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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梁进死亡的原因

三日后,来自京都的旨意到达,那明黄色的圣旨上说,他的父亲知道他在边关被绑后十分的后悔,正好又快过年了,所以让他回京都。

如果他八岁,定然会被这番话感动到哭泣。

十八岁的太子温钰白已经不相信那深宫大院内有什么父子、母子,那里有的只有君臣、皇后与太子。

他跪在地上嘴上说着感激的话语,眼泪微微湿润眼角,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内心冷笑着将圣旨接下。

钟苏寒抬起头看着太子单薄的背影,垂了眼帘,“太子何时启程?”

“今日便走,黄英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我上路了。”

钟苏寒沉默的跟着他回了帐篷,随后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普通的小木盒。

“殿下,路途遥远,标下给您准备了点东西打发时间,您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若是有奇怪之处可以给标下写信,标下也会给殿下写信的。”

温钰白有些嫌弃小木盒,光秃秃的连个花纹都没有,连个扣子都没有,让黄英放到自己的马车里面,算是答应她路上看。

“战场刀剑无眼,钟曲长也要小心为上,等我回到京都后安排人给你送来上好的金疮药,到时候别舍不得用。”

“标下记下了。”

太子回京必须秘密上路,温钰白上路的时候只有钟苏寒送他到了镇子口,一直到看不见马车了才骑马折返。

“阿寒。”瞑秋从她的前襟露出了个脑袋,风将它的兔耳吹到了后面,毛发也吹的有些凌乱,“阿寒,你喜欢太子吗?”

钟苏寒扯了三两的缰绳,从快跑逐渐过渡到小跑,伸手揉了揉它脑袋有些无奈。

“卞博士也好,太子殿下也好,你怎么这怕我喜欢上拐点啊?我承认我对拐点有着天然的好感,他们身上的香味更是对我有着强烈的诱惑,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但这是因为我是救世主,他们是拐点,仅此而已。”

她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下颌线紧绷,嘴角抿成一条线,声音带上了一些冰冷。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必要有其他的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爱上拐点误了拯救世界的大事,救阿姐是我唯一的目的、唯一的念头。”

瞑秋觉得她生气了,委屈红了眼圈,“可是你对他们两个的态度,真的跟对别人不一样啊!我知道你不会因为男人耽误了大事情,但是我害怕你会因为他们不要我,我只是一只兔子,我能陪你几年呢?我希望,你能多看看我!”

为了给太子殿下弄路上打发时间的东西,她这三天确实冷落了瞑秋,一时间有些内疚,又察觉到了小兔子在哭,干脆策马停下,细心的哄着。

“别哭,你又不是普通的兔子,应该能陪我很久的啊,至少之后的几个世界,你还得陪着我是不是?没有你,我连那个世界都去不了。”

瞑秋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了,抱着人的手哭泣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让她回军营,“郁承光这两天不是要去打郎腾了吗,温钰白不是说跟他说好了,会让你去吗?快些回去做准备吧。”

郎腾部落是游牧民族,凡是部落成员,哪怕是个十岁的孩子,也能上马杀敌,是个骁勇善战的民族。

他们在草长莺飞的时候驱赶牛羊去水草肥沃的地方,在秋天找个温暖的地方开始准备过冬,收割牧草、储存牛粪,然后在何时的时间迁徙到穆萨山脉。

穆萨山脉内有一处盆地,盆地入口是一线天,有敌人进可攻,退可守,又能避开风雪,让郎腾部落的人在里面过上一个舒服的冬天。

郁承光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气的直接拍桌子,他说这帮孙子怎么一到冬天就消失,挖地三尺都找不到,直接给钟苏寒下了死命令,年底之前必须拿下郎腾部落。

离年底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月多一点,行军到穆萨山脉就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钟苏寒有些哭笑不得,想让他别为难自己,可见对方眼神坚定就明白他是认真的,军令如山,她只能应一声诺。

郁承光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寒,我很看好你,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哪怕有人压着我也一清二楚,你拿下郎腾部落你就是新的副校尉!”

