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三个问题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阿尔这边吧。

阿尔知道缚日罗的人失败后，也暗自下定了决心——自己刺杀玥寻渊。

阿尔自小卜术天赋极高，五岁时可以使用高级水晶球精准占卜，并开“卜神之眼”——用眼睛能看见人的灵魂，9岁时继承神赐异能——命运纸牌，并获得了星星徽章。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了，虽然阿尔的异能让她受人敬仰，可是阿尔并没有多少攻击力。

阿尔从出生起就有神兆在身，历代族长的“贝斯神纹”——一个刺青一样的印记，就印在阿尔的额头。

“她是阿尔斯贝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年幼的自己。

族里人以“阿尔斯贝斯没有家人，是谪神。”为由，把阿尔接到神堂，不许她和之前的家人相见。没有人觉得这很奇怪，包括阿尔的父母和她自己。

阿尔一个人住在神堂，按照族规，等到阿尔五岁的时候，就应该选择一位贴身的教师婢女了。

阿格尔是作为“神侍”以婢女的身份出现在阿尔身边的。

那一天，阿尔第一次见到姐姐，她觉得阿格尔看起来亲切，她的灵魂颜色是那么柔和，温暖且明亮。

娇小的阿尔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神堂之上，保持着她族长的威严：“你是什么人？”这是阿尔对姐姐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阿格尔。是以后要照顾你生活起居的侍女。”阿格尔和父母在堂下，恭敬的跪坐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已经经历了层层选拔，好不容易成功入选，眼神却如此悲伤？”阿尔不明白。

“因为我想见的不是阿尔斯贝斯，是你，阿尔。”阿格尔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自己的父母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阿尔示意阿格尔的父母住手，问“为什么？”

“因为你很可怜，总是一个人，总是那么孤单。”阿格尔红肿着半张脸确信地说。

阿尔觉得很惊讶，阿格尔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响起。

「我，很可怜吗？」

阿尔动摇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周后，阿尔鬼使神差地赦免了因为在神堂上胡说八道被打入囚人塔的阿格尔，还指名要她教自己卜术。

那一天，阿尔亲自去囚人塔提人，眼前的阿格尔，满身是血，伤痕遍布，就那么被人拎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映入阿尔眼帘的，还是她那双坚定无比的眼眸。

阿格尔作为侍女照顾阿尔的日子很久了，这期间，姐姐对阿尔一直很好。阿格尔与别人不同，唤阿尔“阿尔。”阿尔感受的到，她在阿格尔的眼里，不是什么神兆的第九任族长，而是是一个特殊的，独一无二的个体。这样的阿格尔，逐渐改变了阿尔。

温柔，强大，漂亮，这是阿尔对姐姐的印象。那时候，阿尔作为阿尔斯贝斯，做很多事情都是被禁止的。

“阿尔斯贝斯的准继承人必须保持威严！”这是族里大人常说的话。所有人都把阿尔看成是阿尔斯贝斯，除了阿格尔。

作为阿尔斯贝斯，阿尔每次完成任务都做到最好，渐渐的地位越来越高，升阿格尔为一等神官。

那一天，姐姐站在窗口，从外面打开窗户问：“阿尔，明天是你的九岁生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阳光很足，阿尔看不清阿格尔的脸，只能依稀看见她笑起来的嘴角。

“生日？明天不是我的生日。”阿尔冷漠地说。

“阿尔，我说的不是阿尔斯贝斯的诞辰，是你的生日。”姐姐依旧是笑着的。

“我的生日？呵，那种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阿尔不屑，走到窗口质问阿格尔。

阿格尔伸出一只手，抚上阿尔的脸，声音无比温柔：“因为我们血脉相连，阿尔。”

阿尔震撼良久，原来她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连父母都不觉得阿尔是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不顾众人阻止，以身犯险呢？

“外面的丁香花开了，我想出去看看。”良久，阿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我明天来接你，去看看外面的丁香花吧，我陪你一起。”阿格尔笑了，宠溺地看着阿尔。

“不可能的！阿尔斯贝斯不可以离开神堂！”阿尔反驳。

“阿尔，你要记住，你是自由的，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阿格尔目光坚定。

第二天，阿尔真的和姐姐一起出去了，背着族里的人。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广阔，阿尔的心一跳一跳的。闻着阵阵花香，阿尔握住姐姐的手，说不想再回到那个牢笼。姐姐回握住了阿尔的手“好。”

