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猜测
子佩闻言便不再言语,她至今没见过皇上,有些事还是身临其境之人感受的更清楚。
二人刚回临安宫就下起了雨,好在没有淋雨。
回到房中时已快三更,至多只能睡三个时辰,可这“沙沙沙”的响声影响着陆菀,屋里闷热的让她难以成眠。
陆菀行至窗边缓缓打开想透透气,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打在脸上,让陆菀更清醒了几分。
因着雨势太大,她只在窗边立了一会儿便关上了。
翌日,子佩前来唤她时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着雨。
即便这种时候也要前去请安,这就是为人妾室的悲哀。
到凤仪宫时,众人没在关雎殿外候着,被宫女引去了西偏殿。
纵使一路撑伞前来,裙摆到底沾染了雨水溅起的泥点,再好的鞋底也不免捂湿了脚。
陆菀进西偏殿时已有十七八位妃嫔,一一见过礼便坐了下来。
贺才人照旧与陆菀搭话,陆菀也只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回去时雨依旧未停,子佩用临安宫的小厨房煮了碗热热的姜汤让陆菀服下,又烧了些水让陆菀泡了脚才算放心。
这场雨直到午后才停,空气中瞬间凉爽了许多。
子衿入夜便照旧由着子佩改妆出去,今晚,她带回了许多重要消息。
周御女昨儿趁着夜色独自去了福宁宫扶玉阁,那可是傅婕妤的住处!
周御女与傅婕妤平日里从未有交集,若非子衿安排人一直隐匿观察,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是傅婕妤的人。
如此一来,那镶金玉镯绝对有问题。
本以为傅婕妤是大大咧咧之人,连吻痕都能轻易示于人前,闲暇时与于婕妤斗嘴也是分毫不让,没想到私底下心思如此深沉。
于婕妤本就喜欢玉饰,皇后送的方镯太重最多只能看一看,那镶金玉镯就不一样了,不光模样精致,戴在腕上也轻巧异常,因为它是空心的。
周御女平日里也只和那几个无宠妃嫔在一处,怕是于婕妤也猜不到周御女会存着害她的心思。
那镯子里一想便知会放什么东西。
后宫女子除了圣宠,最重要的便是子嗣。
但陆菀不敢百分百肯定,只是猜测。
很快,陆菀便想到了贺才人。
贺才人和于婕妤日渐亲近,既然贺才人想害她,那她自然要成全,她已经给过贺才人机会。
与其不知将来贺才人和于婕妤会商议出什么手段治她于死地,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她陆菀从不是引颈就戮之人。
子衿也将花房宫女白苏的行踪打听清楚了,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这些日子子衿打点那些人花了不少银钱,再继续下去子衿就算出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二叔是负责家中铺子生意的,自陆菀入宫他们一家子都觉得她是污点,若捎信回家要银子只怕会让父亲母亲更加难堪。
可她在这深宫该怎么敛财,得好好想想。
至于贺才人的事,她已交给子衿,子衿定会办好。
一场雨后,晨起的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气息夹杂着玉兰花香,随着清风拂面,让陆菀感到久违的祥和与美好。
陆菀请完安又回卿玉阁慢悠悠用了早膳才携子衿往后苑花房处走。
还未行至后苑便听得一阵打骂声,陆菀顿足瞧去,只见宫墙角落中有个年纪颇大的嬷嬷正在踢打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宫女,手中还不断往那宫女身上拧着。
“你个死丫头,让你修剪个花都不会,你瞧你弄的乱七八糟的,我还怎么和于婕妤交差!”
挨打的宫女应该就是白苏了,她一语不发也不反驳,就这样受着。
陆菀看的很真切,白苏的眸中满是愤恨与不甘。
子衿上前大喝一声,“住手!”
那嬷嬷闻声才停了下来,虽未见过陆菀,端看那容貌和气度就知不是一般人。
子衿见那嬷嬷盯着陆菀似看呆了般,再次喝道,“这是陆才人,还不速速前来行礼!”
那嬷嬷忙跪身行礼,陆菀却没理会,上前亲自将白苏搀扶起来,白苏却瑟缩在墙角不敢动,似是不信有人会对她施以援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直到陆菀带着善意柔声对她说话,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五年来唯一的一丝温暖。
“奴婢,奴婢身上脏。”
“没关系。”
陆菀说完便双手用劲儿将白苏馋了起来。
陆菀示意子衿扶好白苏,看着仍旧跪着的嬷嬷,厉声道,“她犯了多大的错你要这样对她。”
那嬷嬷跪了好一会儿浑身已抖如糠筛,颤颤巍巍指着身旁一盆被毁的乱七八糟的绣球花,“白苏故意损坏要送给于婕妤的花,老奴身为花房管事才责打了白苏几下。”
白苏略显虚弱道,“陆才人,这花不是奴婢弄成这样的,到奴婢手中时已是这般了。”
陆菀颔首,看向子衿,“去,将这事告诉皇后娘娘,就说有人在宫里动用私刑。”
子衿见着皇后自会知道怎么说。
今日她只是先向白苏抛出橄榄枝,她至少得晋为美人才能再分得两位宫女,而白苏经此一事相信没谁有胆子敢对她动辄打骂。
剩下的,就看她何时能将谢湛对她的惦念发挥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