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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古渡别情

话说那龙二得了宝珠,径回下榻寓所,早有一个妇人迎了出来,粉面含春的笑道:“怎么样,得手了没?”龙二兴奋的答道:“哪有不得手之理?你看我手中的是什么?”说罢扬起右手晃了两晃,只见碗大一颗明珠光华耀眼,熠熠生辉。那妇人佯嗔道:“快来给我试试,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灵。”那龙二道:“猴急什么,待我仔细参详一遍再说。”说罢,径入里间,掀帘而入,来到一个上罩掐丝祥云游龙出海戏珠的帷帐的四方大床之上,那床上铺着凤绒海藻棉的垫子,龙二径直盘坐于上,运起功来,那宝珠顿时光芒大涨,那龙二意欲汲那宝气光华,孰料异变陡起,光华明灭处,意欲反噬龙二内力,龙二不敢用强,急忙收功罢手。

原来那妇人名芊芊,本鲛人精幻化,貌美如花,只可惜新近得一怪病,面部溃烂成片,麻痒难当。非明珠神效不能治愈,又贪那明珠至宝,遂生一计,令龙二幻化成龙少模样大闹龙藏楼,毁坏塔雕,趁势将龙少绊住,好趁机去诈骗珠儿宝珠,回来既医得疾病,又无端获得一至宝,真是一箭双雕。那龙二与龙少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本就长得相像,稍一幻化,便依计行来,果然如愿,不禁大喜,因惧怕龙王父王得知,不敢大意,暗自窃喜不提。

却说那龙二得宝,宝气光华耀天,烛照殿宇,早惊动一只路过的小丑鱼,那小丑鱼一时好奇,游近前从窗棂中一细看,将那二人作的勾当尽数听入耳内,看在眼中,因思那龙少平白无故受此屈辱,恶人却逍遥自在,便起愤愤之慨。悄悄游走,径来到龙宫大殿,想那面见龙王,资历尚且不够,忽见门侧惊堂鼓高高矗立,灵机一动,游到前来,嘴咬鼓锤,奋力向那大鼓击去,只听咚咚咚三声过处,却惊动旁边一个夜叉,持棒上前喝道:“那丑鱼,因何在此击鼓,需知惊堂鼓非有极重大事情,不可擅动,否则小心你的皮骨,不是耍处!”那小丑鱼急忙辩道:“我有重大事情禀报龙王,烦请通报一下。”此时早惊动了龙王清梦,俄见内里传见击鼓之人,那夜叉不敢稍慢,连忙叉了那小丑鱼进里叩禀道:“适才击鼓之小丑鱼一条,现已带到,还请发落!”龙王对那小丑鱼道:“你有何情,速禀我听!”小丑鱼上前道:“我知龙藏楼塔雕毁坏缘由,主犯端的何人。”遂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那龙王听罢,已是大怒,急下令牌,海捕龙二公子。令牌到处,早有蟹将军站出,领了一队虾兵蟹将朝龙二公子住处而来。

且说蟹将军到得龙二公子住处,已是人去楼空,哪有半个人影,原来那鲛人芊芊乖觉狡猾,闻到窗外之声,早已撺掇龙二一起逃之夭夭了,毕竟此二人后来如何,且是后话。且说蟹将军俱实回禀龙王,龙王震怒,也只得颁书下敕,全力缉捕逆子。余皆免提。

单说龙少因此得以赦免,已是换了人间一般,闻之哀叹不迭。这日来到昔日蚌精珠儿练功之地,已是物是人非,再没半个人影,正自嗟怨,忽见旁边一个老鼍拨水游来,见了龙少长叹道:“龙公子在此长叹做什么呢?”龙少见了,遂将经过述说了一遍。那老鼍呵呵笑道:“珠儿姑娘有你这样痴情牵挂,已是不枉了相识一场,实不相瞒,此事我已尽知,珠儿姑娘心脉已断,不能维持人形现已它往寻地潜修去了,临走时珠儿姑娘有几句话让我稍给你。”说罢口一微张,吐出一个幻境,隐见珠儿在内,听不清甚言语,龙少见状,踱步向那幻境中走去。

龙少步入里面,见是一个渡口,珠儿站在离岸三丈的一叶扁舟之上,正向自己摆手召唤,龙少急忙纵前几步,来到岸边渡口之上,只听珠儿泣泪诉道:“公子一番痴情,珠儿无福消受了。本拟再修行百年,便可彻底脱却蚌壳妖体,得成人形。就可与龙公子长相厮守,孰料事与愿违,天不作美,今后公子多多保重,珠儿就此告辞,令觅佳地修行去了,赖老鼍之力,尚能苟延残喘幻此人身与君留别,功力有限,须臾便会散去,再想练成今日功候,仍需千年修为。望公子好自为之,千年之后,你若安好,定来寻你,以报鼓埙之情。望公子暗自砥砺,勤功勉学,做一有道之士,我之夺宝之仇,不必挂念,一切皆有定数,只日后远离龙二之流即可。”说毕,转身扬帆,鼓风而去,龙少有无数话语,一时哽咽,竟无处诉说,明知这是珠儿的留声幻影之法,仍自缠绵于胸,千言万语,归于泪眼,只见那偏舟转瞬之间便远归大海,没入波涛。只剩龙少独立渡口,杨柳依依,随风拂髫,缭乱不已。正是情情无了了,恩怨道魔消。劝君应有意,此处空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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