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物竞天择（16）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成为人类口中的传说，信仰开始减弱，我们的力量也开始消退，以力量构建的一切都开始衰竭。
时隔多年，我们又一次收到崽子的告状，我们愤怒了，我们想要惩罚他们，然契约之力犹在，我们被契约的力量惩罚了。
当然他们也被惩罚了，每一个违背契约的人都没有活过三十岁，人类还以为是这座岛受到了诅咒。
但岛上丰富的资源让他们舍不得离开，也不知悔改。行径越发残暴，不加节制的虐杀和信仰的缺失让我们之间关系摇摇欲坠。
我们也不再顾及契约，疯狂报复。
可就在呦呦灭杀一整船的人后，它死了，凛也是。
那两个没了后，崽子们发生过几次暴动，碍于契约和吾，很快平息了。
自那之后，两族之间的联系彻底断裂，只剩一丝微弱的契约之力制约着我。
昔日的伙伴，只剩吾苦苦支撑。
吾想他们，可吾不敢死，如果吾的力量消失，那林子里的小崽子们都保不住了。
再后来你都知道了，这片土地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栖久听得沉默，而且世界探索进度已经达到55%。
你瞧，在哪都有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前辈，我们回去吧。”
“好。”
和来时一样，栖久慢慢走着，不过这次她绕远了些，绕到了市集上。
昨夜的事让市集没多少人在，但那些摊子和笼子都还摆在原来的地方。
她带着四只来到笼子面前，笼子里的动物都有些激动，隔着铁网凑到她面前，挤挤挨挨地看她头上。
她低下身，好让它们看得更清楚，手中握着万能钥匙想给它们开锁，但是被老祖宗拦下。
它说，它们不想走。
在如今的情形和游戏的影响下，离开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
试探性地伸出手，它们瞪着圆圆的眼睛后退了两步，刚打算收回手，一只小鹦鹉主动用脑袋蹭她的手，笼子里的其他几只有样学样。
栖久就这样摸了一路。
“谢谢前辈。”
“不是吾。”盘在头上的小蛇否认。
回到酒店的栖久哪也没有去，把碎片从空间拿出来，一点一点地拼着。
“拼这些死物做什么？”
“拼好了送给前辈当念想。”
栖久一边回它一边拼着，老祖宗也没再说话。
“前辈，我明天带您去海边看看吧。”
“好。”
游戏第七天。
动物频繁伤人的事件，终于引起关注。
有人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大灾难引起动物的异常。
海边有不少人在，栖久脱掉鞋子，白嫩的脚陷进细软的沙子里。
她没见过海，尽管是在游戏里，她也依旧高兴。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坐在地上，四只兽放在白沙滩上。
迎着咸咸海风，栖久抓了一把沙子，迎着风，随着她的心愿一起撒进海里。
四兽一人玩了起来，栖久把雕的爪子和老虎的尾巴埋进了沙里，还把蛇丢进了海里，想看看它能不能游回来。
三只朝老祖宗告状，四个都进了海里，四兽一人不亦乐乎。
旁边的沙滩有尖叫声，说什么鲨鱼，鲨鱼吃人了，栖久不太关心。
栖久从浅海区站起，不远处有几个大尾巴时不时拍打水面。
【鲸鱼耶】
“呦呦的小崽子来看我了？”
“前辈去看看吗？这太浅了，他们过不来。”
老祖宗想了想，觉得也是，小辈来了不见多没礼貌。
“吾带你一起。”
老祖宗尾巴卷着她钻进海里，她只来得及屏住呼吸，捞起小老虎，还好剩下两个一个会飞一个会游。
不消片刻就到了那几头大物跟前，栖久被放在一只鲸鱼背上。
它们好像很高兴，不停地游动，然后跃出水面，溅出巨大的水花。
栖久内心祈祷：你别跳你别跳，掉下去我不会游泳。
小心翼翼摸了一下，奇怪的触感，再摸一下，还是好奇怪，再摸一下。
大抵是烦了，那头鲸带着她游了一圈，栖久惊魂未定，船都没坐上就骑上鲸了，再摸摸。
在海里大半天，栖久有些受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自从被惩罚后，身体好像没一开始进游戏时好了。
距离她大概十公里的海域。
“小武，我想上岸。”景文一脸苦哈哈的。
景武冷漠地说：“你上啊。”
他们已经找到岸两天了，就是上不去。
这附近有个东西拦着他们，两人已经泡了七天，再这么下去要晕海了。
这边栖久回到酒店又开始拼图大业，昨天属于鲸的那尊已经完成了。
雨林。
天天逃命的祝戚宁他们找了个落脚地，出去的方向和距离已经确认了，现在就差等屏障消失。
祝戚宁拿着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仔细瞧，他摘果子的时候在一个空鸟窝里看见的，觉得突兀就拿回来了，看上去像雕塑的石料。
惜晟好奇地问他，他摇头没说话，把石头贴身放好。
游戏第八天。
栖久带着四只，随意地走着。
路上多了很多动物伤人事件，有从笼子里被放出的瞬间咬人，有身边当宠物养的忽然暴起，都是些小打小闹，受伤的人很快被送往医院，咬伤人的动物几乎都被当场打死。
昨晚起，老祖宗就没有很多反应了，像个垂暮老人，对外界的事反应不灵敏。
栖久知道自己没法做些什么来挽救它，死亡是它的心愿，她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力让它看看这个世界。
从酒店到教堂，从市集到海边，最后带着它们来到东边。
再来时她触摸到了那股力量，脆弱但有韧劲，像一层薄薄的膜覆在外面。
离开时只剩一条小蛇盘在头上，在她肩头当玩偶的两只已经没了，手腕上爱装镯子的那条也不见了。
薄膜出现一个个小的破口，它们从那进去的。
之后她回到酒店拼图，昨天那尊鹫鸟碎得太厉害，还没拼完。
直到这天的后半夜她才完成这尊鹫鸟。
栖久把老祖宗放在两尊拼好的雕塑中间，拍了张照。
游戏第九天。
今天哪也不去，两眼一睁就是拼。
比起前两尊，属于大蛇的这一尊碎得不成样子，她连什么部位都分不清，拿着碎片在正主身上比划。
一整天，饭都没吃几口，忙活到天空泛起橙黄的颜色，这尊蛇塑还差几块。
就这几块，她比对了好久，一点一点把正确的碎片安上，最后在整个蛇身中段偏后一点的位置还差一块。
要是找不到，这尊蛇塑就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