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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初战

腹部并不像她脸上那般的粗糙,十分的白皙柔嫩,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八块腹肌整齐的排列在上面不说,马甲线更显色气。

可上面那一道又一道的疤痕,让温钰白陷入了沉默,其中最长的一条直接从腰的一侧到另外一侧,疤痕狰狞,不难看出这伤有多么的深。

他起身上前伸手想要去触碰,可又觉得失礼,半路收回,放在了她的脑袋上面揉,“钟曲长这些年,辛苦了。”

一样带着心疼的话语,一样宽厚温暖的手掌……

钟苏寒错愕的抬起头看向温钰白,想要从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找到一丝卞修明的痕迹,可哪怕她把人盯出个窟窿来,也只是相似。

太子殿下不是卞博士,暝秋不会骗她。

她再次清晰的意识到这件事情。

但,心底仍然存在着一丝侥幸,万一呢?万一眼前的人就是卞博士呢?她是不是就可以为欺骗他的事情,道歉了。

温钰白将她的错愕看在眼里,那想要从他身上看到故人的眼神也全都落在眼中,心底不满,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坐回了书案前面,重新看自己的兵书。

钟苏寒知道是失礼了,刚想行礼告罪就听骆宽在外通报,说是南蛮再次袭来,王校尉已经下令集结,准备应战。

南蛮……三年前将梁进劈成两半的敌人,随后奇怪般的去袭击了其他的国家,再没在大黑山附近出现。

听到这两个字,钟苏寒眼睛红的吓人,浑身的杀气压制不住,她扭头看向坐在那边的温钰白,“殿下,开战了,请您换铠甲,标下随您一同上战场。”

“好。”温钰白张开双手,随他来的宫侍立马拿出了铠甲给他穿上,并且送上了一柄三指宽、一臂长的黑金斜口刀,“走吧。”

钟苏寒跟着他出了帐篷,哪怕现在十分想要立刻上阵撕了那群南蛮子,她也还记得自己是温钰白的亲兵,保护温钰白才是第一要务。

帐篷门口已经被牵来了两匹马,一红一黑,红的精神奕奕,皮毛油光水滑,一身腱子肉不跑起来也十分的漂亮;黑的有些无精打采,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垂头丧气,毛色、体型都远不如红马。

钟苏寒上前从骆宽手中牵过黑马,这是她从镇子上花三两买来的,自然是比不得太子的良驹,安慰了一下被取名为三两的黑马后,利落的翻身上马,队伍已经快集结好了。

“殿下,紧张吗?”

“还行。”

这是温钰白第一次上战场,说不紧张是谎话,不过是为了太子身份的体面强装镇定罢了,骑在枣红马上听着两边叫阵,对面叽里呱啦的话语他勉强听懂了一些。

随后,随着两边校尉的交锋,士兵开始冲锋,很快两军士兵开始各自交锋,显然对面的士兵数量是多于己方,一个士兵往往要对抗两个甚至更多的士兵。

这一切都被温钰白看在眼中,朝中的一次次战报,在这一刻化为了现实。

他骑着枣红马面色惨白,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手中的长刀迟迟不敢对人下手,只能机械的看着钟苏寒舞着长刀一个又一个的将围上来的敌人斩落于马下。

她像是完全不在乎敌人的刀枪剑戟会在身上留下什么样的伤口,双眼猩红,表情狰狞如同恶鬼,也不在乎敌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家中有老有小,一心只想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这次战役也是勉强获胜,对面的敌军实在是太多了。

回到帐篷后,温钰白捧着铜盆干呕到浑身脱力,他看向仍然穿着一身被鲜血染红的铠甲,并未离去清理的钟苏寒,有些恼怒:“你是在看本太子的笑话吗?”

“标下初上战场,可比太子殿下惨多了。”钟苏寒将脸上的鲜血擦去,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还是标下的伍长安慰了标下好久,标下才好许多。”

在一旁偷听着的暝秋:阿寒又在骗人,明明是我安慰你的,偏要说是梁进那个死鬼安慰的。

钟苏寒微微低头,眼帘半垂,“殿下在想什么,标下其实也能猜测到一些,无非是觉得对面也是跟我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可是殿下不要忘记了,若是我们失守,他们入驻城镇,那可就不是人了。”

温钰白没说话,他在等钟苏寒说下面的内容。

“标下自幼生长在边关,见过太多外敌入侵后烧杀掳掠的画面,女子受辱,男子被俘,年幼的孩童就这样失去双亲,在这样的乱世里艰难求生……”

她开口说道。

“乱世之中普通百姓的苦难标下看太多了,所以标下有一颗结束乱世的心,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成为结束乱世的君王。”

“想不到……呕……钟曲长还有这样的野心。”温钰白脸色惨白,想要抬头看向钟苏寒,却被她一身是血的样子刺激,“所以你能不能换一身衣服去?血气熏得我难受!”

“标下这就换衣服去!”

钟苏寒连忙扭身进屏风后面,今日杀敌太多,敌人的鲜血都渗透进了衣服里面,身上小的伤口也有不少,必须得洗澡清理以及上药才行,只能跟温钰白请假。

对于这个要求,温钰白答应的十分的快,至少今天之内,他不想再闻到那属于鲜血的铁锈味。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山上,钟苏寒还是习惯性的查看了一下周围是否有敌军入侵的痕迹,然后再进入山洞之中开始清洗自己。

这次伤口多少有些深了,好在上药倒也是可以,于是她熟练的上药给自己包扎伤口,看的小兔子很是心疼。

“阿寒……”

“怎么了?”钟苏寒伸手揉了揉暝秋的脑袋,有些遗憾今天不能泡温泉了,伤口不能泡水。

“你为什么要跟太子说那些话?”

钟苏寒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他是太子,日后还会是君王,若是一个昏君、没胆量的君王,那我成为统帅一军的校尉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如果他是,让他死在战场上,另找一位有胆量的,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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