也是这一天晚上，星星徽章选择了灵力还不够强大的阿尔。

阿尔的灵力不够，星星徽章强大的需求量让阿尔高烧不退，阿格尔知道原因后，用力的握住星星徽章，对星星徽章说：“不够的地方请从我身上吸取！恳求您放过这个孩子！”

握的太用力，阿格尔出了好多血。星星徽章吸收了阿格尔灵力强大的血，开始吸收阿格尔的灵力，阿格尔就这样变成了月亮徽章的持有者。

第二天，阿尔的烧退了，她知道是阿格尔替她贡献了灵力，心里多了点什么，从那以后，阿尔叫阿格尔“姐姐”。

两个人在一处远离天鉴家族的地方借了房子住下。可是好景不长，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被天鉴家族找上门来了，神官们强行带两个人回了神堂，还把阿格尔归为罪人，阿格尔被抓走时喊向阿尔：“阿尔！总有一天，我们两个人还要一起去看丁香花！”之后就被关入了囚人塔。阿尔答应其他神官会做好阿尔斯贝斯，条件是不要伤害阿格尔，神官们同意了。

阿尔见不到阿格尔，有了自己思想的阿尔，开始意识到自己只是族人们的一样工具。

三个月后的一天，玥寻渊来到了天鉴家族，指名要见一等神官的阿格尔。几天后，玥寻渊走了，阿格尔也消失了。别人都说阿格尔是和玥寻渊走了，阿尔不信，姐姐是那么的珍视自己，不可能离开自己的，一定是玥寻渊，是他绑架了姐姐。

想到这里，阿尔握紧了一把小刀。

套上斗篷外套，阿尔拨通了颜依的Id。

『喂？阿尔？』颜依接通了这个早该打来的电话。

“玥寻渊，我们，见一面吧，聊一聊姐姐的事情，说不定有助于你的记忆恢复。”阿尔下定了决心。

『好。』颜依的回答出乎阿尔预料的爽快。

“你要一个人来……我知道你的人都不喜欢我……”阿尔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借口，有点心虚地说。

『好。』颜依爽快地回应。

“我们在……”阿尔思考了一下，“西山公园，晚上8点半。”（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好。正好我也有三个问题想问你。』

阿尔此时非常紧张，她第一次筹划杀人，紧张到没注意想颜依的后半句话，也没考虑过颜依为什么这么快答应，更忘记去考虑颜依是不是真的会一个人过来。

——晚上8点半——

——西山公园——

（西山公园由于山路施工，除非翻墙进来，不然进不去。）阿尔到的时候，颜依已经坐在西山公园的凉亭里了，她就那样望着西山里的一潭湖水，眼里映着湖光闪闪。阿尔咽了口唾沫，走进了凉亭。

由于紧张，阿尔的手指是冰的，手臂也是抖的。颜依转过头，看向阿尔，语气平静：“你来了。”

“啊，”阿尔又咽了口唾沫，眼前的人几乎没什么破绽，要怎么样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呢？“……你有话想问我？”阿尔想起了颜依说过的话，边说边伸手要去取藏在泡泡袖里的小刀。

“嗯。”颜依眯了一下眼睛，问：“第一，为什么当时要撒谎说你看到了我们会帮你找姐姐的未来？”

颜依的问题过于犀利，让阿尔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您在说什么……”阿尔停止了取刀，后退了一步。

“我在问你为什么撒谎。你那天说我们会帮助你，可是你并不信任我们，甚至派人来取我的性命，不是吗？现在的你——”颜依站了起来，走向阿尔：“手里也藏着武器，不是吗？”颜依继续走向阿尔，阿尔继续后退，可是颜依走的比阿尔快。

“第一个问题回答不出来？那我再问第二个，为什么说我们把你交给天鉴家族你就会被杀死？”此时颜依已经走到阿尔身边了。

阿尔好像被煽动了一样，取出小刀，两只手紧握着，刺入了颜依身上，抬起头看向颜依，悲伤的说道：“因为一旦被她们抓到，我就与死亡无异。”

温热的鲜血随着刀口，沿着刀刃，流到了阿尔冰凉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