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物竞天择(41)
“祝哥,小晟弟弟真不能怪我,你们也不瞧瞧那个许今朝多气人,亏小久妹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景文猫着腰,气呼呼的。
祝戚宁没说话,回想着刚刚的场景,这人倒是不简单,而且刚刚吴德口中的女保镖,真的是女保镖吗?
惜晟倒是白了他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你没看出来他是装的。”
“嘎?装的?”
分开查探的竹修和景武回来碰面,祝戚宁盯的景武有些发毛,他有时候也挺想研究一下怎么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会有一个脑子这么不好使的。
“吴家的钱和武器不少,都被藏起来了,那个女儿没发现,傻子旁边有人守着。”景武飞快地说了他们的发现。
“那人是男的女的?”祝戚宁问两人。
“男的吧。”这是景武。
“好像是女的?”这是竹修。
“完蛋啦,竹修脑子糊涂了,男女都分不清啦。”这是搅屎棍景文。
景武看向他,和他对了一下。
“寸发,瘦削,看不清脸。”
“是,但从背影来看,那人的骨骼走向很像女性。”
“是与不是,再去看看就知道了。”
几人朝着关吴家傻子的方向去。
让惜晟景武弄出点动静,准备把人勾出来,等了半天,动静是出来了,人迟迟没见到。
哥几个向来胆大包天,既然不出来,那就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里边的人吓了一跳。
竹修上前一个手刀把人劈晕,手指微动,朝着几人点头。
找到了,祝戚宁勾勾嘴角。
吴家儿子坐在床上鼓掌。
轻踢景文,他扛着这个吴家女儿回到车上,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对呀,她看见我们怎么不叫又不闹?”
“她舌头被拔了。”
对上几人震惊的眼神,竹修点点头。
“挖槽?”
景文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脏话。
“那她对这些事?”
惜晟在怀疑,这个可怜的女人会知道这些事吗?
祝戚宁只说:“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景文又想起来什么,戳戳惜晟:“小晟弟弟,那个许今朝腰上的木雕是不是小久妹妹之前雕的那个啊?”
惜晟不满地点头,就她之前天天雕的那个。
“前有半夜诉苦,后有信物相赠,指不定小久妹妹什么时候就被拐跑了。”
景文愤慨的自言自语被某个有心之人听了去,回忆起那人三言两语就把脑子不好的吴德哄得团团转,心底泛起浅淡的情绪。
合上眼假寐,思绪又飘到他略微瞥了一眼的狐狸上。
他也了解过木雕,那块料子不便宜,刻工又精细,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不爽的情绪自心底氤氲而起,像细密的蛛丝攀附上心脏。
栖久和姜媛媛正靠在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纸条上的内容,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吴宝妹可悲又可恨的一生。
她的悲剧从她在吴夫人肚子里就开始了。
转胎丸没有让吴夫人生出两个男孩,仅剩的男孩还是个傻子,女孩被吴夫人瞒下来企图当成男孩养,取名吴竹。
好景不长,吴家发现了这件事要溺死她。吴夫人和女儿相处出感情,宁愿自己死,后来吴竹改名吴宝妹,当成奴仆养在吴宝脚下,日日夜夜照顾他。
长时间的欺凌让她逐渐扭曲,不敢同人动手就对小一点的动物下手,扒皮抽筋。渐渐地,她不满足于此,她发现虽然家里人不待见她,但她的身份也比那些家仆高。
她开始将手伸向人,扯了他们乱叫的舌头,挖了他们乱看的眼睛,控制别人替她做事,那个时候她跑出去和蒋家少主认识。
好笑的是,蒋家少主也不是个正常的,有点小癖好,两人一拍即合,两人中吴竹是上位者。
生活相安无事地过着,时不时折磨折磨家仆,又联络一下蒋家,把蒋家少主彻底训成她身边的一条狗。
与蒋家少主的相处,让她觉得自己能够对抗吴家,却在她第一次反抗中被拔了舌头。
吴竹就此落幕,漫漫人生中,一个名为吴宝妹的戏子就此登台。
吴家长辈面前她是卑躬屈膝的狗,无人窥探之处,她看人与人斗,看兽与兽斗,看人与兽斗。
更是把这项游戏当成取乐和牟利的工具推荐给开始走下坡路的吴家,这让吴家奇迹般捡回一条命,也让她的价值被家族看重了一点点。
头一回被家族看重的吴宝妹欣喜若狂,她急切地证明自己的价值,她想了好几个法子,比如杀兽取皮,比如用高级动物烹制高级美味,这些灰色收入让吴家蒸蒸日上。
她怕引起别家注意,让自家小心谨慎,退出大众视野,把蒋家推到明面上,让蒋家成为一切的推手,吴家和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吴家到了现在财力远超其他三家,已经不满足于隐在暗处,他们想要光明正大地走上台面。
至于吴竹,不对不对,应该叫吴宝妹。
一个在家族不公下成长起来的自私扭曲的疯子,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价值。
不断交缠的人性与利益,造就了这座岛如今的局面。
纸条也看完了,饭也吃不下了,栖久有些头痛地揉揉眉心。
走进来的祝戚宁正好看见这一幕,语气温和:“又不舒服?”
栖久摇头,把纸条递给他,和后边的几人打招呼,视线停留在景文提溜着的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上。
“那个女儿。”祝戚宁适时地解答了她的疑惑。
“吴竹?!”
显然栖久和姜媛媛都不太相信这个寸头瘦削得像一个未成年男孩会是那个吴竹,但既然他们带回来了那肯定是确定了。
“你们知道?”
竹修来了兴趣,这俩姑娘一天没出去怎么知道的。
姜媛媛指了指祝戚宁手上的纸条示意大家去看。
景文把吴竹丢在地上,也凑过去看。
“不急,慢慢看,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说着栖久起身被姜媛媛按着坐下。
“我来吧,你歇会儿。虽然我不会做,但是摆摆现成的还是没问题。”
她确实累得慌,想着再撑一会儿,人却无知无觉的窝在沙发睡着了。
看完整张纸条的几人也是一个大震惊。
“你们从哪……”
祝戚宁想知道来源,在看见窝在沙发的女孩时收声。
打算把她抱回房间,瞥见她手中的血色,动作轻柔地扒开握紧的拳头,里面血糊糊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