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本就不是人
中午。
在顾府美美的吃上一顿美味佳肴之后，柳常整个人都瞬间舒畅。
“还得是这些佳肴才算的上佳肴，之前在山里吃的是什么玩意儿。”
柳常双手背在身后在顾府之中溜达，正巧遇见陈平安带着其他随从将准备好的行礼往马车里搬，一应物品可是丝毫不少。
“柳仙长，您要外出吗？”
陈平安看到晃晃悠悠的柳常立马快步跑到身前。
柳常点头一笑，缓缓道：“这青川县城我还是头一遭来，顾剑还未曾回来，便到街上转转，看看有什么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我为仙长带路吧！我对城里熟的很。”陈平安笑着开口。
“好。”
陈平安神色欢喜，走到柳常身前询问道：“仙长是想去什么地方？城里有卖好吃的，有玩杂耍的，不过现在这个时辰，杂耍的应该中场休息。”
“随便走走，平安你也别叫我仙长，还是称呼我为柳公子，不然行走在外，练气士的身份便被你给全然说了去。”
柳常嘱咐一声，不然一口一个仙长，旁人目光全落他头上了。
陈平安点头答应，和柳常一同出了顾府，才刚出了府门下了台阶，一块在空中飞旋的石头直愣愣的朝着柳常的脑袋砸过来。
陈平安反应很迅速，听到风声之时立马转身，一个旋步抬起右手将马上就要砸到柳常脑袋的石头接住。
“你这捣蛋的小孩，石头是朝着人砸的吗？”
陈平安呵斥出声，那小孩红着脸差点哭出来，快步小跑过来低头捏捏诺诺道：“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哥哥，我真的没有看见，我是想要打鸟的，没想打人。”
柳常目光和善的看着小孩道：“我原谅你了，不过以后不能再门口扔石头，万一砸到了人，见了血，那你家大人可也得麻烦，知道了吗？”
“知道，谢谢哥哥，真的对不起。”小孩红着脸道歉，一路小跑快步跑回家。
陈平安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头，随手扔到路边道：“这小孩人小力气却不小，接这个石头手掌心还有些疼呢。”
柳常目送小孩离开，眉头再次紧皱，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实在是蹊跷，即便是意外的巧合，也不可能再短短时间内巧合这么多次。
柳常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道：“见血……”
“血光之灾。”
“公子，您说什么血光之灾？”陈平安好奇的看过来。
柳常眉头舒展，看着前方街道开口：“咱们先去见一个街头摆摊的道人，我连续遇到这种事情也许和他有关。”
街头摆摊的道人？
陈平安更加好奇，连忙跟上柳常的步伐。
再次来到昨天的街口，柳常直接看向还在原来位置的道人，只是此时此刻，那道人的摊位前正坐着一位衣袍华丽的中年，而这中年脑袋裹着，显然受了伤。
“道长！您当真是神人啊！我今日一早果然就有了血光之灾，难道真的是妖怪害我！”
消瘦道人泰然自若，淡淡道：“昨日我在街头见你，便发觉你身上有淡淡妖气，定然是有妖物缠身，只是昨日你不信我，今日遭了殃才来寻我……呵呵呵。”
富态中年瞬间着急，连忙道：“并非如此啊道长！昨日实在是家中有急事耽搁不得，只要道长救我，帮我驱除了妖怪，我愿奉上白银五十两！”
消瘦道人摆摆手送客道：“我观缠上你的这妖怪也没想要你的命，只是戏耍你一番罢了，定然是你有对不住这妖怪的地方，这是你们恩怨我也不好帮忙驱赶，回去让他折腾个一年半载，等它消气了自然就走了。”
“一年半载！”
富态中年惊呼出声，抹泪道：“那我岂还能活，道长大慈大悲，求您救我一命！”
“我我愿意奉上白银二百两答谢道长救命之恩！”
消瘦道人目中精光一闪，叹息一声道：“罢了，既如此，我便帮你出手一次。”
富态中年连连点头，从袖子中取出银票恭恭敬敬的递给道人。
消瘦道人并没有接，而是先从脚下的袋子中取出十张黄符递过去道：“回去张贴在府宅门户之上，那妖怪便进不去，届时我会在府外将那妖怪擒拿。”
富态中年如获至宝欢喜不已，又问道：“道长何时前去捉妖。”
“夜间人定，你只管紧闭门户，府外自然有我。”
“是是，多谢道长！”
富态中年连连点头，连番道谢之后带着人转身离开，随后消瘦道人才将银票揣到自己怀里。
远处的柳常看着消瘦道人，就这形象怎么看怎么像是坑蒙拐骗的家伙，这能是练气士？
陈平安看向道人，然后询问道：“公子，这道人也是练气士吗？”
“不知。”
柳常摇摇头，正准备走过去，忽然眉头一挑，停下脚步。
摊位前，那消瘦老道将三枚古朴铜钱放入龟甲之中一阵摇晃，随后掷出一卦，三枚铜钱之上突兀的浮动一抹微不可察的金光。
与此同时，远去的富态中年头顶之上，一缕凡胎肉眼不可见的黑气被金光驱散。
“法器？”
柳常目光微动，只是这道人刚才并无法力波动，的确就是一个普通人。
思索一瞬，柳常缓缓向着消瘦道人走去。
这道人此时还坐在摊位前看着过路之人，余光见到柳常之后，直接扭头看过来，见柳常脑袋上并没有伤，目中浮现一丝疑惑之色。
柳常捕捉到了这一点，心中顿时明了，还真是这道人搞的鬼。
目的是骗钱？可若是练气士，要这凡间的金银财宝又有何用。
“竟然是公子你，不知今日为何又来寻我？”消瘦道人平淡询问。
柳常笑着道：“今日徒生困扰，先是有瓦片掉落砸我，又有梁上铜钱掉落砸我，方才出门又有孩童意外砸我，敢问道长这是何故？”
消瘦道人沉哼道：“昨日我说的明白，公子妖气缠身必然是被妖精缠上，你却说我坑蒙拐骗，既然是不信我，今日又何必来，请回吧！”
一旁的陈平安目光古怪。
柳仙长被妖精缠身？那个妖精活腻歪了敢来缠仙长，不怕遭雷劈嘛！
柳常哈哈一笑，看着消瘦道人问道：“道长你说我妖气缠身是被妖精缠上，那不知道长你可有想过另外一个可能。”
“我本就不是人，而是妖精呢？”
消瘦道人一愣，刚要说话便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窟，眼前的柳常在他的眼中突然就变成了一条盘卧在他面前的巨大黑蛇。
冰冷的琥珀色竖瞳无情的盯着他，缓缓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啊啊！妖怪！有妖怪！快跑啊！”
消瘦道人目光惊恐，回过神来恐惧大喊，连滚带爬不回头的拼命逃离，连自己吃饭的摊位都不要。
陈平安摸摸头好奇的看着平静坐着的柳常道：“公子，这道人不是疯了吧？”
柳常乐呵一笑道：“没疯，障眼法而已，让他看见了一点东西。”
“难怪……”
“不过也活该，谁让他骗人，还骗到公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