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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家访麟儿

李寻安到了医院一打听,陈平章昨晚吊完盐水就回家了,他直后悔自己冒失前来,应该在来之前给陈平章打个电话的。他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平章的电话,但是,回铃声有,接听人无,那就发消息问。他连续不断拨打了几次电话,发了两条微信,甚至用微信请求通话了一次,均被陈平章无视了。

不得已,李寻安直接拨通了梁心雨的电话。梁心雨正在火车站过闸口上高铁,她必须赶时间去北京。行色匆匆的梁心雨无暇多说,仅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他能去哪?在家摆烂躺平着。车快开了,我急着上车,不跟你说啦,有时间再聊。哦,对,老陈就是一个巨婴,你替我多关心一下,挂啦挂啦!”

梁心雨的电话说挂就挂,李寻安看着逐渐息屏的手机,不由得一声叹息,“唉!”他转念一想,这家伙不接电话、不回微信,那就直接上门去,总不见得拒我门外吧?

偏偏就是,李寻安赶到陈平章家,在他家狂按门铃,陈平章仍旧死不回应。他回头看看楼道内没人,便扯开喉咙叫道:“陈平章,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呐!”就算喊破嗓子,也没有效果,楼道内除了回声没有回音。这把李寻安给气得当场发飙道:“我限你三分钟开门,否则我就走了,从此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就算李寻安说了狠话,他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陈平章应声,面对躺平装死的陈平章,李寻安实在没辙,只得扫兴下楼。他坐在车里,深深地叹了几口气,突然间不觉一个激灵,他想到了高婧。李寻安暗想,陈平章是倔脾气,他定是在生自己给梁心雨打电话的气,但高婧对他有恩呀!总不至于也会把她拒之千里吧?

他立即给高婧发了一条微信:替我问候陈平章,他回家了,生气中,不见我。

高婧秒回:“ok!”

他正想再发一条,夏薇然的微信到了:李老师,在哪家医院?我来看你。

李寻安不是感受不到夏薇然的热切暧昧,但他不愿与任何女人发生感情牵扯,尤其是夏薇然,在心底排斥夏薇然的性格。当然,原因起自于蔡立春。蔡立春是他的初恋,李寻安自从爱上她,便一颗心便分两颗用,一颗赋予他的兴趣爱好——创作小说;一颗分给了蔡立春。青春懵懂的李寻安一心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能在一起走到永远。他曾经这么畅想,永远的尽头,自己将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写出伟大的作品,还有一个两情相悦的爱妻,生一个像蔡立春模样的女儿。

骨感的现实却是,李寻安与蔡立春的爱情无疾而终,而且,坠入感情深渊的李寻安,此后再也写不出足以在文学圈内刷存在感的的作品了,更别提什么伟大的作家啦!乃至后来,他写的小说,连发表的机会也鲜见,只能写一些零星的短文被报章媒体刊用,这就令李寻安感到了无尽的压抑。就是从那个时期开始,李寻安对爱情失去了信任。不过,他毕竟是俗人,为了不让父母伤心难过,便与文丽立下约定后结婚了。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李寻安受家庭的影响,在父亲李真身体力行的传统教育之下,李寻安的秉性中,传承了“责任”两个字的关键基因。他终究没有与文丽离婚,就是因为责任。得知文丽有了身孕,男人的责任、丈夫的担当,“责任”两字更加放大,他便在自己的脑内存中,自动卸载了离婚程序。

后来的后来,李寻安的工作日渐起色,不管是在文学圈还是工作群体中,他崭露头角,才子声名远扬,同时,红颜诱惑不请自来。李寻安有新潮的思想,却也有着守旧的心,他洁身自好,哪怕绯闻不断,但却从来没有与任何女人发生过亲密关系,甚至连玩笑也不常开。当然了,李寻安青年时痴迷于文字,工作后忙绿于工作,他其实是一个单纯而又乏味的人,如果非要说他会开玩笑,那么,只有在跟陈平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完全释放自己,说说废话,开开玩笑。

确实,陈平章曾经与他在私下里讨论过女人,李寻安说过:“我纯属是怕麻烦,也想给儿子立个好榜样。”

陈平章这么说:“激情是我创作剧本的原始动力。我不好色,也不拒绝。”

李寻安看着夏薇然的微信,默默沉思了一会,再一次没有回复。那么,陈平章的家进不去,是回办公室吗?李寻安这么想着,却偏没想去医院看医生。夏薇然在上班,还是避之少见为好,李寻安随即拿定了主意。

李寻安不是没地方可去,而是愿不愿去的问题。

他想到了晏子秋的一线阳光家园,龙儿稚嫩的脸随即浮现在了眼前。孩子木讷的眼神、对数学的天赋,令李寻安感到心房猛然一抽,对身患自闭症孩子的怜惜,就此产生一阵冲动,同情心顿时间爆棚。

李寻安二话不说,驱车直朝一线阳光开去。在路上,夏薇然又发来了几条关怀微信,李寻安坚持自读不回。有些事,无需明言,冷在感觉中。李寻安采用了冷处理的方式,用忽视来告诉夏薇然,这便是他的态度。

很快,一线阳光近在眼前,李寻安远远看到,杨淑卉和一个大约三十七八岁年纪的女老师站在一线阳光门前,像是在招手叫出租车的样子。他直接开到她们的跟前,打开车窗招呼道:“杨老师。”

杨淑卉俯身低头,一眼认出李寻安,惊喜地叫道:“啊!是李老师,你怎么来啦?”

