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稿定
阳光洒下一片树荫,婆娑的树影在风里摇曳,操场上的少年少女,朝气蓬勃,驱散了秋季的沉闷。
路明非和绘梨衣一起坐在树荫下的草坪上,讨论过之后,他们决定采纳老唐的建议,把两篇互补一下凑成一篇。两人各自戴着耳机的一头,听着绘梨衣手机里的歌曲。
“路明非知道‘黑凤梨’是什么意思吗?”
“不清楚啊。”路明非摇摇头,明明就挂在嘴边,却突然想不起是什么意思了。
“是方言吗?”
“好像是吧。”
“路明非不知道吗?”
“还是来讨论楚师兄的故事吧。”路明非拿起了绘梨衣的本子。
“所以说日期和天气可以确定,之后是来接送楚师兄的人,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朋友呢?”绘梨衣咬着笔头。
“听说楚师兄的父亲是他的继父,我觉得应该是他的生身父亲吧,已经好久没听人提起过他的生父了。”路明非写道,他记得似乎有着某个和洗脚城有关的传言。
“他们一路闲聊,聊了什么?”
“父亲和儿子之间,总会有很多话可以讲吧。”
“然后上了高架桥,在高架桥上遇到了黑社会?”
“嗯,应该是黑社会,那什么北欧神王和他的超级士兵扈从实在是太扯淡了。”
“黑社会砸他们车子。”
“是吧。”
“不是说极速的车子吗?”
看到绘梨衣递过来的纸头,路明非陷入了沉思,确实应该是这样没错,两个版本都是这么写的。
“不是有提到堵车吗?”路明非想了想在本子上写道,“他亲生父亲可能欠人家钱吧,堵车的时候被黑社会找上,然后追着他们掏钱。不然就没办法解释突然不堵车了吧。”
“台风天高架桥上没什么车,也不会堵吧。”
路明非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就是黑社会逼停了他们的车,亲儿子在车上,以此要挟,讨债也方便很多吧。”
“楚师兄的爸爸没带钱,又打不过一群黑社会,所以让楚师兄先走了。”绘梨衣已经想到一出电影的情节了。
“没错,然后黑社会的人带走了他的父亲,因为是在高架桥上,所以黑社会也是开车来的,楚师兄的父亲被掳上了车,这才导致楚师兄没有等到人。”
“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所以他不肯走。”
“这就圆上了。”
两人就像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本子上讨论着校园怪谈“雨夜高架桥”的真相,聊天记录刚好当作草稿。
“这样会不会太无趣了?”绘梨衣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有些不满。
“我们只要解开谜题就行了。”路明非拟了一份草稿,打算下课去发给楚子航,只要他觉得没有问题,路明非就打算拿这个当作“雨夜高架桥”的解读。
“那楚师兄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故事呢?”
“你是千反田爱瑠吗?这么多为什么?”路明非有些无奈,这种麻烦的工作当然是越快结束越好了。
“我很好奇。”绘梨衣睁大了双眼,一脸认真地看着路明非。
“这招对我没用。”路明非摆摆手。
“就算楚师兄是碍于面子才说谎的,那这个‘太子’呢?他发了这么长一篇过来,总不会是为了帮我们把故事圆起来吧。”
路明非陷入了沉思,绘梨衣说的没错,这个叫“太子”的现在都没有露面的意思,没有邮箱地址,他的邮件是平白无故出现在自己的邮箱里的,最重要的是除了那群黑社会还有楚子航父子,怎么会有人能够事无巨细地描述那晚的事情呢?楚子航的态度也很值得深思,他听说写的和玄幻小说一样,就突然很感兴趣,路明非可没听说过这位仕兰中学的传奇喜欢看玄幻小说。他就是看了之后才转变了态度,想要“太子”的联系方式的吧。
路明非再次把两张纸摊在面前,一定有什么他错过的部分,是什么勾起了楚子航了兴趣,这两个不同的版本,到底还有什么被他们忽视的线索。路明非开始在纸上画圈和划线,一样的,不一样的,一样的,不一样的。
路明非抬起头看向绘梨衣:“楚子航的父亲开的是迈巴赫,没理由还不起一群小混混的债吧。”
“一般来说是这样。”绘梨衣看着突然认真起来的路明非。
“所以欠钱这一点不合理,应该是别的理由。”路明非低着头,“还有楚子航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没有露过脸,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一点也值得推敲。如果是需要砸车掳人的程度,应该还会找的楚子航才对吧。”
“祸不及家人?”绘梨衣记得政宗叔叔对哥哥这么说过。
“都在高架桥上砸车了,不可能这么仗义。”
“也就是说楚师兄的父亲付出了某种代价解决了恩怨,然后这么多年都没有露脸,因为那个代价是生命?”
