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02

艾尔加想得没有那么复杂。

他从精灵族那边确定现在这个时代的信息之后，就一路依循着感觉找来。他这一路走来自然也不是匆匆掠过，而是有意识收集相关的信息，描绘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图景。也在有意筛选适合爱丽丝生活的城镇。

原本最优先的选项是拉芙诺薇，那个地方的确适合调养身体。但考虑到拉芙诺薇实在过于偏僻，爱丽丝也需要接触更多的生命体，他这一路也增加几个备选项。

直到他来到普鲁塞尔。

这座城市，被喻为人类帝国的明珠，是现今最大的人类城市。几乎在他进入的瞬间就感受到巨大防护之下，那个特殊的反向防护。

那个位置，刚好就是他的最终目的地。

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知道这是针对谁设置的，抱着什么态度。

艾尔加没有立刻去到欧利亚家，而是花了一些时间在城里收集消息。他的收集消息的方式简单粗暴，直接找上一个地下情报商，利用自己庞大的精神力“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四大家族，贵族小姐，母亲难产，出生体弱……关于那个孩子，似乎用一句“天生孱弱”就可以概括一切。

但是这些敷衍的信息，可以糊弄其他人，却糊弄不了他。

后续把欧利亚家的情况问了个底朝天，又接连找了另外两位在这方面也颇有背景的商人，大致确定没有过多遗漏，神明的车架已然驶出。

不过这件事情即便是神明降临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无需看神明脸色，她也是。

来到欧利亚家领地前，不意外被人拦下。那两个年轻人并不傲慢，然而他来到这里就不是为了配合他们的行为。

隐藏在斗篷下的男人甚至没有取出剑。他伸出手，像是挥剑那般轻轻一挥，直接打破这片领地的防护，顺带把那个牢笼一样的特殊防护也一并破除。

面前这两人因为承受不了那股剑气而晕了过去，他也省了把人打晕的功夫，径直往这片领地的核心，爱丽丝所在的主宅走去。

他走得不快，那些人来得也不慢，恰恰好在主宅门前相见。

那些人气势汹汹而来，不过也不甚紧要，他甚至没有外放气势压倒几人的意思，只看着感应接近的方向。

把名字交付与对方等同于缔结契约，原本爱丽丝也应该有这种感应，只是现在受限肉身。

那几人轮番开口，开始还自恃身份端着架子，见男人没有回应就逐步扭曲，最终又因为感受到双方的差距而僵持在那里。

从始至终，艾尔加的目光都没有落到那些人身上。

直到他感知到爱丽丝的到来，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抱歉，来晚了。”

爱丽丝没有想到艾尔加发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话语。

她缓慢在众人眼前显露出身形，和监测到的人偶完全不同，却无法否认是欧利亚家血脉的面容，很快就让在场的欧利亚家人判断出她的身份。

和之前艾尔加忽视那些人一样，她同样也忽略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没想到你能找来。”

无论是他为什么会醒着，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爱丽丝统统都没有想到。

不过现在见到本人了，她也终于有点反应过来。

“那个是你的‘名字’？”

艾尔加没有否认，他只是问：“你想去什么地方？”

“有带‘阿露露的秘药’吗？有的话，先去卡斯坦特吧。”

“可以。”

他们两个人简单商量完，非常矮小的女孩子终于转向那几个脸色控制不住，不断变幻的人。

“作为在这个家族里看到的书本获得的知识的对应代价，我在你们的核心秘库里留下了4本笔记。这4本笔记分别属于马琳洛特、拉克西斯两个家族的承传。这些东西会在我离开的3天后解除隐藏的幻术。”

“你……”

那位伊莱莎·欧利亚正要开口，女孩子又接着说：“这些年我使用的物资对应的金额也转化成晶石，放到核心秘库。”

“那么，钱货两讫，我们的关系就此断绝。”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我挺高兴的，连剪断因果的秘术也不需要使用就可以彻底断绝关联。”

说着，她把头转向艾尔加。

“亲缘能淡薄到这个程度，很奇怪。”

正常来说，父母对于来自有赋予生命这个概念，天生的因果是很厚重的，尤其母亲这个角色，由于承担的孕育的职能，孩子与其的因果会更难割断。

而她的身上就很古怪，无论是血缘关系者，亦或是其他身边的人，基本都只有很浅薄的的细线，就算父母这类直接关联的亲人，也只比其他人稍微粗那么一点点，经过这些年，也被磨去差不多——正常来说，如果尽到抚养的义务，没有虐待之类的行为，是很难磨灭这些关系。

至于原来的那位母亲，她给药也只是纯粹不希望自己的出生以葬送另一个人的未来为代价，那不是了结因果的代价，纯粹不过是个人的悲悯。

“因为你从来都不欠他们什么。”

艾尔加的声音没有掺杂任何的情绪，但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抱起地上的那个孩子。那种布料的触觉告诉他这个孩子在这个家族的生活如何被忽视。

于是他又说。

“你看，他们已经受到‘报复’。”

“哈？”

报复什么的，爱丽丝是不信的。

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人会代她去做。这个世界的神明，不会伸张正义。况且她这件事上，也很难说欧利亚家有错。她也从来没有期待过这些。

而且艾尔加现在说起这个就很奇怪，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所有元素都在拒绝他们。”

这句话一出，所有欧利亚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名字是‘爱丽丝’，等同元素意志化身。”

“他们拒绝你，等于拒绝‘元素’。”

“这个无关紧要。他们自己的选择，后果他们自己承担。“

爱丽丝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些人的脸色，这对她来说本来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之前那对双胞胎的事情，她也算在现在得到了答案。

她既然不会在意那些人对她的苛待，自然也不会在意爱尔丽特祂们所做的“报复”。况且艾尔加所说的内容真正的爆发，也是从前段时间那两个孩子开始。

“我们该走了，送完药再说其他吧。”

艾尔加没有拒绝，这一次，他便不再是用自己的双脚离开，而是直接撕开一道空间，带着爱丽丝走进去。

剩下那些人，无力接受却又无法拒绝即将到来的命运。

欧利亚家，要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