李寻安坐在车内,探过头来说:“我过来看看龙儿。”生怕冒昧,有解释了一句,“我正好路过,就想顺道来看看。”

杨淑卉露出一丝难色,问道:“晏教授知道你来吗?”

李寻安说:“我是路过,来是临时起意。”他随即问道,“你们是要出去?”

杨淑卉指指身边那人说:“我和吴老师要去做家访。我不能陪你。李老师,我们这里有探视规范,你去看龙儿必须要有人陪着。要不这样,我打电话给晏教授,让他帮你安排。”

李寻安连忙阻止道:“不用麻烦了。对不起杨老师,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章制度,是我太过唐突,抱歉抱歉。”

杨淑卉已经掏出了的手机,说:“没关系的,我打电话给他,他知道你来肯定很高兴的。”

李寻安有些不安,忙问:“杨老师,你是在叫出租车吗?”

那个叫吴老师的女子代替杨淑卉回答:“是啊!我们叫了很久了,只看到一辆一辆出租车开过去,就是不停,叫不到。呵呵,现在出租车难叫。”

李寻安说:“不用叫了,我送你们去。杨老师,上车上车,我送你们去。”

杨老师已经接通了晏子秋的电话,她把电话递给李寻安说:“是晏教授,你直接跟他说。”

李寻安不得已,只得与晏子秋打招呼,待说清来意后,晏子秋说:“寻安,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杨老师今天是去给一个患儿做家访,你正好来了,就帮我跟过去记录一下过程。这个孩子太有特点了,杨老师决定把他像对龙儿一样量身定做通感教化教案。”

“什么叫通感教化?”

“让杨老师告诉你。你正好送他们过去,离约定家访的时间不多了。唉呀,你来了,天助我也!”

所有的客套就此免去,李寻安载着杨老师,在吴老师的指挥下风驰电掣。在车上,吴老师给李寻安介绍了患儿的情况:“孩子今年7岁,生下来长到3岁还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喜欢爬行,吃饭靠喂。爸爸妈妈平常都忙,只以为孩子说话走路晚了点,就带孩子去医院看医生。医生一查就告诉他们,孩子患有自闭症。”

杨淑卉插话道:“这个病一定要早发现早受教,三岁前确诊是最佳,晚了就麻烦了。”

李寻安只听不说话,他专心开车。

吴老师接着说:“孩子爸爸妈妈是开广告公司的,他们给孩子起的名字叫兆麟。从名字上分析,可见他们对孩子抱有多大的期望。现在知道孩子得了这个病,晴天霹雳啊!”

李寻安听着,禁不住想到了龙儿,还想到了儿子李文和候珏,心里不觉暗暗感叹,生一个健康的孩子,那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啊!

吴老师继续介绍:“他们就带着麟儿去国内最好的医院,要给孩子最好的治疗。可惜啦!自闭症是当今世界医学上的难题,病源追溯都还存在争议,这病想治好就能治好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后来,他们又带孩子去国外寻医问诊,可说是努力了所有的努力……”

杨淑卉再次插话道:“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的。”

李寻安的心闻之一动,脱口而说:“努力要有正确的方向。”

吴老师说:“可不是嘛!后来,他们见去医院没有效果,孩子妈妈就不再上班了,回家做全职妈妈,专心照顾麟儿。麟儿妈妈很了不起的,她自己看书查资料,在家培训麟儿,光教麟儿说话就教了三年多、四年。现在孩子会走路、会说简单的话了,就是还不会自主吃饭。”

杨淑卉接话说:“那是他们太宝贝孩子了。”

吴老师说:“应该是这样的。爸爸看到儿子能跟人说话交流了,就好像是看到了希望,然后聘请了两个专职家教来给予麟儿基础教育。唉,麟儿哪能这么容易教啊!教这样的孩子,是需要经过特殊教育培训的老师来辅导的。”

李寻安想到龙儿做数学题时一幕,就说:“专业的事需要专业的人来做嘛。”

吴老师说:“对对,训练自闭症儿童,必须有专业的特教老师来做。麟儿爸爸请的家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他们怎么教得了麟儿呀!没出一个月,那两个老师就请辞了。然后,他们再聘,而且是高薪聘请,很快又有不懂门道的老师来应聘了。后来,可想而知,没有一个家教做得长的,他们就这样陷入了怪圈,家教请了辞、辞了请,一年多的时间换了五六拨家教。到现在,麟儿这根骨头难啃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也就再没人来应征家教了。”

李寻安问:“所以就找到了你们?必须杨老师出马啦?”

吴老师摇摇头说:“不是,是麟儿爸爸的气不顺……”

杨淑卉叹了口气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完全理解孩子爸爸的心情。可是,刚才李老师说得对啊!努力要有正确的方向,钻牛角尖只会适得其反,不把人给整抑郁才怪呐!”

李寻安下意识地看了看杨淑卉和吴老师,却没有问什么,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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