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
第171章 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二合一）
新的一天，头条是怪盗基德。
……和工藤优作。
一共十五份报纸，共有十份的头条是怪盗基德，五份的头条是工藤优作宣布发表新作、并久违地举行签售会。
白水的翻看报纸之旅，一共有三种魔音。
第一种，是黑羽快斗持续了十份报纸的乐声，以及强烈要求，‘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呢？对吧，快一字一句地看完标题’的自恋。
和冷不丁‘你视野模糊了，根本没在看’的诈。
第二种，是出现第一份工藤优作的头条时，黑羽快斗笑声戛然而止的‘嘎？’。
第三种，是一连串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头条居然不是怪盗基德？怪盗基德昨晚那么帅，那么帅。”
“好吧工藤优作是很厉害，是国际性大作家，也很久没有发表新作了，更很久很久没有开签售会了，上一次回东京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但是为什么头条不是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难道不帅吗。”
最后，发现不只有一份报纸的头条不是怪盗基德后，黑羽快斗陷入了沉默。
沉默，弥足珍贵，又震耳欲聋。
白水：“。”
白水耳观鼻、鼻观心，克制住自己捂耳朵的本能欲望，反正捂了也没用。
他贴心地把报纸翻回第一份，重新盯着怪盗基德的头条，保持安静。
友情提供报纸的，还是顶着报纸王头衔的麻花辫同学。
她期待地看着白水，“快斗君，看完报纸，你发现了一件事吗？”
黑羽快斗：“……”
怎么还带戳伤口的啊？还是不是怪盗基德的粉丝了？
他大声抢答，“没发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水翻找和麻花辫同学有关的记忆，“你之前说过几家报社是官方的报社，和警方有关，所以没有刊登了工藤新一的新闻。”
为了防止触发低头魔音灌耳杀，他面不改色地盲抽出来最后五份和工藤优作有关的报纸，“当初那份报纸的报社，和这五份报纸的报社，有一定的重合率。”
有点明显。
在有工藤优作的新闻的那五份报纸上，第二版的头条便是怪盗基德，但在怪盗基德是第一头条的报纸上，第二条、第三条却不是工藤优作。
一看就是信息不同步。
信息不同步有很多种可能，介于工藤优作不仅是位国际性作家，还在很长一段时间担当东京命案破案率的救生圈，白水更倾向于是官方出手帮警方挽回面子。
虽然不多。
虽然维持了警方的一贯风格。
但是……
麻花辫同学激动起来，“伱发现了！”
她深沉起来，“我已经把这几家报社拉进黑名单了，以后基德大人再次行动，我是绝对不会买它们的！”
之所以要和白水说这件事，是因为，“快斗君，你也喜欢基德大人吧？”
“虽然你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基德大人每次登上头条的时候，你都相当高兴！”
“而今天！”麻花辫同学有理有据，掷地有声，“你非常不高兴！”
非常不高兴·白水：“？”
黑羽快斗：“……咳。”
他猛地咳嗽了几声，真诚道歉，“对不起。”
并安静了一会儿，在白水还没有反向询问‘你不说话，是不是在笑？’之前，问心有愧地笑出声，“非常不高兴，噗，对不起。”
白水：“。”
多谢亲爱的黑羽同学，他已经习惯应对有人突然发癫的状况了，现在面对麻花辫同学也能面不改色。
“但是，”他面不改色道，“他们是可以直接散发出去工藤优作的消息的。”
“对警方而言，直接把工藤优作的消息散发出去，要比现在只有少数几家报社刊登的局面更好。”
那为什么官方报社还吃独食，把场面搞得这么明显？
麻花辫同学呆了一下，她茫然反问，“难道、难道这不是警方正常发挥的水平吗？”
又反应过来，立刻悄悄瞥了一眼中森青子。
中森青子也在看报纸，她翻看着一份头条新闻是怪盗基德的报纸，唇角扬着，在小声哼着歌。
哼了一会儿，她看过来，“嗯？”
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麻花辫同学把问题的锐利尖角削掉、委婉又委婉地询问出口。
