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提醒

“那么，我下班了。”

小林美绪将实验用的白大褂解开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换上轻便的运动服，跟一旁的小姑娘道别。

“是要去训练吗？”茶发小姑娘轻轻放下茶杯，随口问了一句。

“对，今天是枪术来着。”小林耷拉着脑袋，把不开心的情绪直接挂在了脸上。

“嗯，努力吧。”雪莉淡定地点点头。

等在外面的莱伊：这两个人……到底谁是大人，谁是小孩啊！

接到人之后，莱伊和小林很快开启了枪术训练。

“手臂和手腕要一起发力。”

“瞄准后再扣动扳机，手要稳。”

“对，就是这样，再多练习几次。”

……

虽然莱伊平时看上去总是没什么表情，话也很少，但是在教导他人的时候却意外的有耐心，每句话也都能说到点子上，没有多余的赘述。

不愧是fbi，这也算是大师级的授课了吧，放在外面估计一节课保底能卖个500美元吧？

赚了赚了。

一次训练之后，小林美绪的短距离射击水平有了极为明显的进步。

“多谢指导，莱伊老师。”

小林美绪从自助饮料机里买了两罐美式咖啡，递给他一罐，“喏，这是谢礼。”

莱伊不露声色地接了过来。

是巧合吗？这个刚好是自己习惯的口味。

“不好意思啊，不能请你吃饭，”小林美绪稍微解释了一下，“因为听说莱伊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了避免引起误会，就只能请你喝这个了。”

“没关系。”莱伊手腕轻轻一翻，将咖啡装在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你对苏格兰怎么看？”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之后，莱伊忽然这么问道。

“苏格兰？”小林美绪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是一个比较热心温和的前辈吧。”

赤井忽然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在怀疑景光吗？

莱伊顿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他似乎盯上你了。”

“小心一点。”

说罢，他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身离开了。

从之前的表现来看，莫罗酒虽然对外表现出心思深沉的样子，但实则没什么城府，不过，也不能排除她刻意表演的这种可能性。

以他目前的立场，也就只能言尽于此了，至于对方之后会不会相信，要采取什么样的应对，都和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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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莱伊的提醒，小林美绪疑惑了一下，选择按下不表。

相比较于fbi，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警察同伴们。

当然，景光最近表现的态度确实是有些令她捉摸不透，偶尔她会感受到对方直白到毫不掩饰的目光，但仔细看过去却又和平日里一般无二。

虽然不清楚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归根结底，大概还是因为在组织这种地方见到了太多血腥和暴力，让他过分压抑了吧。

她就说，黑衣组织变态疯批这么多，其实挺缺心理医生的。

专业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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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威士忌组训练的第三天，傍晚，关东煮店。

小林美绪从咕嘟咕嘟的锅中捞出一个福袋盛到碗里，顺手递给了对面的降谷零。

“谢谢，不过我可以自己来的，学姐。”降谷零无奈道。

“没事没事，你快吃吧。”

小林美绪给自己盛了一块萝卜还有炖到软烂的豆腐，微微吹了两下之后咬下一大口，幸福感瞬间暴涨。

与此同时，对面的降谷零也开动了，不过很快他就被福袋里面超量的芥末给辣到热泪盈眶。

“嘶，好辣！”

“哈哈哈哈哈……”小林美绪就等着这一刻，看到降谷零中招开心地不得了。

“这下消气了？”降谷零接连灌了几杯冰水，终于把舌尖上那股火烧般的痛觉给压了下来。

难怪今天她这么主动照顾自己，原来是留了这一手。

“谁让你之前总是阴阳怪气的，今天体能训练还刻意给我增加难度。”小林美绪不满地用筷子戳着碗中的豆腐，“现在咱们两清了！”

行吧，波本行为，降谷负责，没毛病。

不过学姐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仇必报啊。

上次考核也是，因为自己没办法动手，还专门让松田帮忙揍自己一顿。

降谷零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忍不住有些好笑。

之后，两人聊起了各自加入组织的方式和目前所处的部门，在得知小林美绪是通过展露医药方面才能被贝尔摩德“人才引进”的时候，降谷零多少还有些惊讶。

“所以说，我可是正儿八经签了合同，有编制在身的正式工哦！你们几个大概都还只是临时工吧，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干掉的那种。”小林笑嘻嘻地说道。

“那还真是抱歉啊，明明我来的比较早，却只混到了一个临时工。”降谷零死鱼眼。

“不过，既然是科研组的话，你们最近在研究什么呢？”

“这个嘛……虽然我目前还没有接触到很核心的资料，”小林想了想，决定适当透露一部分内容，“但是从目前研制药物所使用的原材料来看，可以推测，他们想要制造的药物，应当具有比再生更高层面的效果，或许是永生，又或许是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这……有点过于荒谬了吧。”降谷零在听到这个想法后，脑中第一时间冒出了两个字：就这？

怎么说呢，emmm……

就觉得有点low，还有点天方夜谭。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小林嗦了一口魔芋丝，“中国古代有好多帝王在晚年时追求长生不老，但从没有谁成功过，反而往往会因为过分追逐于这个目标忽略、甚至侵害民众的权益，最终引发暴动或是政变，陷入自取灭亡的困境之中。这都是历史的经验教训啊！”

她感叹了一句，又继续说道，“反过来想，能够为追求永生而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的人，他也一定也是类似于帝王那样，拥有着极高的权势地位的人，而且还多半是个快要入土的老人，组织的boss或许就是如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目前还只是推断，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降谷零还是默默将小林的这番话记了下来。

