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秀了

中森青子的行动率很高。

放学后，她就直奔警局，把中森银三拉到角落的窗边，对着自家老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要说服自家老爸面对嚣张的外来物种就不要讲武德了，快请外援吧！

中森银三非常心动，他意思意思地迟疑了一下，“我看过报纸了，可是那个高中生侦探不是才第一次破案吗？”

“我追怪盗基德追那么久，非常了解那个狡诈的家伙，不是新人侦探可以对付得了的。”

“可是，”中森青子想了想，理所应当地道，“如果以后我成为一位警方人员，第一次办案就是对付一位经验丰富的连环凶手。”

“爸爸，你会完全不管我、不教给我任何经验，让我慢慢从实践中学吗？”

那必然不可能！

中森银三反应过来，“对啊，新人侦探还是个高中生，工藤先生肯定会帮他的！”

工藤先生是指工藤优作。

“而且，”他恍然，“工藤先生和怪盗基德交过手！”

工藤优作和怪盗基德交过手，他听说自己的儿子要和怪盗基德交手，询问一下情况不是很正常？

询问儿子情况的时候，分析分析自己对怪盗基德的了解，预测预测怪盗基德的行动，把自己的经验掰碎喂给儿子，不是更正常吗？

中森银三瞬间豁然开朗：这不是在请新人侦探工藤新一，而是在间接地请工藤优作出手！

白水远远地看了一眼中森银三的恍然大悟，他笑了一下，低头把月之瞳和怪盗基德的预告函塞进桌面上的杂物堆里。

他离开中森银三的座位。

“我还以为对你的判断错误了，你压根没有洁癖呢，”黑羽快斗咬牙，“坐在乱七八糟的座位上，还能笑出来。”

中森银三在搜查二课任职，搜查二课虽然没有搜一那么精英、那么忙碌到飞起，但相较于其他警方部门，工作还是繁忙的那一挂。

各个警方人员的办公桌上便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和杂物，中森银三是警部，桌子上的杂物更多，连咖啡杯都没空去洗。

白水扫视周围一圈，挑了一个办公桌比较少的边缘区域站立。

他回复黑羽快斗，“制定归还月之瞳计划的时候，你预定的归还人员是你吧？”

如果不是黑羽快斗弹起切号，现在他也不会必须近距离接触中森银三办公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

“你经常和青子，”白水寻找了一下词汇，“‘玩闹’吧？”

“为什么还会惊吓到切号？”

以黑羽快斗目前表现出来的性格，他和中森青子能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按理说应该早就习惯了，怎么还能惊吓。

“不是因为惊吓！”黑羽快斗立刻强调，“她出现得太突然了！”

“她以前都是先找扫把再来揍我的！”

找扫把的动作很大，黑羽快斗一看就知道是要放大招了，会立刻随机应变。但这次，中森青子是直接上手，根本没有大招前摇。

而且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等白水回复上。

“解释得很合理，”白水搬出黑羽快斗之前的宽容敷衍话和宽容语气，他也宽容道，“我相信了。”

黑羽快斗：“……”

“别转移话题了，”他立刻转移话题，“那个小子到底多厉害？你怎么这么在意？连在垃圾堆里都能笑出来！”

垃圾堆？

白水瞥了一眼中森银三的座位，和上面乱七八糟堆放在一起的各种文件，他道：“中森警官是位很令人敬佩的警官。”

“他的桌子上，有很多的悬案资料。”

案件的档案和证物要按规矩存放至专门的地方，但那些自己收集调查的资料不同。在没有重大线索出现、重启悬案的情况下，警方单独调查悬案，基本是徒劳无获。

愿意徒劳无获，中森银三确实是位很令人敬佩的警官。

“……警部很努力，”黑羽快斗也沉默了片刻，“不过，”

他慢慢地询问，“你果然和他很熟。”

“桌子上的文件很散乱，但警部很注意，把它们都叠在一起，只露出封面，上面只有‘x地x店资料’和调查日期，你从几份文件推理出他一定在调查悬案，是不是在推荐中添加了对警部的了解？”

因为所有警方都这样啊。

警方的办公桌又不是书架，只会放自己近期需要的文件，除了灰色情况，只能是在调查悬案。

“我是对警方很了解，”白水道，“我经常外出采风，也经常遇到警方人员，有时也会按程序去警局调阅一些案件的案卷，对他们很了解。”

“一位警方人员的桌子上有多年前的文件，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他在调查悬案。”

说着，白水看了一眼中森银三，发现他正在开开心心地打电话。

隐约有声音传过来，中森银三称呼电话那边的人为‘目暮’。

白水挑眉：啊，所以，在警方人员的认知里，目暮警官和‘工藤’也是绑定的吗？

“你又笑了，”黑羽快斗吐槽，“为什么和我交谈的时候那么冷静，表现出来的完全是要划分界限的冷淡态度，那个小子连本人都没出现，你就那么关注。”

最重要的是。

“还一副我一定会在那个小子手上吃瘪的态度！”

“我可是‘怪盗基德’！”他强调，“就算会给我造成麻烦，也是以后吧？那小子可是刚第一次破案！”

啊，那可不一定，而且认真说，你们不都是新手吗。

白水保持礼貌性的静默。

“……”黑羽快斗气急，“工藤新一就那么厉害吗！”

“我没有说他比你厉害的意思，”白水解释，“你们势均力敌，是同一水平的对手，但是……”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诚恳道：“你有弱点。”

黑羽快斗：“？”

“我是一个普通人，”白水更加诚恳，“在这场较量中是一个变量，也会是弱点和破绽。”

“你是一个普通人，”黑羽快斗缓慢地重复，他满脑袋问号，“你到底是怎么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

啊？

普通人，会在遇到突发状况的第一时间稳定下来，不动声色地维持这具身体的常态，让周围的同学都没发现‘此号已换人’吗？

普通人，会自然而然地在书桌、抽屉、衣柜、门缝等地存放示警物吗？

普通人，能在他尽量处理自己存在痕迹的情况下，还是通过蛛丝马迹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还在’吗？

普通人，能在一睁眼就是警方的强光灯照脸和凶狠警官持枪威胁的地狱开局下，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镇定自若地和警方打招呼，并轻描淡写地成功撤退吗？

黑羽快斗再仔细回忆白水说这句话时的诚恳态度和平淡语气，他：“……”

可恶，让这家伙不动声色地装了一把，被秀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