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主角到齐
说曹操曹操就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妇人中气十足怒骂的声音从门外就遥遥传来,“桓添玉你个孽障又作什么妖!还嫌我的桐儿被你害的不够惨吗!”
听到这声音武帝眉梢狠狠一跳,对着全德义吩咐道,“把十一公主带到屏风后面去。”
全德义听到这句话,赶忙小跑着指挥那几个内侍,将听到声音,挣扎地更厉害的桓添桐带到那扇大大的屏风后。
顶着奢华贵妃头面的苏贵妃刚奔来跨过门槛,就看见本该没几个人的厅内挤满了宫人,其中还不乏一些自己不熟悉的面孔。
苏贵妃先瞄到了坐在下侧的柔嫔,心中一凛,才看到本该无人的正中心的主位之上坐的高大男人。
想到自己刚刚还没进门就叫骂的话,苏贵妃吓得就要跌倒,所幸扶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臣妾,臣妾参见陛下。陛下怎么,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武帝没想到平日在他面前娇俏可人爱撒娇的苏贵妃,转过头是这般趾高气昂的泼妇模样,便没有好脸色,
“难道朕因为江南旱灾的事提前回宫,爱妃看着不喜反惊?怎么依爱妃的话朕不该回来?”
苏贵妃听见武帝话里还是和平常一样叫自己为爱妃,心里觉得应该无伤大雅,僵硬笑着赔罪,“臣妾怎会呢!臣妾这不是听闻陛下回宫就连忙来迎接了吗。”
宫里没有几个女人喜欢依仗家世和宠爱作恶的苏贵妃,柔嫔当然也是,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鄙夷,刚刚进来的时候那骂声可不像是来迎接武帝的样子。
桓添玉抬头看见郭铭提着医箱跟在苏贵妃之后进来,心下了然并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依旧垂着头捂着胳膊上的伤口。
算起来郭铭去给苏贵妃请平安脉的时间,应该是桓添桐才上二楼的时候,而苏贵妃直到现在她第一场戏都演完才刚好赶到,可见郭铭不但遵守了和她的约定还超时完成了。
苏贵妃说完话武帝并没有接,只是依旧面色不虞地盯着她,苏贵妃被自己夫君这般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便找话缓解自己的窘境。
转头刚好看见桓添玉跪在旁边,便上前纤纤玉指一戳桓添玉的头,“你这孩子!怎么如此顽劣!玩闹居然把自己宫都失手烧了!你看陛下怎么治你的罪!”
本来跪着地桓添玉被苏贵妃这一指头竟然戳地翻倒在地,听完苏贵妃的话,一改之前安静的样子突然大哭起来,边哭边凄惨地爬起来,膝行到武帝脚下,抱着武帝的腿求救,
“父皇!父皇救救儿臣吧!贵妃,贵妃娘娘要将那走水的罪全部安在儿臣头上!”
说到最后还轻轻晃了晃武帝的腿,苏贵妃呆在原地,她刚刚根本没用什么力气, 算是她碰桓添玉以来最轻的一次,可这丫头却装模作样地倒地,好像她那一指头戳的有多狠一样!
武帝赶紧揽住自己这个刚刚已经澄清了的女儿,拍着她的背安慰,眼睛却看向在他面前都敢对桓添玉下黑手的苏贵妃,脸上的怒意已经不再隐藏,
“朕今日若不回来,十娘就要被你那个好女儿摔死了!苏潋滟你怎么教的孩子,竟然养出这般诡计多端又目无手足的女儿!”
武帝十几年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更何况苏贵妃又觉得桓添玉才是他说的那个诡计多端目无手足的女儿,苏贵妃心里委屈,但此刻不得不赶紧跪下,
“陛下明鉴啊!臣妾刚刚才赶到,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只是,只是听闻朝瑰馆走水,便下意识认为是添玉做的,这事和桐儿又有什么关系啊陛下!”
听到和方才桓添桐如出一辙的明鉴,武帝更加愤怒,“你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连门都还未进,就空口无凭训斥十娘?你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将错处归到十娘身上,你怎么不想想你那个好女儿呢!”
苏贵妃这时才发现整个厅内没有桓添桐的影子,但眼下不是开口询问的时机,也只得收回眼神应对着武帝的话,
“臣妾听下人说桐儿今天一早就收了添玉的拜帖来了朝瑰馆,又见朝瑰馆走水,便以为是她们姐妹俩如前日在永凝宫里一样嬉闹,才失手闹地走水。”
苏贵妃说着在话语间不经意扯出前日在永凝宫的事情,想吸引走武帝的注意力,却被桓添玉抢先截走话头,
“贵妃娘娘说前日我被十一妹推得晕过去是嬉闹也就罢了,可今日涉及朝瑰馆走水这般大事,儿臣可不敢再违心认同了!”
整句话字字是重点,听得不是主角的柔嫔都忍不住凝神。
只听桓添玉哭腔更甚,“今日儿臣将十一妹约在佛堂想着肃穆清净,好向十一妹赔礼道歉,可是十一妹一言不合就扇了儿臣一巴掌!”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放到了桓添玉脸上在黑灰之下仍清晰地五指印,而苏贵妃却是第一次看到桓添玉脖子上的青紫掐痕,预感不详。
“儿臣被十一妹扇倒在地才带翻了烛台导致走水啊!”
桓添玉哭叫着说出这句话,苏贵妃就倒吸一口冷气,以她对自己女儿的了解,事情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以前也都差不多如此,但每次都被她抢先说成是桓添玉的错,今天却没瞒住。
武帝却没有立刻相信,看着桓添玉的脸,表情沉下来反问一遍,“当真如此么?一个烛台就能烧的如此大火?”
人群后躲着,被桓添玉专门嘱咐不要露面不要引起注意的西南北三人听到这一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包括她们三个人在内的众人所有人都等着桓添玉的回答,只听桓添玉被反问没有惊慌,而是继续哭道,
“一个烛台肯定不够,但二楼没有窗户所以昏暗,儿臣便把所有烛台都点燃了,若是想到会导致这般意外,儿臣哪怕就坐在黑暗里也不会再点了!”
这里的人除了桓添玉也只有武帝去过那个佛堂,所以他知道二楼确实是如桓添玉所说,整楼都没有一个窗户,唯有桓添玉掉下来的那个窗台联通着外面。
所以他也知道桓添玉说的所有烛台有多少,从前他的母妃在那里抄经书,写字为了亮堂,便给几乎整个屋子都摆上了烛台,若是全部点亮便跟在日光之下也没什么区别了。
武帝微眯了眯眼睛,想起近日京城炎热许久未曾下雨,他去皇寺祈福就是为了求雨,天干物燥加上满屋烛火,所以能烧那么大火想来也正常。
看来这个女儿没有骗自己,谅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武帝拍拍桓添玉哭得颤抖地肩膀,“为父相信你,起来吧。”
此话一出苏贵妃先不干了,就这样轻轻松松饶过桓添玉?那听前面话说的意思岂不是要把走水的大罪安在自己的桐儿身上了?
虽然这样想,但她可不敢直接这样说,装作替子赔罪的模样,也掉下泪来哀恸地哭求,“陛下切莫只听一面之词啊!也听桐儿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