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喝酒
肖涵如闲庭信步,每一子落的都很快,反观老李眉头紧锁,纠结来纠结去。
最终,老李无奈放下棋子∶“公子棋艺高超,老头子甘拜下风。”
“你也不错。”肖涵道。
老李却不这么认为,他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有很大自信的。
如今却惨败。
方才的话老李说的情真意切,不掺半分假。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在考虑要不要给小姐点面子,让肖涵不要输的太难看,可是随着对弈的越久,他发现他竟然不是肖涵的对手。
每一步看似杂乱无章,最后却总能出其不意。
老李突然一惊,他怔怔的看着肖涵。
肖涵微微一笑,小老头挺敏锐。
“老李,我脸上有花吗?”
老李脸色越发凝重∶“公子出身大家族?”
肖涵∶“何出此言?”
“老头子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是武灵,相信修炼之人,自是瞒不过我的眼睛,可是我观公子没有一丝一毫武者应有的血气之力。”老李说道。
肖涵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就是这一幕,越发让老李肯定肖涵的不简单,单单是这份处事不惊的气度,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
他继续猜测道∶“在大乾皇朝,皇帝暴政,民不聊生,普通人根本不会有心钻研棋艺,更不会如此精通。”
“公子没有修为傍身,处事却淡然自若,又棋艺超绝,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想来必是出身大家族。”
有句话他没说,怕提到肖涵痛处。
他猜测肖涵可能没法修炼或者在家族不受待见,被家族赶出来了。
“你猜错了,我并非来自什么大家族,孤家寡人一个罢了。”肖涵说道。
此话并没有打消老李的猜测,只不过看到肖涵不想继续说下去,老李也识趣不再提,恰好这时候凌雪柔做好饭端了上来。
“你们聊什么呢,快吃饭了。”凌雪柔边招呼二人吃饭边笑着说道。
老李突然站起身来,恭敬无比说道∶“老头子下人一个,怎么可以和小姐和公子同桌吃饭。”
又来了!
肖涵真的佩服这老头,却也可见大势力对宗门之人的严苛。
最终老李还是没扭过肖涵和凌雪柔二人,乖乖一起吃了一顿饭。
虽然只是一顿普通的饭,却吃的老李五味杂陈。
在飘渺圣地也有几十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待遇。
之前就算凌雪柔有这个想法,可是碍于圣地人多眼杂,她也不敢做出让老李上桌吃饭的举动。
没想到今天在这遥远的大乾皇朝,竟然有如此殊荣。
老李看向一旁淡然吃饭的肖涵。
越发感叹小姐识人的眼光,短短时间,竟让他生出莫名亲近之感。
一身超绝淡然气质,却如此平易近人。
“公子会喝酒吗?”老李突然大胆起来,竟生出想和肖涵不醉不归的感觉。
肖涵眼睛微亮,老李不提他都忘了,他只喝过仙界的酒,还没有喝过凡间的酒呢。
“正有此意!”肖涵欣然应允。
老李大喜过望,对肖涵越看越顺眼,大有遇到知己一般。
他从自己的酒葫芦里拿出来之前刚打好的酒。
“公子且尝尝老头子的酒如何。”老李咧嘴笑道。
这一幕倒是惹得一旁凌雪柔微微不满∶“老李,他只是个普通人,你可不许把他喝多了。”
老李嘿嘿一笑∶“小姐尽管放心,老头子有分寸。”
肖涵不以为然,把他喝多了?怕是在仙界也没人做的到。
随着实力的越高,肖涵发现他的酒量也越厉害,即便他不用功抵消酒精,可奈何身体强度太大,根本喝不醉。
肖涵慢慢品尝了一下老李的酒,老李一直盯着他∶“怎么样?公子。”
肖涵细细品味∶“妙,妙极。”
“哈哈哈!”
得到肖涵认可,老李就像得到表扬的孩子一样开怀大笑,自己也豪饮了一大口。
喝了这么多年酒,还是第一次有人分享他的快乐,他怎能不兴奋。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才华得到了旁人的赏识。
一旁的凌雪柔难得见到老李这个样子。
几十年兢兢业业,谨小慎微,殊不知,谁不喜欢恣意的活着。
是圣地的清规戒律压制了老李的本性,也压制了太多人,包括她。
她们只能在圣地制造的牢笼里活着,幻想着牢笼外的世界。
她突然体会到了囡囡的喜悦。
圣地的枷锁困住了他们太久,如今不过短短一顿饭,却胜过圣地数十个寒来暑往。
老李似乎喝上头了。
难得遇到知己,他不舍得运功抵挡酒精。
“什么圣地,什么清规戒律,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头子不回去了,哈哈哈,来,公子,我们喝。”
这一刻他抛弃了主仆观念,抛弃了对强者的恐惧,圣地知道就知道吧,降罪就降罪他现在只想大醉一场。
不管将来什么后果,他只想不虚人间一趟。
肖涵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老李如此性情,他怎能不奉陪。
老李长年待在宗门等级观念极深,但是依旧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豪爽。
肖涵越发喜欢这里了。
仙界的人虚伪,酒也难喝,各种酒中掺杂各种天材地宝,少了酒原有的酸甜苦辣。
喝之,索然无味。
哪像凡间的酒,他一口就品出,老李带来的酒,乃是民间纯手工酿造的粮食酒。
一口而下,酸甜苦辣,一秒体验各种滋味,细细回味,又是一番苦尽甘来。
酒过三巡,老李醉了,自己找个客房休息去了,不过他不服输,嚷嚷着肖涵明天再决胜负。
肖涵笑着答应,对于纯真的人,他愿报以最大的善意。
他是仙,骨子里是人。
凌雪柔收拾好后看到肖涵又躺在躺椅上,似乎睡着了,她回屋里轻轻拿出一件长袍盖在他身上,并没有打扰他。
回屋之前,凌雪柔回头美目看向摇椅上的男子。
你真的是普通人吗?
救我的人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凌雪柔心中浮现疑问。
明明没有武者修为,举手投足间却像是世间最高贵的人。
说他像谪仙,他却能和老李打成一片,毫无架子。
仅仅一晚上就能让老李如遇知己,放下几十年束缚,回归本心。
说他是普通人,却又一举一动,浑然天成,淡然高贵,眼中包罗万象,似是可以容纳万千星辰。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不管你是普通人也好,落难世家公子也罢,人间一趟,雪柔陪你走。
凌雪柔心中念叨一句,径直走进屋里,她知道她这么做将来要面对什么。
圣地是一座庞然大物,没了圣地的护佑,她身负九窍玲珑心更是各大势力眼中的肥羊。
将来必然危险重重。
可是她愿意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恐怕就算经历这一晚的老李都不愿,更倘论她。
就算明天就死了,她也要为本心而活,方才不枉来人间一趟。
想起脑海中的小东西,她心中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