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尝试创业
再说齐王,他早就把送出紫砂膏的抛到九霄云外了,这几日他每天来墨芳阁打卡像上班一样准时,他来墨芳阁其实就两件事,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等书。
“东家,第三册!墨迹还没干透呢!”
掌柜拿着《华山论剑》的第三册跑上二楼,阁外依旧人声鼎沸,花船码头上人来人往,但这丝毫不影响齐王看书的心情,这小说就着市井气息读还真有那独特的味道。
“这一册还有画!”
“何家少爷说了,这叫精装版,比那没画的普装版贵了五百文。还有最便宜的简装版,字里行间都挨得紧了些,页数少了纸也用的少。”
“说起这小说家秦末就绝了踪迹,都是乱世闹得呀。今重现江湖,可谓国之幸事!”
“那是!天机大帝英明神武灭了暴秦才有这太平盛世。”
齐王迫不及待的翻过两页,正要沉入书中世界,突然猛拍一下大腿,疾呼道。
“糊涂!好糊涂!好糊涂呀!”
掌柜见东家这般忙问道:“是谁糊涂?”
齐王指着书大声说道:“这剑宗的人糊涂呀,三柳扶风剑此等绝学,怎么说弃就弃了!”
“……话说这华山上的人呀有剑宗和气宗两派……”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个浑厚的人声,说的好像也是齐王所看书上的故事,齐王耳尖眼睛更尖,只见一群码头上的工人聚拢在一个老乞丐身边,那老乞丐膝上有三四张破纸,他就这么就这破纸在那编故事,齐王顿时就坐不住了将新书揣进衣袖中,快步下了楼向那乞丐坐的柳树下走去。
“东家,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齐王一挥手挡了王掌柜的话,他走到一众人前看着那识字的老乞丐一边看一边编,说得也有模有样的。不过老乞丐手中的纸总共就五张,再怎么拼凑一会儿也就说到头了。
“散了吧,就这么多。”
老乞丐想要走,围观的人哪能答应,故事才起了个头,兴致也好不容易上来了。
“赏!王掌柜,赏他几个钱。”
齐王挥了挥手,墨芳阁的王掌柜赶忙从衣袖里摸出几个铜钱放到了老乞丐手中。
“谢谢这位大爷,老丐谢您的赏赐,不知大爷如何称呼呀。”
“免贵姓陆,行五。”
“谢谢陆五爷!”
“哎,别急着谢!你识得字?”
“大爷莫怪,老头年轻时候上过三年学没考取功名,后又被一女子误了才落得这般下场。”
“好!”
齐王一拍手,指了指王掌柜说道。
“去取第一册来。”
王掌柜连忙跑回去取书了,齐王点头笑着对老乞丐说。
“这几张纸捡的好呀。”
“赵爷勿怪罪小的,小的也只是捡了人家院里飞出来的几张,就是个故事不登大雅之堂。”
“你只捡了几张,我这有完完整整的书卖,你既然识字就在这里念书中故事与众人听。每天来这里上工,一天给你一百钱,去找墨芳阁的王掌柜,保证不少你分毫。”
老乞丐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王掌柜拿了一册书递到老乞丐手中,齐王笑嘻嘻的转回墨芳阁上了二楼继续看起书来。
破烂的书页从何府中飞出来,有的被人无视,有的则被顽童捡了去,这几天人们也习惯了有纸片飞出,毕竟人家是个朝廷大员,他们有钱乐意糟践与平头百姓有啥关系。
何驰靠着刘木匠做的拐子椅已经可以在府中行走,思宁一直跟在他身边并不见他抗拒,除了上厕所更换衣物其他时候何驰并没有表现出过激反应,久了久了思宁也就习惯了,只当那是何驰古怪的性子使然。
“少爷,为什么把这些纸丢出去。”
“这叫营销!”
