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凶

第172章 大凶（二合一）

‘工藤优作，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

‘工藤优作，最厉害’。

‘工藤，厉害’。

那句话仿佛盘旋着一次次重复响起，带着阵阵回响，黑羽快斗：“……”

你怎么又来？

主打就是一个谦虚自己、绝不自恋，懂得欣赏他人对吧？

他噎住，“好、好的。”

“放心，现在你不愿意，我是不会以你的身份去参加签售会的。”

重点：‘现在’。

黑羽快斗非常了解自己：只要经历过一次惊险刺激的冒险，就绝对不会一直止步不前，哪怕有沉重到把背部压弯的惨痛过往在拖累着前进。

“但是，”他陡转话锋，语气欢快起来，“可以以‘怪盗基德’的身份去。”

“怪盗基德对夺取了自己头条新闻的推理作家先生很感兴趣。”

‘推理作家先生’是加重发音的。

白水：“……”

早有预料。

黑羽快斗可是怪盗基德，遇到和自己有关的事，怎么可能不去凑热闹。

他简短地应了一声，再次看向中森青子。

中森青子还在看报纸，她撑着下巴，疑惑地歪了几下头，“序号也好奇怪。”

察觉到视线，她瞥过来，顺手把报纸也递过来，“伱看，问题的序号并不是123，而是跳跃的。”

白水接过报纸。

他看向报纸，扫过大片大片堆积在一起的日文，看到的第一个奇怪点并不是中森青子所说的序号，而是一张配图。

工藤优作的地位相当高，这一点，从头条报纸便可以看出来。他说了相当多和自己新书无关的事，报纸却没有直接一剪没，而是保留了下来，和中森银三上报纸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除此之外，报纸上配了两张图。

一张配图在黑色加粗标题下，是左上方的位置，看起来工藤优作接受采访时的照片，他坐在椅子上，手交叉在一起，对镜头露出微笑。

另一张配图则在报纸左侧一面的下方，看起来像是工藤优作的书房桌子，镜头的重点对着桌子上的一本书，书上盖着一张纸。

那张纸上，画着一个圆，又整齐有序地分成了一格格的空，每个空都塞着片假名。

这是暗号。

这是怪盗基德非常熟悉的片假名暗号，在钟塔零点行动时，怪盗基德在时针的表盘上留下了圆形片假名暗号，翻译出来是【我绝不允许把钟声让出去】的意思。

现在，这种形式的暗号再次出现。

出现在工藤优作的新闻上。

重新梳理关键词：凌晨零点，怪盗基德给工藤新一留下圆形片假名暗号，早上七点，工藤优作给写信者留下圆形片假名暗号。

一个值得注意的点：工藤新一和工藤优作是父子关系。

去掉采访和报纸紧急印刷的时间，工藤优作留下这条暗号时，可能是在零点附近。

……工藤优作是什么意思？

白水盯着暗号。

“在车水马龙之时、在万籁俱寂之处，”黑羽快斗慢慢地翻译出来，“恭候阁下大驾光临。”

他同样沉默了一瞬间，“他是什么意思？”

暗号，非常好解，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工藤优作为什么会用怪盗基德刚刚用过的暗号形式给‘白’留暗号？

是发现了‘白’和‘怪盗基德’是同一个人？

黑羽快斗：“不可能。”

“‘白’和‘怪盗基德’没有任何联系，而‘白’只出现过一次，”他认真道，“哪怕是工藤优作，也不可能推测出来。”

真推测出来，黑羽快斗一定立刻退游：再见，这个满是挂哥的游戏，对怪盗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那封信是我写的，”白水先自我梳理，“你没有插手。”

没有一丝一毫黑羽快斗的字迹。

信纸、信封和写字用的笔，也是街头最普通的文具。

得益于这具身体的原主黑羽快斗真的没有去世，文具并不是廉价用品或赠品，而是在平均值浮动的中等文具。

没有什么特点。

白水又道：“在写预告函时，我没有插手。”

