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和他一样
彩衣族常年隐匿在云层之上,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一年下降下来的次数不超过两次,可近几年下降次数明显比往年要多,并且每一次下降都会伴随着一个部族传染病的爆发。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只是巧合,可次数多了,也不得不防范一二。”临木说道,“与我们相接的树族也一样封锁了彩衣族上来的所有通道,我们是最靠近彩衣族的,若是不能防护好,只怕是要有大麻烦。”
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复杂交集钟苏寒并不关心,彩衣族带来传染病她也不意外,邪念在上面,有祂在的部落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她能抓住对方在这个世界的小尾巴,也是因为遗族的传染病,就是祂通过彩衣族搞的鬼。
想到那东西做的事情,又想到了背叛自己的暝秋,钟苏寒的眼神暗了暗,起身不是很高兴的抱住了阿肆,“还要聊多久?”
她突如其来的亲昵,还是在两位长辈的面前,阿肆不由得羞红了脸,一面看着战红跟临木的脸色,一面试图将粘人的钟苏寒推开。
“还得再一会儿,你不是在看鱼么,多看一会儿。 ”
两人的互动惹得战红和临木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前者说道:“好了好了,该了解的我们已经了解了,既然阿肆你执意要上去,这件事情又跟临秋有关系,那我们做伯父伯母的也没道理不帮你,你们何时动身,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就是了。”
推不开钟苏寒,阿肆只能作罢,红着脸表示感谢,又听对方询问是否有落脚的地方,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还是住在这里吧,你那小院子一直有人打扫保养着,从未有人住过。”
“是。”阿肆的脸爆红,忽然想到固水还在外面接应,于是将这个事情也跟两人说了。
战红笑道:“无碍,若是不想让他住你那小院子,就安排在别处。”
“哎,好,我知道了。”
这两人在接受事情真相后,对阿肆的态度转变好大~钟苏寒悄悄看着离去的战红、临木,贪婪的嗅着阿肆身上的异香,“阿肆真的好受人喜欢。”
“吃什么飞醋。”阿肆推着她的脑袋,有几分无奈,“我们两家从上一辈就亲近,伯父伯母更是把我当成自己孩子看待,别闹,我累了要休息。”
一路奔波赶来,到地方就看病救人,阿肆一刻也不曾歇着,此刻确实是感到疲惫了。
闻言,钟苏寒也不粘着了,乖乖巧巧跟着人去了他自小在这边住着的院子,院子不大,种着不少花草树木,还放着一口大瓮里养着莲花和两尾小鱼。
植物如此的多,却不见杂草与枯枝落叶,可见是用心打扫了的。
阿肆见这个院子从未有变化,连屋子里也还是自己上次住过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落泪的冲动。
原来最为狼狈、最被人误解的那几年,除了天青那里,他还有一处容身之所。
“我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了。”
钟苏寒没有父母,只有姐姐,长姐如母,情感大约是一样的吧。
如此想着,四处转悠打量的她停下了脚步,回忆道:“我小时候做错事情,阿姐骂我归骂我,但还是会温柔的为我上药,询问我疼不疼,他们两位大约也是如此吧。”
……
阿肆需要的药与固水一同被送了过来,临秋病的很严重,想要完完全全控制住,需要大量的药,他直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制药,除了固水就连钟苏寒也不见。
这让钟苏寒生出了一些不安,可除了每日帮他研磨药材、煎煮他配好的药,什么也做不了,小孩这次的态度格外的强硬,硬闯的话……只怕是真的会很生气。
固水倒是心宽,捣鼓已经配置过的药能有什么危险,把他们拦在外面只是怕他们打扰到他,将煎熬好的药倒在碗里,送到门口敲了敲门,“小神医,药好了。”
“好。”阿肆并不见人,只是从门缝拿出一瓶药跟空碗出来,再把药拿进去,一如既往的嘱咐道:“喝一半,倒一半给他泡。”
“阿肆,你还好吗?”钟苏寒站在远处,不安的问道,“你还好吗?”
门后的人怔了怔,嘴角上扬了几分,“我没事,你安心。”
钟苏寒手指抽动,她真的很不安,非常非常的不安,当年温钰白也是这么骗自己的,明明身体差的要死,可每回都说无事,让自己安心。
鬼使神差的,她快步上前握住了门框,阻止了门缝的关闭,异香混着药香从里面飘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她十分熟悉的、该死的血腥味。
大脑空白了那么一瞬,等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强硬的打开了门,并且将阿肆推倒在桌子上,将他的衣物翻的凌乱不堪,露出了大腿内侧、手肘内侧以及其他容易放出血的地方的皮肤。
钟苏寒只觉得自己气的厉害,又心疼的厉害,闭眼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最后无力的将脑袋放在快要哭出来的阿肆肩膀上,双手撑在他身后的桌子上。
“你跟他一样,总骗我说没事,一点都不考虑我知道后的心情。”
“钟苏寒……”阿肆有些慌了。
“你在拿你的命,换临秋的命。”说罢,钟苏寒起身,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难过的微笑,转身出去了。
她要,杀了临秋。
只要他死了,那么她的阿肆就不会死了。
然而她抽出一直随身携带的三棱玄铁短刀,刚迈出院子一步,就听见固水那个没用的东西在那边喊:“钟苏寒你去哪里!小神医晕过去了!”
她只能收回三棱玄铁刀,折返回去将躺在地上的阿肆抱起来放到床上去,让固水将四面窗户都打开了进行通风,里面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只怕是第一日开始就放血了。
怪不得,怪不得不让自己靠近,也不让自己看见他,是怕被看出端倪吧。
钟苏寒气的咬牙切齿, 又无可奈何,这人对临秋的内疚实在是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