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须弥座的终幕

房间里的灯发出橙黄色的光芒，房间外的人声鼎沸，这里似乎是一个无比嘈杂的地方。

楚子航从皮制的沙发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夏弥用坐姿躺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还时不时吧唧吧唧嘴。

楚子航用力摇了摇头，脑袋很胀，就好像被谁敲了一闷棍一样是恺撒那家伙吗？这样想着，他从沙发床上起身，穿上了旁边的鞋子，鞋尖是朝床的，是应该是恺撒帮他脱的鞋子。浑身酸痛，那是超限使用三度爆血之后的结果，穿好鞋子，他朝着放着杯子小茶几走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嘴巴很渴。他也顾不上杯子是谁用过的，拿起来就喝了一口。

“噗。”一口下去，火辣的口感差点呛死他。楚子航眯起眼睛，看着手上的杯子。杯子里澄澈的液体不是饮用水，而是某种烈酒——伏特加。

虽然口更渴了，但喉咙被这么刺激了一下，楚子航彻底清醒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回想这里是哪里。似乎是个没去过的地方，不过他和夏弥都没有被困着，甚至还有酒喝。看起来，他们应该不是被蛇歧八家囚禁了。

像是被楚子航的声音吵醒，睡梦中的夏弥皱起了眉头，撇了撇嘴，一副被吵醒的样子。她的头极不情愿地扭了两下，然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早上好。”楚子航轻轻挥了挥手。

“哦，楚师兄早。”夏弥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穿上拖鞋，慢悠悠的走到门边。

“啊！”夏弥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背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楚师兄，你醒了啊。”夏弥笑眯眯地转过头，虽然头发还是有点乱，脸上也没有化妆，不过还是很可爱。

“哦。”楚子航点了点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我会在你的房间里？”

“师兄不记得了吗？我们在须弥座对付蛇歧八家的人，然后……”夏弥皱了皱眉头，不会是恺撒学长那一棍子敲太重，把楚子航砸失忆了吧。

楚子航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夏弥撇了撇嘴，看来得帮楚师兄好好回忆一下才行——

须弥座的外甲板上，楚子航和风间琉璃正处在势均力敌的状态。夏弥则把幕后操纵者橘政宗当成了对手。

“是时候了。”橘政宗哈哈笑着，看着冲向自己的夏弥。

天阴了下来，海风中带着阵阵寒意，只有零星了两只海鸥从头顶飞过。楚子航发现风间琉璃掏出了一支青色的药剂，扎在了自己的手上。随着活塞被推到底，风间琉璃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他还在笑着，像是在嘲笑楚子航的无能。这是已经第三支了。

“不对劲。”楚子航重新稳定了架势，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既痛苦又享受，就像一个深受毒品所害的瘾君子一样。

尸守已经开始爬上须弥座，背后传来了阵阵凄厉尖锐的嘶鸣。不知道是在磨牙，还是骨骼关节之间的摩擦。尸守身上发出了“咕噜咕噜”的诡异声响。楚子航摇了摇头，生怕被那些奇怪的声音影响到。那些尸守啸叫的时候，他有一种头晕脑胀的感觉。

风间琉璃冷哼了一声，突然加快了速度，高高跃起，如同一只袋鼠。

正当楚子航打算出刀御敌的时候，面前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好快。”楚子航的刀已经砍在了风间琉璃原来的位置，来不及收刀了。他飞快地下蹲，侧移了出去，长刀没有收回，而是顺着砍出去的反向刀势不停，斩向背后。

“当”的一声，“村雨”成功挡住了风间琉璃出其不意的一刀。

楚子航借着刀上传来的力道，一个滑铲。左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快速起身。挡住了风间琉璃的第二刀。他感觉对方发给他的压迫感突然变强了，力气和速度都有了显着的提升。但还没到无法应付的地步有了昂热的各种训练，他在战斗中的意识和反应都有了极大的提升，不然刚刚那一刀应该会砍在他的肩膀上。

