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姜肆也没有
他刚说完,便又将自己刚刚那番理论给推翻,眼神淡淡的望着面前的人。
早晨的空气正好,天色是乳白色,朦朦胧胧,带着清晨的湿意。
沈枝鸢好似透过这白绫,望见了少年眼眸中的春水。
一汪春水,在迷迷糊糊之间,也好似看见过。
“不是他,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
他自顾自的纠正,瞧得沈枝鸢忍不住的发笑,随后,便见她点了点脑袋。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少年放下笔,目光沉沉的看向面前某人。
可沈枝鸢却在他话说完的下一秒,诚实的摇了摇脑袋。
她有什么好说的,昨天晚上……确实是都在她房内。
这不是事实吗?
见夜斯年没有说话,沈枝鸢以为是他没明白,便好心的解释了一遍:“昨天晚上他们确实在我房间里。”
那白衣少年的表情有些略微不对,那放在桌上的手也紧紧的握起。
他没有再说话,反倒是又拿起笔挥动,看的沈枝鸢微微有些疑惑。
她早上来,是来看病的,并非是来看他练字的。
这般想着,她倒是也问出了口。
“不是说要看病吗。”沈枝鸢问他。
夜斯年将眸子再次放到她身上,随后起身,将房间内的碳给加了上。
他这才转过身,语气淡淡的说:“把衣服脱了。”
空气很快便充斥着暖意,其中,还有着一丝淡淡的香,让人闻着神清气爽。
她也不扭扭捏捏,将外套给脱了下,随后乖巧的走到床榻躺好,小脸也因为空气中的暖意而带上了一丝粉红。
她的眸子透露着春光,仿佛那之中有着一丝期待。
夜斯年抿了抿唇,随后缓步走到了沈枝鸢面前,在一旁坐下,将手伸至她的腕间。
半晌,他才收回了手,从怀里取出一包金针。
“夜斯年……”小姑娘轻轻的喊了一声,也不知是怎的,只是一喊,那少年便红了耳朵。
再看,仿佛能滴血。
她笑着调侃道:“你不摘白绫吗?”
“自然是会摘的。”他淡淡说道。
那耳朵似乎是更红了些。
“摘就摘,耳朵红什么。”沈枝鸢忍不住笑道,“是屋里面太热了吗?”
“不要闹了……”他淡淡的叹了口气,随后手伸至脑袋后,将它缓缓解开。
白绫掉落,少年的容颜终究是在这光下渐渐显露出来。
起初那眼睛似乎是有些不适应,随即才缓缓张开。
沈枝鸢也在这屋内瞧清楚了少年的眼眸。
是两只眼睛不一样的眼眸……
当日的她不曾细看,今日再次见到,反而忍不住为之感慨。
少年的眼睛好看极了,一只是墨色,瞧着人时深不见底,而另外一只,却是有着一抹幽蓝。
比起蓝,似乎更像是蓝黑。
不明显,但尚能看清楚。
沈枝鸢一时愣在了原地,那少年似乎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摘白绫,此时那是更加的不习惯。
他缓缓拿出一根金针,却在快要扎下之时又皱了皱眉。
“怎么了?”沈枝鸢依旧瞧着他的那双眼睛,此时的眼内更是笑意满满。
可这笑容几乎是在下一秒,变得呆滞起来。
“沈枝鸢……”
“再脱一件。”
他面色似君子,可说出的话却与君子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屋内虽暖,即使是以往治病,这再脱一件,那是从来没有过得。
“衣服太厚了。”他解释道。
那床上的女子愣了愣,随后坐起,缓缓的将那衣服脱去。
面上也带着一丝粉红。
夜斯年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后将针扎入。
室内透着一股清香,气温也在不断的升高。
那床上的女孩闭上了眼睛,可依稀能见那睫毛的颤抖。
再见少年时,那额头上,尽是冷汗。
可他呼吸平稳,面色不改,只有那通红的耳将他此刻的心情出卖。
夜斯年是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像此刻一般难熬过。
“…宿主…进度条在急速的下降!!!”
沈枝鸢忽的被系统的一声喊叫给叫醒,她瞧了眼进度条,便发现那进度条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下降。
【34%…33%…32%……】
沈枝鸢一慌,那眸子忙望向坐在一旁的少年。
只见他淡定的收起金针,见他瞟来,还用那双眸子与她对上。
【28%……27%…26%…】
“夜斯年。”沈枝鸢忙喊了声。
那少年转眸,似乎还是有些不大习惯:“怎么了。”
“你的……”此刻,她脑子也在极力的转动,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脱口而出。
“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沈枝鸢先前就猜过,为何夜斯年会带着眸子,若是眼睛有异,那世人也不会过多的注意,只当是与常人不同。
就像姜肆的眸子比起一般人要浅的多,是地地道道的灰眸。
瞧人时,便也给他平添一抹少年意气。
而夜斯年的眸子却不是双眸为异,而是单眸为异。
而这……在如今被称为是“灾”。
一位神医,却有着意为灾祸的眸子,这实在是太过于太讽刺了。
话刚说完,那少年本微微消散的红又再一次的冒上,他手一愣,随即又吐出两个让沈枝鸢无比熟悉的字样。
“……顽劣。”
沈枝鸢挑了挑眉,又再次瞥了一眼那作死进度条,见进度条缓缓的上升1%之后,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她面色放松下来,此时的眼里是真心实意的笑意。
“我是认真的。”沈枝鸢将衣服穿好,从床上站起。
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少年的异瞳。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空气忽的变得寂静,那少年怔愣,可下一瞬依旧用白绫蒙上了眼睛。
他只留给沈枝鸢一个背影,和泛红的耳朵,那声音也从那儿传来。
“沈枝鸢。”
他声音淡淡的。
“自年幼戴白绫之后,你是……第一个见到我摘白绫的人。”
“包括姜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