中森青子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她看了看白水，又看了看周围，迟疑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探头靠近白水和麻花辫同学，头碰头地说悄悄话，“不是为了压下怪盗基德的新闻啦。”
探头的时候，这位毛绒绒的猫头鹰小姐的眼睛圆溜溜的，头上的炸毛也晃了晃。
“是因为，”中森青子压成气信，悄悄道，“现场出现了危险分子，好像是一位狙击手呢。”
在麻花辫同学震惊重复之前，她用圆溜溜的眼睛瞪了一眼麻花辫同学，“嘘。”
又自然而然地瞪了一眼白水，“嘘！”
中森青子持续瞪白水，“老爸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完全不知道怪盗基德是怎么惹上狙击手的。”
麻花辫同学看了看中森青子，又看了看白水，默默地后退半步，又后退半步，
“还说那家伙之所以没被狙击手狙中，有一部分是因为警方及时赶到阻止了狙击手开枪。”中森青子道，“如果没有及时阻止……”
她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试图表示出一点严肃的危险感，又重重哼了一声，扭头，“那他说不定就中枪了。”
“那可是狙击枪！”
这个反应很奇怪，在说‘怪盗基德’的时候，她是在瞪白水的。
白水顿了顿，完整地转述给黑羽快斗，“在说‘怪盗基德差点受伤’的时候，她在瞪你。”
不是‘你的偶像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差点受伤！’的可爱得意瞪，而是‘听到了吗，很危险的，再敢这样，你给我等着瞧！’。
当一个异常出现一次时，或许是意外，出现两次时，或许是意外，接二连三地出现三次时，再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是个意外，就非常说不过去了。
白水平静转述，“中森同学已经发现了，‘怪盗基德’是你。”
这次，中森青子的表现要比在中森家还要明显。
刚刚那是恶狠狠的威胁吗？不，那种带有亲近和担忧意味的话，把本来便一点也不威胁的威胁软化成了撒娇。
中森青子不是在威胁。
这位猫头鹰小姐是在人类顺毛舒服了之后，发出‘咕噜噜’的呼噜声。
顺毛，大概是怪盗基德让钟塔无法迁移。
黑羽快斗飞快否认，“怎么可能！”
被青梅识破怪盗基德身份这种事，太丢脸了吧？
他又飞快地拖白水下水，严肃更正，“是‘我们’。”
“不过，”中森青子低头看报纸，她歪了歪头，唇角还是上扬状态，“优作先生的这篇报道好奇怪。”
“居然没有介绍新作，连书名都没有说，反而在夸其他作家先生。”
在日语中，对教师的尊称、对医护人员的尊称都是‘先生’，中森青子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敬意。
她眨着眼睛，慢慢念出报纸上的文字，“在弗雷泽岛，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并不是白色的沙滩和清澈的蓝色海洋，而是随处可见的滨鸟和水母。”
“那是一座天堂岛。”
“而在离开弗雷泽岛、回到人类城市，在洛杉矶中途休息时，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编辑的一封来信。”
在念报纸的时候，中森青子模仿了想象中工藤优作的语气，语气带上了几分不紧不慢，以及属于自己的几分青涩。
现在又随着念出的话，带上了几分紧绷。
“我的编辑惊慌失措地向我来信，‘优作先生，我受到了一封很奇怪的求助信！’。”
等等，这个形容……？
白水一直在看中森青子，越听越微妙，听到这句话，缓缓移开视线，不确定地看向地面，冷静了一下，打出一个问号，“？”
黑羽快斗迅速指认，“是你。”
……到底是谁寄的信啊？
“那封求助信是有期限的，是周六，”中森青子念着报纸，语气放松了几分，“幸运的是，在周五的凌晨，我便拿到了这封信，有足够的解决时间。”
她盯着下面的字，卡住，干巴巴地道：“……不幸的是，求助信要求的时间是……是上周六？！”
语气非常生动形象，把工藤优作幽默的转折给充分地发挥了出来，也把其他人看到这里的反应给表现了出来。
白水：“。”
能别念了吗？