“对了，零，你现在在情报组对吗？”小林美绪想了想，问道，“那么，之前说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这个么……”降谷零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些年一直陆陆续续地在打听，只是依旧没什么进展。”

什么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小林这下是见识到了。

明明宫野家的人就在身边，他却像是被世界蒙上了眼睛一般，始终未能发觉。

不过没关系，有我在！

“既然如此，不如你把对方的姓名告诉我，我帮你留意一下？”

小林美绪提议道，“你应该还记得对方的名字吧？”

“那就麻烦学姐了，那位医生的名字是宫野艾莲娜。”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

“宫野？”小林微微挑眉，“巧了，研究的主负责人，雪莉，她的本名叫做宫野志保来着。”

……

“或许是巧合？”

“据我所知，她还有个姐姐叫宫野明美。”

明美？！

想到记忆里那个拉着他去找妈妈治疗伤口的小女孩，他隐隐有些动摇。

不会真的这么凑巧吧！

“那她的母亲……”

降谷零稍微有点激动。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艾莲娜医生了？

当初的事情，他一直都想要跟她当面道谢来着……

小林叹了口气，

“零，你要做好准备。”

“雪莉之前提过，她现在的实验，是在父母遗留下来的部分资料上继续开展的，所以说……她的父母，极大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同被兜头泼下一盆冷水，降谷零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确实是有这种可能。如果对方真的是自己要找的那家人的话。

但也说不定，其实是弄错了呢。

或许她们只是碰巧和艾莲娜医生她们有着同一个姓氏？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不安的预兆了。

这样想着，降谷零询问道，“学姐，有办法可以让我见见那位……宫野明美吗？”

“见到她之后，我大概就能够知道，她们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办法倒是有。”小林美绪看向降谷零，露出了看戏的表情，“听说那位宫野明美，现在正和莱伊交往。”

“想见她的话，或许可以从莱伊那里入手哦。”

金发青年肉眼可见的不爽了起来。

莱伊？

怎么偏偏是那家伙！

之前就隐隐觉得那个莱伊和自己有些气场不合，现在么……就更加不顺眼了。

“不能从雪莉那边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吗？”

“不行哦。”小林美绪摇了摇头，“她现在想要和姐姐见一面，都还要提前跟琴酒打申请，而且每次都还要有其他成员在场。这种情况下，她对于姐姐的保护欲变得十分强烈，如果被她知道组织的波本想要她姐姐的联系方式，事情恐怕会不太妙哦。”

“至于我……她对我的信任还不足以到那种程度呢。”

“我个人建议你还选择莱伊那边比较好。”她想了想，“实在不行，琴酒那边也……”

“算了，我还是去找莱伊吧。”降谷零黑着脸说道。

明知道他和莱伊两个不太对付，却还很热衷于让他们两个对线。

果然，小林学姐还是一样喜欢看乐子。

“对了，学姐，你和松田，现在怎么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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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零交流了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之后，小林从他那里得知了，景光一直还对自己抱有好感的事情。

记忆中的那束栀子花，终于找到了它原本的主人。

但，很多事情已经变得不同了。

心境，际遇，还有……时间。

在这些不同的影响下，每个人做出了自己内心的选择，也应当承担由那份选择带来的后果。

“和阵平分开的事，我没有跟景光提过。”小林美绪垂下眼眸，眼中涌动着不明的复杂情绪，“就让他继续那么认为吧。”

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注定要沉的船，没必要将其他人也一同困在里面。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已经，不打算再接受任何人了。

回去的路上，小林美绪的情绪依旧十分低落。

【宿主，别不开心了，这只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其实没必要投入那么多感情的。】

小伊忍不住开口劝了两句。

【哪有为了工作让自己精神内耗的？】

【……】

【虽然挺欣赏你平等待人，以心换心的做法，但是你也不要入戏太深，把自己陷进去了，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小伊语重心长道，【警校组大家的遭遇是很令人惋惜，但是比起他们，宿主才是最重要的。】

【松田的事情也是这样，他当初明明答应了你的条件，不是吗？所以，这本来就是在履行合约啊。】

【不是他的问题……】

小林下意识反驳道。

【唉，宿主你总说其他人道德感太高，其实你自己也是一样的。】

【有时候真希望你更渣一点，起码你自己不会受到太多伤害。】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纠结了，我们只能继续向前走，不是吗？】

【我还是更加欣赏最开始那个独立飒爽、不为外物所扰的宿主。】

在小伊的一番劝说下，小林美绪终于从之前消沉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没错，她不过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世界上从来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即便没有自己，太阳终究会升起，时间依旧在转动，更何况，她还有自己要追逐的目标。

【马上就要到11月7日了啊……】

她抬头看向天空，晚霞将云层渲染成瑰丽的画卷，犹如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为黄昏献上告别的礼物，最终敞开怀抱，迎接着黑夜的降临。

同一时间，松田也在抬头凝望着天空。

是火烧云啊，这是唯有逢魔时刻会出现的极为特殊的美景。

那时候，他载着她一起去飙车，在安和静谧的环境里一起欣赏着万家灯火，还听到了那么动听的歌声。

一幕幕记忆浮现在眼前，恍如昨日。

“已经很晚了，还不回去吗？”

佐藤美和子敲了敲门提醒道。

“知道了，马上就好。”

松田将整理好的资料放进柜子锁好，转身和佐藤一起离开了。

霞光一点一点湮灭下去，天空逐渐被覆上一层漆黑。

命运之轮时刻不停地转动着，一天结束，又将有新的一天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