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在牵手啊。
月色轻柔,光洒在他的身后,沈枝鸢那麻木不仁的眸子也因他的出现而有了一丝波动。
那方的姜肆瞧了瞧她,随后大步走来,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老婆子。
“你这东西是人能吃的?”
他的姿态睥睨,行为放肆,说话极其不礼貌。
但即使如此,沈枝鸢都想在此时此刻拍手叫好。
这东西是人能吃的?
这奶奶自己都不吃还让别人吃,这是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李奶奶听见这话,死气沉沉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阴毒,下一秒,她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少年,细细的雕琢。
“哦……”她忽的一笑,眼珠子骨碌碌的缓慢转动,声音带着一股子的腐朽,“是你啊。”
姜肆挑了挑眉,忽的,将腰间的小刀甩到了桌子上,语气不屑。
“怎么……不能是我?”
“菜做的难吃记性还不好?”
李奶奶:“……”
他的语气毫不客气,丝毫没有尊老爱幼可言,将身上那股子恶劣的劲儿发挥了十成十。
见此,沈枝鸢内心狂喜,可面上依旧对着李奶奶抱歉的笑了笑,“奶奶,我其实已经有些饱了。”
“饱了?”她缓慢的又将脑袋扭转,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寸一寸的盯着她的面容。
“女娃娃,可你明明没吃啊……”她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眼睛却依然睁大,带着一丝红血丝。
沈枝鸢被盯得毛骨悚然,寒毛竖起,她正想着回答,那方带着笑意的少年却抢先一步开口道:“你真的好烦啊……”
“是想死吗?”
他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将话说出了口,便见那奶奶面容皲裂,眼神怨毒。
她没有再继续说话,可身子却缓慢的从座位上站起,像是那游魂死尸一般,略微有些僵硬,下一刻,她将那盘子从桌子上端起,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厨房,最后隐入黑暗。
那厨房内又响起了模模糊糊的声响。
她听的不真切,但她着实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房间内了!
沈枝鸢出这扇门时,她的内心依旧焦躁不安,姜肆的出现并没有让她的内心恐慌消散。
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似乎是还未缓过神来。
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即将发生的事情是她所意想不到的情况。
呼……
她叹了口气,随着姜肆回到了房间内。
“你在害怕什么?”姜肆的神情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轻松,那向来肆意的面容此时此刻竟也微微皱起了眉。
沈枝鸢觉得事情不妙,她强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坐在床榻上,微微抬眸看向他。
他是见到了什么?
“姜肆……”沈枝鸢按了按心口,说道,“我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对。”她又摇了摇头,声音坚定起来,“不是一丝。”
刚说完这话,姜肆忽的轻笑一声,“枝枝,你这预感倒挺准的啊。”
“啊?”沈枝鸢不明所以。
她等待着姜肆的回答,可那方的少年却突然的看向门外,眼神骤然变冷。
下一秒,那门在寂静的夜里骤然被人轻轻的敲响。
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
——咚咚咚。
两人都没有说话,同时将目光望向了那道门。
——咚咚咚。
那门口的人似乎不依不饶,偏要里头的人将门打开来。
月光下,那人影被映照在门上,不知为何,沈枝鸢竟从里面听出一丝急切。
姜肆把玩起那副小刀,忽的将那刀直直的扔向门框。
“唰”的一声——
门被直直的刺穿,紧接着,那奶奶的脸便出现在了被刺穿的洞口。
她笑的慈祥,语气像是在诱哄一般,“女娃娃,开开门,奶奶来给你送水喝。”
姜肆烦躁的冷哼一声,忽的拿起一旁的酒杯上下颠了颠。
他瞳孔危险的眯起,似乎是在瞄准她的脑袋。
“吱嘎”一声,伴随着老旧,伴随着腐烂,伴随着冬日夜晚的寒风徐徐。
那门竟是直接的从外面被打了开来。
奶奶等的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她挪动着步伐,在姜肆那满怀笑意的眼神下徐徐移动,仿佛真的只是来送个水那般。
她哼着古怪的歌曲,带着些苦难人的凄厉,如同鬼泣。
紧接着,那奶奶环绕着房间,随后便停在桌子的一旁,点燃了三根香,分别将他们插入。
她重重跪下,带着近乎痴狂的神情,猛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太不正常了……
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从头到尾,这奶奶的奇怪举动便收入他们二人的眼中。
她有着对于宗教的疯狂崇敬,可之中,却又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害怕。
沈枝鸢只见她向她走来,随后停在她的一旁,姜肆见此,立马站在了沈枝鸢的面前,与那老太婆冷冷相视。
她扯开嘴角的弧度,嘴里开始轻轻的念着什么咒语。
这场面过了许久,奶奶终于开口说道:“女娃娃,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手心。”
“不行。”沈枝鸢纵使再害怕,此时此刻的面上也依旧是带着一丝甜丝丝的笑容。
“嗯?”她奇怪冷哼一声,随后响着声音缓缓发问,“为何?”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腐朽,带着一丝奇异的挑逗。
恶意满满……
沈枝鸢抬眸看了看面前之人,她此时此刻正在想象着少年的神情。
随后,她伸手抓住了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朝那奶奶摆了摆。
少年身子一僵,感受到女孩手中的冷汗,可她面上却依旧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般。
她盯着眼前的奶奶,轻轻柔柔说道——
“因为我们在牵手啊。”
李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