他道：“那个……”
黑羽快斗立刻震声，“听下去听下去！你不好奇工藤优作的反应吗？”
他和发现新闻头条居然是工藤优作时的表现截然相反，“那可是工藤优作！”
“虽然是工藤新一的父亲，拉低了他的分数值，但是！那可是工藤优作耶！得过诺贝尔奖的工藤优作耶！”
“听！下！去！”
黑羽快斗在乎的，是得过诺贝尔奖的工藤优作吗？不，不是，是看别人丢脸。
作为别人，白水：“……”
你就不能装一装吗？
“幸运的是，”中森青子又松了一口气，“那封求助信，只是一篇推理短篇。”
“是一篇投稿参与梅菲斯特奖的推理短篇。”
她更加放松，再次舒出一口气，念出工藤优作的看法，“那真是一封惊险万分的求助信，读至中途，察觉到不对之时，竟令我冷汗涔涔，陡然有种毛骨悚然感。”
白水再次：“。”
真的有听下去的必要吗？
只要不是情商太低，作品也不是质量太差、太令人难以忍受，一位作家在评价的时候，总是会委婉又绅士地夸其优点的。
比如书封。
“那位先生是一位天才，同样，也是一位鬼才。”
“霓虹的推理界，即将迎来新一代的‘璀璨的启明星’。”
启明星，是最明亮的那颗星星。
中森青子暂时停住，她诧异地眨了眨眼睛，重复，“咦，‘璀璨的启明星’？”
“这不是优作先生第一次出版作品时获得的评价吗？优作先生竟然那么看好那位新人？”
她继续看下去，又突然卡住，反复卡了几下，才干巴巴念出来：“不、不幸的是，我至今未联系到那颗白色的启明星先生。”
至、至今未联系到？！
中森青子的表情上，写着：【没、没联系到？真的只是推理短篇，不是求助信，对吧？！.jpg】
白水可以清晰地看见，但听不太清她说话。
有魔音在灌耳。
他不动声色地摁住一只耳朵，敷衍着附和，给予回应，“至今未联系上？有一点奇怪。”
“是吧？好奇怪！”中森青子重重点头，又继续念工藤优作的话，“对未及时看到信件，我深表歉意。”
她的眼睛亮起来，“咦，等等，优作先生说了签售会的事！”
又缓缓熄灭，“签售会只持续三个小时。”
“每位成功获得签名的读者，都会获得一位数字编码，在签售会结束后，优作先生会抽签选取几位幸运儿参与一个活动。”
“活动暂时保密。”
“他向那位启明星先生道歉，说希望启明星先生能够去参加，”中森青子的语气逐渐麻木，她转头看向白水，眼睛没有一丝光亮，“三个小时。”
“……排不上，根本排不上。”
以工藤优作的知名度，举办签售会，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人蜂拥而至，限时三个小时，简直是在钝刀子割肉，一刀刀杀人。
她看起来很喜欢工藤优作。
白水充分认识到了工藤优作的国民度，以及这个世界对推理小说的喜爱度，并深深理解书店里成列成列的福尔摩斯和阿莎加。
他向黑羽快斗转达，“中森同学很想要签名。”
“但是，排队时间有限，现场人很多。”
所以。
黑羽快斗立刻意会，欢快起来，“所以，‘启明……”
“所以，”白水道，“你可以提前两天去排队。”
他愿意一起排。
黑羽快斗：“？”
“？？？”
什么？
白水重复，“你可以提前两天去排队。”
哈士奇在想什么，实在是好猜了，只要想想自己在抗拒什么，就能瞬间猜到哈士奇在想什么、即将要干什么。
“在报纸上用大篇幅详细刊登这些事，”白水道，“工藤优作是在使加压力。”
目的：确认写信者。
大概是从那封信里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即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确认只是一封推理作品，却还是要确认写信者。
确认写信者的危险性。
并且软硬兼施。
硬是‘工藤优作’本身，这一点，工藤优作无需再强调。
软是在回信和报纸上的夸赞，‘启明星’的称呼，‘我想和你展开一场公平对决’的隐晦信号。
是的，‘我想和你展开一场公平对决’的信号。
中森青子不是当事人，也不是作家，更没有经常遇到案件，察觉不到一些比较微妙的信号，在白水看来，这个信号非常明显。
“工藤优作，”白水一字一顿道，“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
要比工藤新一还要厉害。
“现在，不要和他进行对决。”
……起码不要以写信者的身份，谢谢。
最近感冒了，更新的时间有点不稳定，不过不会断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