全是黑羽快斗自己写的。

预告函和笔都是黑羽盗一的库存，是不知造价如何，但一摸就能意会到价值不菲的东西。

‘白’和‘怪盗基德’没有任何重合点。

只凭推理，工藤优作绝不可能推理出同一个人的结论，除非他牵强附会，把‘一个名字是白，一个制服是白色’和‘一个神出鬼没，吓到编辑，一个神出鬼没，吓到警方’联系起来。

黑羽快斗：“哇哦，那看起来这场对决是必须要去了，哪怕是为了查清楚工藤先生是有意、还是无意。”

白水没有异议。

他移动视线，去看中森青子所在意的奇怪序号。

在头条中，有新闻记者采访工藤优作的环节，每个问题都标了序号，按照正常情况，序号应是从1开始顺序往后，但是这篇报道不是的。

一共有六个问题。

其中第五个问题，记者问的是‘请问您的新书讲述了什么呢？’，工藤优作的回答是‘剧透并不是绅士的风格，所以请允许我暂时空白’。

像是为了配合这个回答，第五个问题是没有序号的。

除此之外，从第一个问题到第六个问题，序号依次是：006、015、038、065、第五个问题、210。

这是一个暗号。

如果说在看到第一个暗号，看到怪盗基德用过的圆形片假名暗号时，非常短暂的，白水的情绪紧绷了起来，并动摇过‘工藤优作是不是识破了’。

虽然‘白’和‘怪盗基德’，他和黑羽快斗，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在看到第二个暗号时，白水的大脑便是一片空白了。

他沉默地盯着暗号看，慢慢地、慢慢地坚定自己的观点，“工藤优作没有发现‘白’和‘怪盗基德’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暗号，最基础的数字规律，是上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解开的暗号。

工藤优作敢拿这种暗号去试探怪盗基德，是在挑衅。

……给白水，同样是在挑衅。

“0106，”白水简短报出第五个空白应该填的序号，并试图论证这个暗号的合理性，“是在故意激怒吧。”

“接连出两个小孩子都能反应过来的暗号，是在故意挑衅吧。”

不愧是工藤新一的父亲。

在故意挑衅，治疗‘敌人’低血压这方面，确实挺有一手的。

“这个数字有点耳熟，”黑羽快斗若有所思，又反应过来，“这两个暗号的意思，不会是两种含义吧？”

第一层，表面含义：亲爱的启明星先生，抵达签售会后，请报上破解后的暗号，以便核实身份。

第二层，真实含义：你不来的话，说不定有人会破解暗号并冒充你哦，这个暗号可是很简单的，冒充的人可能是个你绝不能忍受的家伙。

白水：“。”

工藤优作难道不怕读者以为是彩蛋，于是在外面排队报暗号吗？

“是很奇怪吧？”中森青子问，她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征求意见，“难道，是一个暗号吗？”

“彩蛋？”

“……是惊喜彩蛋吗？！”

她的眼睛亮起来，迅速回忆报纸上的那串数字，并尝试着破解，“是‘0106’？”

“等等，是福尔摩斯的生日！”

白水更正判断：大概，所有去签售会的读者，都会挨个报一下暗号。

虽然中森青子迅速破解出暗号，有她成绩格外优异、和普通高中生不是一个等级的原因，但是，读者也是会互相聊天交流情报的。

“大概是彩蛋吧。”白水平静叹气，又询问，“你去吗？”

“时间是九天后，”中森青子却迟疑起来，“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她移动视线，看向白水后方的座位，想了想，“算了，那天我和红子有约。”

……和‘红子’有约？

黑羽快斗下意识打出问号，“？”

中森青子什么时候和小泉红子那么熟了？小泉红子可是魔女，还是任性妄为，一言不合就施展心动魔法和物理火烧的魔女！

白水后方的座位，小泉红子努力竖着耳朵，幽幽地听了很久、很久，她瞪着白水的背影，“是的。”