“不错的反应。”风间琉璃的黄金瞳突然亮了一下。

楚子航虽然没有受到“言灵·梦貘”的影响，但是神情还是恍惚了一下。虽然以最快的速度出刀，但还是被对方占据了上风。

风间琉璃手上的长刀连续挥斩，每一刀的力道都有所增强，逼的楚子航节节败退。

楚子航不敢怠慢，一直在寻找风间琉璃攻击中的破绽。却没有机会，这家伙的刀法就和源稚生一样，很难找到漏洞。不愧是兄弟，居然一样让人感到棘手。

既然没有破绽，那就创造破绽。楚子航在挡住风间琉璃的攻击之后，故意把手腕外翻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在这样的战斗中，就像是一方开始脱力，一方可以乘胜追击的标志。

风间琉璃显然注意到了楚子航的小动作，他的攻速加快，攻击变得愈加迅猛，想要直接把楚子航逼到死角。背后的甲板上，尸守开始朝两人的方向靠近。楚子航没有转头，只听着那个声音就不寒而栗。他不能急，如果不开“三度爆血”，他可能不是风间琉璃的对手，一旦出错就会一败涂地。

楚子航一边抵挡着源稚女的攻击，一边等待着时机。刚刚风间琉璃注射的恐怖药剂恐怕就是出发前提到过的那个“莫洛托夫鸡尾酒”，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混血种血脉的东西。这东西的副作用比“爆血”还要恐怖，不止不可逆，而且一旦使用就无法停止。

“怎么了，突然变弱了这么多。”风间琉璃一边兴奋地笑着，一边一刀刀落下，砍在楚子航的“村雨”上。

楚子航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等待着风间琉璃出错，只要他出错，这场战斗就有机会结束。

之后，楚子航又有意无意地表现出了右手脱力的假象，想要骗过风间琉璃的眼睛。可惜对方也很小心谨慎，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乌拉乌拉乌拉。”风间琉璃出刀越来越快，每一刀的力气都在增大，速度也都在加快。他的表情越来越张狂，好像一头嗜血的凶兽被彻底唤醒。

楚子航看着风间琉璃的眼神，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杀戮和战斗的欲望会吞噬他的理智，让楚子航有机可乘。

此时的夏弥已经来到了橘政宗的面前，直接砍向了他：“让我猜猜你到底是谁呢？”

“我是谁？”橘政宗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拿着那副梆子，轻轻敲击着，“我是蛇歧八家现任大家长，日本执行局代局长。我刚刚发现本部的几位专员背叛秘党。联合敌对势力‘猛鬼众’一起进攻岩流研究所的须弥座。我所作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卫而已。”

“自卫？”夏弥皱起了眉头，“大家长的意思是，联合猛鬼众的‘龙王’袭击本部专员是您的自卫行为？那么您是谁呢？”

夏弥顿了顿，饶有趣味地看着橘政宗，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就没什么难猜的了：“你就是‘猛鬼众’那位神秘的‘王将’吧。不然你一个蛇歧八家的大家长凭什么认识‘猛鬼众’的‘龙王’，还知道要怎么控制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橘政宗摇了摇头，“我确实知道猛鬼众的三位领袖人物分别叫做‘王将’、‘龙王’、‘龙马’，对应将棋里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猛鬼众合作。”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那个长得很像源稚生的家伙不是他，而是他弟弟呢？源稚生有个弟弟这件事，连绘梨衣都不知道，你从何得知。”

“因为，是我把稚生带离了他们生活的鹿取小镇，他弟弟的言灵就是‘梦貘’，所以我知道那就是稚生的弟弟。”

“那就奇了怪了，言灵‘王权’也可以使人昏迷，你凭什么确定那是‘梦貘’的效果。”夏弥的嘴巴没有停手上的刀也没有停，一刀砍在橘政宗的右臂上，逼他丢掉手上的棒子。绘梨衣告诉过她源稚生的言灵，源稚女的确实天差地别，可是如果只是要让人昏迷，王权确实也能做到。

