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过去,现在与未来（下）
倘若要论什么东西带来的恐惧是最大，最直接的，那毫无疑问是未知。
未知的事，未知的人，未知的物，未知的未知......熵与数值的无限循环。
苏牧之端详着自己。
或者说，一段时间前的自己？
“你是谁？”
苏牧之莫名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即便这很蠢。
当然也不会有回应。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摆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嗯，摆烂的姿态也这么帅。
看了半天的苏牧之只总结出了这么一句。
如此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就在苏牧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胸口一痛。
低头一看，一道贯穿伤竟然凭空出现！
看模样，是枪伤。
等等！枪？！
苏牧之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长枪，看向枪尖。
一番比对后，他可以确定，两者的形状一模一样，并且这个位置......
苏牧之瞳孔突然一缩，随后朝着一侧闪去。
轰！
一道小坑突然出现在原地，倘若再闪慢一点，便要结结实实挨上了。
额头不知何时浮现出了细微的冷汗。
诡异。
太诡异了。
这算什么试炼？
原地停息了半晌后，苏牧之没有再多做停留，他再次以火球术为指引，不过这次他顺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他想找到点什么痕迹。
过去的痕迹。
隐隐约约之间，苏牧之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而在苏牧之走后不久，在原地摆烂的‘苏牧之’像他之前一样起身，而后同样的惊恐，同样的动作。
如同重播一样，‘苏牧之’重复着苏牧之的一切。
直到那一枪砸来。
‘苏牧之’没有避开，整个人在接触的瞬间四分五裂，化作点点星光。
......
整个岩洞群依旧昏暗，偶尔有一两抹亮光转瞬即逝。
苏牧之借助着火球术的光亮摸索前进，但没走多久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路变了。
且大不相同。
岩洞依旧昏暗，但来时一些凹凸不平的石块明显被什么东西磨掉了，很自然，就如同......自然风化？
怎么搞呢？
很难搞啊。
苏牧之掉头，眼前突然光明一片，是光。
十分刺目。
为什么会有光？大概就是整个岩洞群被掀开了。
或者说，岩洞群消失了，身前是一片峡谷，他身处一片绿苔岩地之上，俯瞰着整个峡谷。
苏牧之后退一步，转身。
一切的光芒瞬间消失，那岩洞群再次出现在眼前。
透露着诡异。
苏牧之承认他懵了。
这换谁来都懵啊！
这算什么？移形换位？
苏牧之再次转身，依旧是那片峡谷，不过此时的青苔竟已全部褪了色，沾染上历史的痕迹，连带着整个峡谷都染上了一层暮色。
这次他没有再转身，苏牧之向前迈步，脚下踏实的触感让他分不清现实虚幻。
找不到目标，看不见尽头，透露着诡异。
......
望月城转职圣殿之中。
风间此刻眉头紧皱，满脸不解。
在他的感知中，苏牧之人不见了！
他原本是想看看苏牧之进度如何了，但观遍整个试炼之地都找不到人影。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要么是苏牧之压根没进去，要么就是试炼之地有意为之，再或者就是进入之时发生了时空乱流。
但时空乱流的概率，微乎其微，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小子不应该这么欧才对。
人又是他亲自送进去的。
那么就只剩下这一种可能了。
试炼之地屏蔽了他的感知。
这小子，触发了何等试炼？竟然让试炼之地为其遮掩？！
......
一处虚无之处。
这是一片独立的空间。
一双洁白无瑕的脚丫在空中晃荡，目光再往上，一路窥探全貌后便能看出这是一位绝世佳人。
“汝觉得，可好？”
萝莉音，御姐身。
人间理想。
她的身侧，站着一位男子。
面容与苏牧之一模一样的男子。
“你唤我两次，这点代价，有什么好犹豫的？”
女子便是试炼之地的真灵。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是选择纠结过去，还是窥见未来。”
‘苏牧之’呢喃自语。
......
试炼之地中，苏牧之一路前行，但不论他怎么努力，他都始终走不到那峡谷尽头。
有一种山来我走，山走我来的感觉。
“你是要考验我什么呢？”苏牧之抬头高声问道。
他知道试炼之地是有灵的。
“身后，身前，是什么？”苏牧之见久久没有回应，低头思索。
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要他顿悟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苏牧之转身。
岩洞群再度出现。
但相较于以前的四面无光，此时多了许多光亮，一缕缕光亮透过头顶的窟窿照射进来。
苏牧之抬头。
上面又是哪里呢？
苏牧之原地一跃，按理来说这不过八九米的高度他是能轻松跳出去才是，但不论他怎么跳，那窟窿就在头顶，他却触摸不到。
与那峡谷一样的处境。
苏牧之沉吟片刻，抬头仰望。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几处窟窿很眼熟，就仿佛在哪里见过的一样......在哪里...见过？！
苏牧之猛然转身，看着眼前转变过来的峡谷场景，而后低下头。
脚下有一道道圆圈，凹凸不平。
苏牧之再度转身，回到那岩洞群，抬头。
窟窿增多了不少，但岩洞给人的整体感觉像是要塌陷一般。
“过去？”苏牧之抬手按压在岩石之上，感受着岁月的流淌。
苏牧之转身，手掌按压之处是一片虚无。
入眼处是那片山谷。
“未来？”
“恭喜。”
一道人影缓缓浮现，空间随之扭曲。
“也不对。”
苏牧之看清来人，瞳孔瞬间放大。
“又是你？”
一转时的心魔，怎么又出现了？转一次职来一次是吧？
“很意外吗？”
“相当意外。”
“不是我说，我体内都还住着一个你的同类呢，你现在又来，算怎么个事。”
心魔不紧不慢地上前，没有理会苏牧之的问题，而是缓缓问道：“过去，未来。你要看那个。”
苏牧之沉默片刻，问道：“我不能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