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物竞天择（29）
朝栖久她们歉意地笑笑，曹美含要赶人。
“没事，小少爷虽然缺根筋，但家族观念挺不错的。”
“就是，大姐你听听。”
小少爷挤在自家大姐和哥中间。
被大姐敲了脑壳的小少爷乖乖坐好，去看哥哥，哥哥低头不理他。
曹美含问起栖久上次离开前说的话：“木小姐之前说得再不变就完了是什么意思？”
“在知道答案之前，我想请美含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可以。”
“岛上的事你们曹家参与得多吗？”
“坦白来讲，在我之前曹家手上的沾的不少，但自从我与弟弟通过许今朝的帮忙上位之后，我们在尽力改变，现在已经肃清大半了。”
“那美含姐本人呢？还有你两个弟弟？”
“木小姐，凡既得利益者，没有一个不贪恋的，我也一样。不过我也清楚哪些钱该赚哪些钱不该赚，家族曾经施下的暴行我们在尽力弥补，但绝非一朝一夕。”
栖久摇摇头，曹美含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们听说过这座岛从前的故事吗？”
这话让在座的人都不太明白。
“想想那座教堂。”栖久友情提醒。
曹美含不太确定地说：“你是说三位兽神？那不是传说吗？”
小少爷悄悄举手，曹家的哥哥姐姐都有些惊讶。
“小少爷说说。”
“我也是听别人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关系，说说看。”
“我小时候在街上遇到一个乞丐，那时他正在行乞，讨到我面前，说一个故事换一顿饭，我答应了。后来我带他吃了一顿饭，他和我讲了三位兽神与岛的故事。
他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岛上是动物们的地盘，那个时候兽神还不是兽神，只是三只有灵性的动物。有一天岛上来了一群人，他们为了饱腹杀了些不该杀的动物，被兽神找上门算账。
后来他们为了博得一席生存之地，向动物们乞求共同生活。一开始兽神们没同意，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兽神们同意了，从那以后大家就开始共同生活，兽神也成为兽神。
对人类有威胁的特殊动物被关在东边的林子里，没有威胁的可以随意进出。
岛上的人信仰三位兽神，三位兽神也保佑着岛上人民的生活。”
曹牧喝了一大口水停住。
“没了？”曹翌看向弟弟。
“没了，他就说了这么多。哦，他最后一句话念着什么造孽啊造孽，迟早要完。”
在座的人看看对方又看看曹翌，最后的视线落在栖久身上。
“小少爷知道岛上的三位兽神是哪几位吗？”
曹牧笑着说：“这简单，岛上没人不知道，巨鲸，鹫鸟还有一条大蛇！”
栖久看着他的模样，真好，还有人知道。
曹家姐弟越发不明白，作为大姐的曹美含问：“有什么意义吗？”
“我曾经见到过那条大蛇，在蒋家斗兽场。”
曹家三人惊讶的模样一模一样。
“兽神是真的？！”
“三位兽神，包括小少爷说的都是真的，这是这座岛最开始的故事。”
景文等人也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这个游戏还隐藏着神的存在。
曹牧有些激动，真有兽神诶，谁不激动。
“我能见见兽神吗？我可以吗？”
“你想见它？”栖久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蛊惑。
“嗯嗯嗯嗯。”小少爷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曹美含和曹翌脸色突然不好。
栖久荡出一抹笑。
“它死了。”
“死于契约的背叛。”
“死于保护后辈的无力。”
“死于人类对千千万动物的暴行。”
她走到窗前，窗外时不时有飞掠的飞鸟。
“你们有听见吗？听见它们为过往哀泣，为逝去哀泣，为这个世界即将毁于它们手下哀泣，有吗？”
空灵而悠远的质问声中，曹美含一时间好像又进入儿时那摆脱不掉的噩梦。
那时父亲觉得她太过心软，借着弟弟的玩闹逼她杀死一只小羊羔，那双横瞳里缠绕着的丝丝缕缕的绝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她的梦魇。
在极大的冲击下，曹翌突然笑起来：“木小姐，你要什么尽管说，不用编……”
素手举着一片黑鳞到他眼前。
“来，看着它，告诉我，我说的都是假的。”
黑麟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诉说着那段被人遗忘的过往。
曹牧突然哭起来：“啊呜呜呜，木小姐那其他两位呢？呜呜呜呜。”
“他们啊，脾气暴，早死了。”
哭声更大了。
栖久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哭？”
曹牧被问都忘记哭了，小心地回问：“我不该、不该哭吗？”
“这不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吗？先祖丢掉过往，子孙助纣为虐，最后大家一起毁灭。”
这个时候的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说出的话真实又伤人。
小少爷看向姐姐和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曹美含收住自己的情绪：“木小姐既然能对曹家说出这些，应该也是想拉曹家一把，您直说该怎么做？”
“可是我也不确定你们到底能不能活啊。”
曹家大姐同样悲戚：“血腥该用血腥来抵消，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那就先请美含姐把那些产业都砍干净吧，之后想想四大家族中谁才是罪恶的源头。”
“今晚我会和弟弟把那些全部解决掉，说到源头，蒋家无疑是最大的推手，曹许两家算是帮凶，吴家在十多年前就不沾染了。”
栖久看了她一眼，在曹家大家主嘴里，吴家也只是以前做这种事。
“美含姐对吴家了解多少？”
她想听听曹美含说法，看看和曹翌有没有什么两样。
“吴家从十几年前生了个傻的之后就再没有起色，事业上不如其他三家，本家也没有再添新丁，就算有怀孕的夫人也因为各种意外流掉了，一直走下坡路，现在也算是有名无实。”
“没有过继的孩子吗？”
“有过几次，但是每个过继的旁支都活不过当天，死了好几个之后也没再提过。”
这话听得栖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整张脸憋得皱巴起来。
景武三人看着她的模样有点想笑，但他们也觉得不对劲，这吴家问题大了去了。
栖久看看景文景武，又看看对面的曹家三个，眼睛在他们之间来回转。
有些不确定地问：“吴家生傻子的那个夫人只生出一个儿子吗？没其他兄弟姐妹？”
曹美含几人迟疑地点点头，要是有他们不会不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