何驰又在说些思宁听不懂的话,上次的断袖之癖她还没搞明白,这次又多了个词叫营销。
“反正是些写烂的废纸,让它们发挥一下余热吧。”
“这又花了多少钱,你的书都送去了墨芳阁,也不见王掌柜送钱来,要不然罢手吧,这一天笔墨纸砚的花销就不少。”
“创业哪有一次成功的。”
何驰嘴上虽这么说,但掏出最后一张银票时他不由得迟疑起来,但最后还是将那银票推到了思宁手中。
“这是我最后的一千贯银票,你明天跑一趟钱庄,别让那些抄书的断了墨。”
“那还要茶吗?”
何驰没想到思宁会突然问自己,他思虑了一下回答道。
“茶自然是要的。”
“糕也是要的?”
“动笔耗脑,一人一个米糕也是要的。”
“你知道这一天要出多少钱。”
“呃……大概……可能……也许……”
何驰还没精心算过的,不过这仅仅这半个月的花销一张一千贯的银票就没了,真是花钱如流水。
“青白纸一大张8文,少爷买了500张,一大张一裁三用每张小纸2文6分6厘,共买过三次,光买纸一项就是十二贯,墨要好墨,茶要好茶,上等的狼毫十枝,作画的眉笔二十只,再一天一人工钱75文,中午一块米糕……”
思宁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般插在何驰的心口上,想要不痛苦就要逃避痛苦,遇到这种花钱如流水的事,何驰最不想干的就是排账,所谓损失厌恶就是如此,只要一看那些数字就像钝刀子割在自己身上。
“……这拐子椅你挑的好料!一开锯就花了三十贯。”
“料子不好支撑不住,我倒还想找塑料呢!”
“塑料又是何物。”
痛苦面具戴到了何驰脸上,他把头歪向一边,已然不想再争辩也是不想听思宁念叨。
“怎么停了?”
听思宁唠叨不唠叨了,何驰就把脑袋扭了回来,他这才看到原来是母亲从廊下走过。少容一脸满意的笑着看着思宁,最后差几步走出院子的时候才得空瞪了一眼何驰,两人待遇可谓天差地别。
目送走了母亲,何驰挪动拐子椅正要回屋,小妹悦岚又迎面杀到。这悦岚最近好像受到了大哥的感召,也开始舞文弄墨起来,只是她的舞文弄墨直接弄到了身上和脸上,今天说要写信糟蹋掉了几张大纸也不知道她写了个什么。
“大哥,不知廉耻的耻字怎么写。”
悦岚跑来问字,她手中举着的一枝毛笔最是可怕,沾饱了墨的笔尖正在往下不停往下滴着墨汁,一身青衣也染了层层叠叠的墨点怕是洗不干净了。
“哪有你这么糟蹋东西的!这衣裳看你怎么洗!”
何驰忍不了了,糟蹋毛笔、糟蹋墨水、糟蹋纸张也就算了,在清洁能力有限的古代糟蹋这雪白的绢布是真的造孽,悦岚这一身衣服不说多不算少,至少也有五十贯上下,因为何驰之前看过布庄的账册所以心里有些数目,这五十贯能在关中买上一亩良田,真是只有官宦家的女儿才能这般随意的作贱东西。
“呦呦呦,哥哥别恼,你在那糟践东西爹爹也没说啥,反倒教训起我来了。不过就问你个字,爱答不答!”
悦岚嘟起小嘴追母亲去了,留下哑口无言的何驰与冷着脸的思宁并肩站着,好久好久思宁见何驰不说话也不动弹,松动了心防转过脸来主动说道。
“何苦置气小心伤了身体,小姐也不是那般无理的人,不过一件衣服我多替她洗几遍就是了。”
何驰像是痴了般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定格在地上的一个大墨点,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挪动拐子椅往屋里走时一个红白色的物件从墙外抛入,思宁眼疾手快向前一步将何驰护住,何驰的关注点却不在思宁和那红白之物上,他立刻转过脸向沿街的那一侧高墙望去。
“叮灵”
一枚系着红穗的白玉坠子落在石板上发出了玉碎之声,思宁心中一怔正准备去看个明白,何驰的手不规矩的摸向了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