法了。

“摄政王，把天神给你的物件拿出来让众人看看吧，如何昭彰天理。”昌治帝责令道。

多尔衮耍完了噱头，把铜镜去了出来举在昌治面前，用手一碰，镜面里立刻显出十五个身穿镶黄旗服盔甲的人，手持大刀，凶神恶煞一般，对着巴雅尔图大呼小叫，没有尊卑上下礼数。

影像继续变换到巴雅尔图去鳌拜府，离开，鳌拜的人杀人放火，以及鳌拜手下用刀枪刺伤鳌拜，以及与索尼密谋书信……。

范文程和昌治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铜镜里面的影像，心中大骇！不仅惊骇鳌拜竟然如此无耻，更惊骇天神给的宝物竟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