宴国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五十人为一队,百人为一屯,五百人为一曲,千人为一部,五千人为一营,设立校尉与校检,万人为一军,统领一军的又称为校尉。

故此,一营校尉又被喊为副校尉。

钟苏寒本以为自己还要在战场上厮杀几年才能坐上副校尉的位置,前几年解决那个压着自己的牙将时她就发现,并非是三营的副校尉等人压着自己,那个牙将是受其他营的校尉指令打压自己。

她的活动范围一直都是三营的地方,其他校尉自己见也没见过,平日里打仗也从未相遇,对方实在是没理由打压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邪念。

那个幻变成自己姐姐模样的恶心玩意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自己进军营的事情,干脆利用自己的职务与边关校尉勾结,来打压自己。

暝秋在她的怀里听了她的猜测,发出疑问:“她为什么不想直接弄死你?”

“你以为她不想?”钟苏寒冷笑一声,随即痛苦的闭眼,“我可还记得,我的伍长到底是怎么死的。”

梁进的死,暝秋一直没问,也没问,为什么梁进一死,时偏和张大千两个人也跟她疏远了,只有骆宽还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当初我升迁急切,没有听伍长的命令往后撤退,而是拼命的往前面冲,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被人推了一把,我直接杀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伍长就是为了把我拉出来才被斩马刀劈成两半的。”

一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钟苏寒就痛苦的将脸颊埋在暝秋的毛发里面,“伍长说他偷偷摸摸在我的枕头底下给我藏了一串糖葫芦,他还说,等回来就再带我们去合欢苑,找娇柳儿她们去放松。”

“他还说,他很喜欢娇柳儿,这姑娘,有点像他姑娘长大后的样子。”

马车行驶在小路上,忽然车轱辘从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碾压了过去,一个颠簸将里面昏昏欲睡的温钰白给颠簸醒了,他的脑袋在车壁上磕了一下。

“殿下可有事情?”黄英紧张的看过来,随后怒斥车夫,“殿下在里面睡着,你驾驶的如此不稳当,回去小心你的皮!”

温钰白摆摆手,让他安静一些,目光落到了角落里面的木盒子,那木盒子连个清漆都没上,还是个直上直下的盖子。

“那东西拿来给孤看看,也不知道钟曲长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诺。”

温钰白打开盖子,里面的东西被油纸包裹着,他不由的好笑,钟曲长难不成在里面放了吃的?带着这样的疑问将东西拿了出来,仔细的打开油纸。

油纸里面是一张张泛黄的纸张,纸张十分的劣质,粗糙、容易散墨,故此上面的东西是用烧过的木棍画的,黑黑的,一碰就容易糊掉。

他看着上面画着的内容,眼圈忽然红了,想着这边也没外人,就随便让眼泪掉下来,又恐泪水掉落在纸张上,慌忙的用袖子去擦眼泪。

钟苏寒那个小子,是知道自己在宫中、在朝堂上因为父亲的态度而行事艰难吧,所以才画了这些东西给自己。

“殿下?殿下怎么了这是,钟曲长给您写了什么东西?”

黄英见他哭了,哭的都不顾及形象用袖子去擦眼泪鼻涕,慌了,连忙拿出帕子去给他擦,目光瞥到纸张上内容的时候,内心的震撼不比温钰白的小,一时间神色复杂。

钟曲长有心了,这样的东西上交上去,他又何至于一直在小小的牙将的位置上。

他郑重的将纸张拿过来,以防哭泣的自家殿下将上面的内容弄花了,仔仔细细的用油布重新包好,“殿下——”

“路过下个镇子时休息,孤要将上面的东西拓印下来,钟苏寒那个家伙居然用木炭画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画在这种劣质的纸张上面,孤回去后定要好好写信说说他!重要的东西,必须用上好的纸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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