“那天是十级大风,所以没有多少人敢开车上高架桥,开上去的,最后基本上都是被拖车拖下来的,所以先下高架桥的楚子航应该看得到那群小混混才对。”路明非想到了什么。
“所以楚子航的父亲和那群小混混,双方都没有下高架桥。”
绘梨衣用手撑着下巴,饶有趣味地听着路明非的推理:“他们同归于尽了?”
“恐怕是的。”
“那么多人,尸骨无存?”
“好像是不太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绘梨衣眯了眯眼睛。
“除非他们坐着八足骏马离开了。”路明非实在想不到这一点该怎么解释,怎么可能这么多人一起消失在高架桥上,似乎也没人报警吧。
“除非有第三方势力插足,带走了他们,软禁了起来,或是直接杀了,那一方势力和楚师兄的父亲没仇,自然没有找楚师兄的麻烦,而那群小混混也因此失去了找楚师兄一家麻烦的机会。”
“哎呀,头好痒,要长脑子了。”路明非躺倒在草坪上,这种要动脑子的事情果然不适合他。
“如你所说,那这个第三方势力又是谁呢?”
“奥丁和八足骏马啊。”绘梨衣朝他笑了笑。
“行,我们这么写一定会被苏晓嫱笑死。”
“谁在叫我啊。”路明非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明非急忙坐了起来,苏晓嫱穿着的短裙,路明非担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看到了一定会被杀掉的。
“晓嫱,我们到瓶颈了,想不到该怎么编了。”绘梨衣向苏晓嫱寻求帮助。
“我看看。”苏晓嫱接过两个版本的故事和他们的草稿。
苏晓嫱陷入了沉思,还真的两个比传闻中更离谱的故事。
“你们有没有想过,传言中,那辆车的车主到现在还没有查到,楚子航的父亲如果真的可以神通广大到可以让车管所都查不到车主,那处理几个黑社会应该也不难吧。这个第三方势力为什么不能是楚子航父亲的人呢?”苏晓嫱问道。
“那楚子航为什么没有看到他的父亲。”
“躲在车里啊,谁告诉你拖车拖走的是空车啊,人在车里,躲在后排,车窗一关人一躺,谁看得到啊。”
“有点道理。”听完苏晓嫱的话,路明非恍然大悟。
“那这么多年没和楚子航联系。”
“人家说没联系就没联系啊,黑吃黑说出来不光彩,就干脆说失踪了,没有后续就好了。”
“有道理,楚师兄编这么长一个故事就是为了掩盖这一点吧。”路明非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不能这么写吧,文学社会被楚子航的粉丝冲烂的。”
先不提楚子航答不答应,他的粉丝一定会追杀路明非,别人不敢说,和他睡一个房间的路鸣泽一定会趁他睡觉捂住他的口鼻,闷死他。
“那就不说是他父亲啊,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他的朋友吧,粉丝的反响也不会这么大吧,只要把楚子航说成是不知情的就好了。”苏晓嫱提议。
“就这么办吧,我晚点拟个初稿给楚子航发过去。”路明非打算就这么办,不然就没有办法圆过来了。
晚上路明非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焦急的等待着楚子航的邮件。他有让时间变慢的力量,虽然不靠谱,就用出来过一次,但也是有是有特异功能,既然如此,神王奥丁、八足骏马也有可能存在吧。
邮箱闪了一下,是楚子航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可。
“搞定。”路明非把文档发给陈雯雯,关闭了电脑。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发过来的拼接版故事,文笔真糟糕。
“诺玛,你说他是校长钦定的S级,之后学校会招他入学吧。”楚子航突然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弟有些兴趣,不为别的,那么大雨一个人跑出去,就挺有勇气的。
“古德里安教授最近在中国进行学术交流,结束时会去找路明非,邀请他入学。”
“他已经觉醒了?”楚子航怎么可能相信什么学术交流,一猜就知道是假的,怕是在什么地方监视路明非吧。
“是的,但我不能向你透露的更多了。”诺玛消失在了电脑屏幕上。
“有趣。”楚子航看了一眼时间,上午第三第四节有课,他背起书包打算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