橘政宗一阵吃痛，像是看仇敌一样紧盯着夏弥。他抽出腰上的太刀，和夏弥打了起来。

夏弥看着橘政宗的眼睛，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犹豫，撒谎对他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还有啊。按照绘梨衣的意思，源稚女应该已经‘死’了，你确实应该认识他，但你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接受他的‘复活’。更不该控制他。你有能力控制他，说明你和他一直有往来。不管怎么样，能够让猛鬼众的‘龙王’言听计从，除了猛鬼众中地位最高的‘王将’，我想不出别人。”

“所以呢？只要你们留在这里，事情的经过还不是我说了算。”橘政宗耸了耸肩膀，似乎是摊牌。

“谁能想到，猛鬼众的‘王将’和蛇歧八家的大家长，两个最不对付的混血种组织，却有着同一个统治者。这可真是耐人寻味啊。”夏弥大概知道绘梨衣为什么这么忌惮他了，这家伙就是个魔鬼。不仅能够靠“梆子声”控制他人，还可以用权谋把人耍的团团转，日本的混血种们被他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楚子航在一瞬间击飞了风间琉璃手里的剑，他眼中的金色像是在流淌的火焰快要溢出来了，他开启了三度爆血。这种状态下的他可以和龙王诺顿硬碰硬，想要打赢面前的家伙也不难。他挑飞了风间琉璃的刀之后，趁着大空门，对着风间琉璃的胸口砍了一刀。楚子航的“村雨”虽然不是那把传说中的御神刀，却是炼金材质的，刀刃很锋利，斩出的“剑气”直接切开的风间琉璃的衣服。村雨顺着风间琉璃的胸口划下，留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鲜血入注。

本应该吃痛的风间琉璃变得更加兴奋，战意盎然。为了防止他捡回武器，楚子航一直控制着他的走位。

楚子航的刀一次次斩在风间琉璃的身上，在四肢和躯干上留下来不同的伤口。风间琉璃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楚子航靠近，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把楚子航也吓了一条命。当然，他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虽然三度爆血的使用时间已经过了，但他还能靠毅力硬撑一会儿。身体所需要承受的负荷比以前少了很多。

“簌”的一声，一把猎刀斩在了风间琉璃的右肩。

“我来拦住他，有刀的不可能输给空手的。”恺撒示意楚子航让开，“虽然我刚刚不是很清醒，不过听到了夏弥的计划，我觉得你需要配合她。”

“怎么配合，‘豪火灭却’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楚子航没有认出自己的对手，依旧和风间琉璃针锋相对。

“你蓄一个‘君焰’，她用‘风王之瞳’帮你打扩散，借此形成一堵火墙。”恺撒很没耐心的接手了战场，楚子航只要知道怎么做就好了，继续问东问西，等尸守围住他们，他们就真走不掉了。

“夏弥！”楚子航喊了一声，示意夏弥可以准备脱战了。

夏弥一边击退橘政宗一边点了点头。

橘政宗见到夏弥收手，赶紧跑回了须弥座。不沉之须弥座，就算是鬼齿龙蝰的牙齿也无法伤到它多少。

楚子航一边吟唱着龙文一边控制着手中的火元素，把浓郁的火元素慢慢从火苗变成了火球，然后慢慢凝聚，越变越大。这就是“君焰·螺旋丸版”。

夏弥的周围也开始萦绕起了浓郁的风元素，从一缕缕微风变成强劲的风暴，带着她慢慢升上天空。她已经走光了，但没有人抬头看他。随着风元素越来越狂暴，夏弥的眼中也泛起了诡异的金黄色，只是下面的人全都看不见。

“言灵·君焰。”楚子航的‘君焰’在一瞬间爆裂，以及其恐怖的威力攻向须弥座上的尸守。这是三度爆血下的“言灵·君焰”有着最纯粹的火元素和最恐怖的破坏力。

“言灵·风王之瞳。” 夏弥脚下的风暴席卷开来，裹挟着楚子航的火焰，形成了一堵熊熊燃烧的火焰巨幕，声势浩大，恰如忍界大战中的“豪火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