“我和青子有约，”她扭开脸，“女孩子之间的事，你不要跟上来。”

说完，这位魔女小姐从桌兜里翻找出一面镜子，拿起便站起来走出去。

中森青子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是关于节目的啦。”

“因为校长还在住院，”她含蓄表达，“校庆便又推迟了，我和红子在节目中都有角色。”

“她是白雪姬，我们有对手戏，要一起提前排练啦。”

咦，校庆？

那一定是小泉红子搞的鬼，黑羽快斗立刻锁定目标。

“不过，红子很认真呢，”中森青子又道，“经常做出像是施展魔法一样的动作，昨晚也是，在很认真地排练。”

她若有所思，“还经常拿着镜子念念有词什么‘路西法’。”

大概不是‘像’，是真的在施展魔法。

“‘路西法’不是堕天使吗？”黑羽快斗嘀咕，“魔女果然是地狱派的。”

“那她刚刚拿着镜子出去，是要预言咯？”

是的，是预言。

在回来后没多久，小泉红子便抛过来一张纸条：【喂，你们两个要去工藤优作的签售会，参加侦探纪念章活动，对吧？】

白水展开纸条，视线扫过上面的文字，在‘侦探纪念章活动’上停留住。

报纸上没有说出签售会之后的活动具体是什么内容。

第二张纸条抛来，【不要去。】

第三张纸条抛来，【我让路西法那家伙预言了，他说，那个活动有一层不详的绯红血色，是一枚伊甸园的苹果，固然可以照亮几分迷雾中的前路，但是，也有着非常浓郁的危险。】

工藤优作的挑战，是禁果？

白水的视线停留在‘照亮几分迷雾中的前路’上，他嗅了嗅，嗅到了‘版本内容更新’的微妙信号。

“他和老爸是老对手吧？”黑羽快斗同样嗅到了，“拼图的其中一块，计划中的一部分？”

第四张纸条抛来：【路西法居然很喜欢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原话是：“我喜欢得‘偿所愿之人’，他身上的味道，让我感受到了舒适，简直像是一枚禁果，让人想要一口吞掉。”

路西法是什么东西？是地狱的堕天使。

能让路西法感到舒适的味道，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味道，肯定和死亡有关。

以无数次的惊醒经历为证，小泉红子确认：路西法这东西的嗅觉挺灵敏的。

再以对那两个家伙的垂涎度为证件，她确认：这动作是会形容的，确实是‘禁果’，挺有诱惑力的，让人想吃。

所以，在听到的第一瞬间，她想翻白眼：我还想吞掉呢，你那么丑，照照镜子老老实实排队好不好。

在听到的十几秒后，小泉红子后知后觉又迟钝地反应过来：‘得偿所愿之人’。

这个称呼，对小泉红子而言，是一个耻辱的称呼。

第一次召唤路西法并进行预言时，小泉红子询问他‘我可以如愿获得猎物吗？’，那家伙狡猾地回答‘会有得偿所愿之人’。

然后小泉红子失败了。

回去后，她气得骂了路西法半小时，又在每次惊醒，瑟瑟发抖后，重复辱骂这个没用的废物。

她以为路西法是个预言错的废物而已，直到听到他叫出‘得偿所愿之人’的称呼。

……你他妈的，不是人的东西怎么还玩人类的文字游戏？你这东西配吗？！

堕天使玩人类的文字游戏坑魔女，这合理吗？

小泉红子怒火中烧地继续丢纸条：【在我刚开始识破你们两个是怪盗基德的时候，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想的？】

不会是‘跳得太欢了，烦，能不能安静点’吧？！

白水看完纸条，他平静叹气，把这张纸条和其他纸条放在一起，没有回复。

新的纸条再次袭来：【不要去。】

【万籁俱静的黄昏时刻，错位的身份重辙，当没有真凶的命案上映，白色的罪人逢魔。】

【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