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物竞天择（15）

“这个岛上生活着的不只是人类，在无穷尽的欲望和无休止的暴行下，其他生命无法忍受人类，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湮灭曾经伤害自己的存在。”

“你是说这几天的动物伤人事件不是意外？”许今朝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其实从栖久来的第一天就有动物伤人的事，比如那只小老虎，在游戏的干涉下大规模动物伤人是迟早的事，就像最近的动物伤人事件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规模化和集体化。

“或许最后你们也会有人活下来。”小老虎和她闹成一团，其他两只也来凑热闹，栖久摸摸这个又亲亲那个。

她的话让许今朝心如乱麻，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才会囤那些东西。

“要是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你会选择救人还是救它们？”栖久举着小老虎问他。

许今朝艰涩地说出心里话：“我总认为人的生命高于一切。”

“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但它们没有过错。因是自己种下的，果也要自己尝。”栖久不完全赞同他，毕竟她的生命也是任人践踏的存在。

许今朝低垂着眼，“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在不增加伤害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去保全这个世界。”

栖久点头，笑着说：“那我就祝今朝哥好运。”

他会失望的，哪有不流血的革新。

室内只剩下栖久一个人，老祖宗从口袋里钻出来。

“他身上有吾熟悉的气息，还有教堂的气息。”

“所以教堂里雕的真的是前辈和您的朋友？”

“那是载体，以前没事的时候，吾和他们就爱去那闲聊。”

“我可以听前辈们的故事吗？”

栖久看着一旁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三只，推推它们。

“你明天能带吾再去看看吗？”老祖宗没回答，反倒问她，竖瞳闪烁着怀念。

“好啊。”

游戏第六天。

今天许家两人都没来，栖久带着三只和老祖宗慢慢悠悠地在餐厅吃着饭。

餐厅里很多人在谈论昨晚的事，大部分都是在说什么人这么恶劣在岛上纵火，一定要把他抓起来。

栖久嚼着嘴里的东西，默默地想，恶劣本人就在你们旁边。

吃完饭，带着四只慢慢地走，老祖宗盘在她的头发上，也慢慢地看。

昨晚的火烧了很久，但火光渐渐平息，一切归于宁静，已然月色高悬。

再次走到教堂附近，仿佛还有淡淡的余温，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焦香。

白日里看与夜里看是不一样的，栖久后悔怎么没早点来看看，不是说它不再震撼，只是现在多了一丝心碎。

昨日的阵仗到底是波及这座流传于世的教堂，完整肃穆的教堂塌了一小半，呈现出强烈的破碎感。

三座钟楼全部倒塌，原本待在最高处的三只动物雕刻也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栖久蹲下身，一点一点地找着碎片。

三小只也来帮忙，雕找到一块碎片就用爪子敲敲它，虎和蛇一起推到栖久身边。

老祖宗静静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过了多久，碎片好像被找齐了，栖久把所有的碎片收进空间。

教堂里也没好多少，刻画着虔诚跪拜的人类的壁画已经破损，偶有残痕也看不清楚内容。

但栖久有些生气，掉还不全部掉完，拿着空间道具变成的工兵铲把那些碍眼的东西铲了下来。

老祖宗看着面前的雕刻画。

“哟哟和凛真是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受完罚没有，想想以前吾和他们还真是过了些好日子。”

栖久静静地听着。

“那个时候整座岛上都是森林，除了动植物没有其他生物存在，我们是最早出现，也是最先生出意识的一批。有些生出灵性且实力强大的小崽子会欺负下面的崽子们，于是我们自觉承担起了管理的责任。

我们将没有灵性的崽子称为凡兽，生出意识的叫作精怪。两者有着严格的生活区域划分。可我们始终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这让我们三个有些挫败，不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后来岛上来了一批人类，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上去快死了，所以他们开始猎杀小崽子。凡兽不知道告状，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这群人的存在。

直到一只精怪跑到我们面前告状，说父母被奇怪的东西吃掉了，我们三个才发现他们。

最开始大家想直接杀掉他们，他们中有人发现可以与我们交流，于是开始祈求我们，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乞求我们能够放过他们并给他们一小块地盘生存。

我们没同意，因为最初的目的不过是帮小崽子报仇，找到人杀了之后便离开了。

直到又一次小崽子上门告状，到那之后发现崽子活蹦乱跳。

他们把崽子伺候得好好的，又开始乞求我们让出一小块生存之地，一个被他们称作祭司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表示如果我们同意，他们将奉我们为信仰，两族可以和平相处。

我们同族人商量后，与人类签订了契约。

契约里有很多内容，有关于我们的，也有关于人类的。

关于人类的大概有些什么奉我们为信仰，不以精怪为食，不会故意伤害生灵。

我们的限制则要大些，比如为了防止我们肆意伤害人类，除凡兽不受限制，其他崽子的活动范围需要划定在林中，我们三个则直接立下不能直接伤害人类的誓言，违背誓言的一方会被惩罚的。

这场契约以三个人牵头，祭司作坛，在天地的见证下完成。

经此一遭，这四人的地位在人类中的地位愈发水涨船高，两族之间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我们三个因受到供奉愈发强大。

契约完成后我们划出1\/3的森林范围供他们生活，剩下的部分被用我们的力量圈住，除凡兽可以任意进出外，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精怪出不来。

我们从人类那学到很多新奇好玩的，也学到很多管理种族的办法。

后来岛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不再出现在人类眼前。

人类为我们建造教堂，我们总爱去那听他们的祈福与祷告，有时随手完成的心愿，都会让他们感恩戴德。

人类还总爱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第一次弄出火药的时候，连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兽类天生不爱火。

再后来就变了，欲望总是在涨大，人类变得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