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因而我无数次唤你颜依
“你做什么啊？”
女人嘶喊着。
“我在复仇啊。”
褚臣离用脚踩上男人的手指，直到骨骼以不可能达到的角度扭转，他才舒缓出一个笑意。
“小崽子。”
男人骂道。
褚臣离听后又照他脸上给了一脚，然后陷入了疯狂的笑意当中。
“褚臣离！”
颜依追了过来。
“我替你杀了他。”
她一路跑过来，气还没喘匀。
褚臣离掐着男人的脖子，将他举起，又放下。
“你来啊。”
他话语中带着戏谑和挑衅。
颜依走上前，幻化出，武器，正要一刀砍下去时，却被褚臣离击飞。
“褚臣离！”
褚臣离的攻击变化成一个牢笼，把颜依关在里面。
“你别动手！我替你杀了他！”
颜依激动地，试图从牢笼中挣脱。
“为什么？”
褚臣离冰冷的视线，好像要把颜依击穿。
“我换你自由。”
颜依的眼里泛滥着悲伤的情绪。
“那你试试看？”
褚臣离用黑雾又幻化了几个笼子出来，把伯德他们也都关起来了，然后他对颜依说：
“从现在起，你每晚一分钟出来，我就多杀一个人，你看看，你最后能救几个人？”
“褚臣离！”
颜依努力挣脱黑雾笼子，但却无果，褚臣离就在她面前杀了第一个人——他的父亲。
颜依还在试图割破笼子，但还是徒劳，褚臣离就在她面前杀了第二个人——他父亲的妻子。
然后他从人群中又扯来了第三个人，颜依崩溃了，嘶吼着：
“褚臣离！复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是无辜的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从现在起，你每晚一分钟出来，我就多杀一个人。”
褚臣离冷哼着，在颜依面前，准备动手。
颜依的攻击打不开这流动性的笼子，忽然有温柔的女声响起——
“要去接纳它的流动，不要想着抓住无形的东西。”
颜依疑惑着，但还是试着平心静气下来，去感受黑雾的流速。
“做得不错，现在，你可以解开它了。”
“这便是包容的力量，请牢记，【暗】的使命是——接纳万物的宽容之盾。”
颜依感觉身体上附着了许多源源不断的流体，她听从声音的指示睁开眼，想象着把笼子分解，果然它出现了不少裂隙。
但没想到，随着裂隙的产生，褚臣离吐了一大口鲜血。
“褚臣离！”
原来这笼子似乎也连着他心脉的一部分，如果笼子破除，褚臣离非死即伤。
于是颜依不敢继续攻击了，但褚臣离随后站了起来，走向无辜的第三个人，继续掐住他的脖子，看着笼子里的颜依。
“你每晚一分钟出来，我就多杀一个人。”
“褚臣离，住手，你会死的！”
颜依无力地敲击着笼壁。
但褚臣离没有理会，只是说：
“我说话算话。”
眼看着褚臣离即将杀死第一个无辜的人，颜依还是选择了破笼而出，笼子碎裂的同时，褚臣离也倒下了。
“褚臣离！”
颜依上前接住他，但他再次甩开了她。
“仪式已经开始，需要生命献祭，才能停止吞噬。”
褚臣离虚弱着喃喃自语，走向地上用血画的符号中央。
“不，我不能让你去死。”
颜依摇着头。
“我替你，你就让我替你吧，好不好？”
她近乎哀求的语气，拉住褚臣离，不让他过去。
符号散发出巨大的光芒，这是已经在倒计时了。
褚臣离打掉颜依拉着自己的手。
“我不需要你。”
颜依再次拦住褚臣离，他挣脱不开：
“颜依，过去你不曾真的背叛我。但我已经背叛你一次了，我不想带着懊悔死去，所以，最后就让你，背叛我一次吧。”
“趁我这条命，还算命。求你——我想忘记你了。”
颜依颤抖着松开手，褚臣离解除了其他笼子的束缚，将颜依同一张纸条一起，推向同伴的身边——
“颜依，你自由了。”
褚臣离缓慢移动到符号的正中央，看着自己的身体，正一点点地被消散。
忽然，身体被一股力量抬起，是楼岳。
“做什么？”
褚臣离不耐烦的质问他。
“我怎么忍心让我的君主，在这冰冷的地上，独自消亡呢。”
他把褚臣离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就陪着他一起，在光束中消散。
但此时，褚臣离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好像，再看一眼雪啊。”
褚臣离嗤笑着自己的痴心妄想。
恍然间，天空真的飘起了白色的絮，原来是一架运输机因舱门没关严，泄露了不少棉絮。
“下雪了。”
楼岳看着满天飞舞的棉絮，落下了一滴眼泪。
“嗯，凉凉的。”
之后，两人都伴随着巨大的光柱，一齐消失了。
颜依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年头了，写着——
“喜欢一个人，会更喜欢唤她的名字，因而我无数次唤你——颜依。”
她瘫坐在伯德身边，失神地喃喃道：
“褚臣离是雪天的出生的孩子，雪天又把他带走了。”
“你说，我们是怎么走到这步的呢？”
颜依委屈地看着伯德，哭得十分伤心。
“有时候你会碰到一些人，他们陪你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带来了很多的欢声笑语。但你们各自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会渐行渐远，这不代表你们曾经的欢声笑语，就不在了，而是你要带着这份记忆，继续走你接下来的路。”
“因为接下来，你还会继续遇到新的同行人，又会邂逅新的美好，体验新的别离。然后你就会知道，你这一生，会和好多个人，有所交集，也会收获好多不同的体验。也正是这些体验，促使你成长，让你明白前行的道路上，其实不曾孤单，只要你再多走走，还会遇见许多新的人。”
说这些话的伯德，看起来异常的成熟。
“伯德你，也会在某一天离开我吗？”
颜依盯着他看。
“我？我和你们人类不同，我的寿命很长，多陪你一段路，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说这句话的伯德，好像不会轻易地离开我，因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