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有事生
伏羲面容之上没有什么变化,但谁都知道,他的心中必然不会如此平静。
这种情况之下,伏羲本人不适合开口,女娲也不适合开口,适合开口,能够开口的,只有镇元子一人。
于是,镇元子那醇和厚重之声,便忽而在这片大地之上响起:
“道祖既然赠予,伏羲道友接下便是,道祖好意岂能辜负?贫道还要在这里多谢道祖对我万寿山的厚爱了。”
镇元子话音落下,伏羲心中顿时如释重负,当下也不犹豫,将那玄元控水旗握在手中,恭敬道:
“多谢道祖赐宝。”
镇元子此话,便是将伏羲彻底的归于万寿山的阵营,显示了自己的主权,将鸿钧送给伏羲玄元控水旗定义为赠予,而不是谁都明白的拉拢。
鸿钧闻言,也并不恼怒,如果他是镇元子,当然也会这样做,以镇元子的智慧涵养,不可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更不可能随便恼羞成怒,所以对于鸿钧来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无所谓镇元子如何应对。
玄元控水旗在其他人看来是至宝,哪怕对于圣人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但对于他来说,所谓极品先天灵宝,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或者说不是不值一提,而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在别人看来无法损失的极品先天灵宝,在他手中却是可以随意舍弃而毫不惋惜。
这是地位境界的差距,也是眼界格局的差距。
鸿钧从来不会在意一点一滴的得失,只要最终能够达成他的目的,中间无论发生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没有意义。
当年镇元子这个变数没有出现之时,鸿钧为了之后的谋划,连开天三宝,连带着诛仙剑阵都是可以随便送出去,那分宝崖上,更是有着鸿钧毕生积攒的七八成宝物,只是极品先天灵宝,都有两位数,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后手暂未不说,但这般大手笔,可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施展出来的。
鸿钧一挥手中拂尘,笑道:
“人道第一位圣人,贫道已然看到,礼物也已带到,既然如此,贫道便回返紫霄宫去了,镇元子道友,保重。”
鸿钧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镇元子,随后,目光在诸位圣人身上流转,不知望向何方。
要走之时,鸿钧只跟镇元子打了招呼,因为在座诸位圣人,名义上全是他的晚辈,除了镇元子。
就在刚才,他已经与镇元子割断了曾经的一切关系,正式成为对手。
从来到万寿山之后,鸿钧与很多人说过话,三清、女娲,还有明面上是今日主人公的伏羲,但从始至终,他真实的目光与意志,却从未离开过镇元子。
因为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
无论是三清深不可测的底蕴,还是女娲人道之主的位格,再或者是其他几位实力非凡的圣人,都从未真实的被他放在眼中,无论是从那个层面来说,他的对手一直是镇元子,也只有镇元子。
而就在此时,镇元子说话了。
“道友请留步。”
镇元子面容之上,忽而绽放出笑意,如同和煦的阳光或者温暖的春风,让人很是舒服。
但这股春风,落在正准备离去的鸿钧眼中,却不再有丝毫温暖,反而有些寒冷。
因为镇元子的笑意之中,蕴含的不只是喜悦,还有冷静、释然与自信。
这是什么笑意?镇元子为什么会显露出这种笑意?
今日,明明是镇元子败了,当女娲出现之时,镇元子便已经输了一局,既然如此,他又何来的喜悦,何来的自信,何来的释然?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变化?
鸿钧脚步一顿,停留在云头之上,就算再是老谋深算,再是深不可测,此时他心中也不可能真正的波澜不惊,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保持着绝对的冷静,淡淡的看向镇元子,道:
“道友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某不是要与贫道,也论道一番?”
这不是个笑话,当然也便不是冷笑话,但落在这片大地之中,却是让所有能够听到这话的生灵忽而都是感觉莫名的冷了起来。
若是再搭配上鸿钧那面容之上万年不变却在如今渐渐消失的笑意,那便真的让这无尽生灵有些不寒而栗了。
镇元子与其他几位圣人论道,那是真的论道,互相交流圣道感悟,对于他们自身以及万寿山周边所有生灵来说,都大有裨益。
而论道这个词,有两种含义,从鸿钧的表情与语气上来看,他所说的论道,显然不会是原本真正意义上的论道。
而另一种论道所蕴含的意义,可就着实有些恐怖了,尤其是发生在这两人之间。
要是两人真的论起道来,只怕不要说什么裨益,等他们论道结束,洪荒还能有多少生灵,或者说洪荒到底还存在不存在,都很难说。
但镇元子叫停鸿钧的脚步,显然不会是要与他论道,否则,刚才就不会让女娲出面。
但既然不是论道,镇元子留下鸿钧,又是要做什么?
难道,镇元子还有什么反败为胜,或者说是干脆追上一局的办法?
镇元子悠悠的看着鸿钧,笑道:
“不敢与道祖论道,只是不久之后,吾万寿山一脉将有大事发生,还请道祖留下一观,若是能指导一二,那便更好了。”
万寿山将有大事发生?
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大事,能够让镇元子亲自开口,将鸿钧留下来?
若是万寿山真的将要发生这种事情,那洪荒之中为何没有一丝的风声传出?
要知道,哪怕只是能够让镇元子记得,并且提上一嘴的,放在整个洪荒的层面来说,都已经算是绝对的大事,而一件能够让镇元子在此情此景之下亲自开口留下鸿钧的大事,若是真实存在,真实发生,那无疑将会震惊整个洪荒!
也许,整个洪荒,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变化!
鸿钧紧紧的注视着笑意盈盈的镇元子,在镇元子说出有大事将要发生的时候,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若真是如他预想的一般,那今日之局,只怕便真的不好说谁胜谁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