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卷拓本
刀疤男拿着六角古铜盒仔细端详了半天,时而愁眉不展,时而面露喜色,那六角古铜盒在他的手中从上到下翻看了个遍,嘴里还念叨着:“像,实在是太像了!”“像什么?”桑邑看着这刀疤男,也不知道他从这盒子上看出了什么名堂。“像上古卷轴里面记载的六角古铜盒!”刀疤男兴奋的说道,并且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图纸,“你看。”桑邑看着那张图纸,上面的图案看起来确实很像六角古铜盒,图画虽然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的,但却把古铜盒上最有特点的部分都画了出来。“你这图是哪里来的?”桑邑问道,心里却在嘀咕,这哪里是像,分明就是同一件器物。“这是我从大都皇帝离渊手里的古卷上拓印下来的,为了这图纸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刀疤男小心翼翼的把图纸收了起来,接着又说道:“小兄弟,你这盒子又从哪里得来的?”“一个矿洞,偶然所得。”桑邑回答。“小兄弟,不如你把这盒子卖给我怎么样?我出四两银子!”刀疤男指着桑邑手中的盒子,看着少年呆呆傻傻的样子,寻思着把那盒子骗过来。“这盒子我不卖。”刀疤男没想到会被拒绝,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盒子收回来,于是连忙说道:“你是嫌少吗,那我再多出二两!一共六两银子,怎么样!”“不是嫌少,这盒子我不准备卖。”桑邑有些不耐烦,这六角古铜盒自从到他手里,怎么总是被人盯上。“小兄弟你看着盒子黑不溜秋的,你就算是收藏它也不怎么好看呀,不如卖给我你再买个新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挺难忽悠,刀疤男并不轻易放弃,继续劝说着。“你为什么非要盒子呢?”桑邑有些不解,之前在矿洞里的那些人抢夺盒子是因为他们中了毒产生了幻觉,而在大都时候那个货郎小二是见财起意,那这个刀疤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害,最近大都城里都疯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大都帝离渊寻到了上神卷,上面记载了很多上古神器的传说,还有一些关于锻造的方法,不少人想见见这宝物,更是有不少人拿着这图纸到处寻宝呢!我本人不怎么喜欢这些个东西,可我喜欢银子,就想着要是能找到一件,卖给那些大老爷们,定能赚一笔。小兄弟,你信我,这盒子做的跟真的一样,要不你把盒子给我,等我出手,到时候得的银子咱两平分怎么样?”刀疤男始终不忘目的,三句不离桑邑手中的盒子,可他哪里知道这桑邑手中的盒子是实打实的真品呢。“上古神卷这么稀罕的东西,怎么拓印图有这么多份?假的吧?”桑邑疑惑。“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这张是从大都城里的一个古董铺子里买的,那间铺子里这样的图纸有几百份,都卖给了那些寻宝者,虽然有些人不是为了银子,但终归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寻这些古铜器。”“怪不得……”桑邑嘀咕着,难怪那货郎小二看到这盒子要明抢呢,原来有这么一回事,十有八九那小二也有一份这样的图纸,看来今后他得把古铜盒子好好藏好才是。“怎么样,把盒子给我呗?”刀疤男继续追问道,但桑邑转过头,不再理会他。“小兄弟,你别不理我呀,真的!你把盒子给我,到时候赚了银子咱们要多少盒子不就有多少吗?别说盒子了,到时候就是在大都城盘个铺子都绰绰有余呀!”刀疤男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桑邑也背对着他一言不发,与此同时,关押桑邑的牢门被守卫打了开来。几个守卫走了进来,其中几个拖起桑邑就往外走去,桑邑挣扎了两下询问要带他去哪里,那些守卫说是受了江相的命令,要带他去堂上问话。就这么桑邑被带到了江府的大堂上,而江老爷就坐在堂前,目光凌冽的望着被带进来的桑邑。只是这江老爷怎么都没想到,明明被自己打伤的家伙,怎么此时就好像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之前守卫不是还说这小子只剩下一口气了吗?“命挺大,居然还活着。”江老爷似乎话里有话,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把江悠呢?”桑邑连忙询问江悠的下落,虽然知道江悠是江老爷的女儿,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听丫头小婉说,江悠似乎也被关起来了。“小子,你究竟是何许人也,你受了我一剑又接了我一掌,居然能活到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了你。”江老爷虽然依然不把桑邑放在眼里,但放眼大都城,还没有几个人能硬接下他两招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小子。“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老爷你虽然身居在这繁华大都城里,见过的人和事自然也不少,但这九州郎朗乾坤,地广物博,稀罕事多如牛毛,你又见了多少?最后也无非是井底之蛙罢了。”桑邑介于之前江相对自己的态度,此时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要嘲讽几句。“井底之蛙,你这明摆着是在骂老夫见识短浅,那你到说说你在这朗朗乾坤里见了多少新奇事物?”江老爷这次反倒没生气,而是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你别说,我来这大都确实见了两大奇事,第一件就是堂堂丞相爷,身份那么尊贵,竟是如同市斤泼妇一样不分青红皂白胡乱诬陷我这个小乞丐,不仅如此,还大打出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二件就是你们这大都城也不过如此,人人不做正事,竟是全都拿着图纸拓本开始寻什么宝贝。”“小子你……”江老爷听着话似乎也有些怒火,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确实是老夫草率了,我听悠儿说过了,这确实是一场误会,老夫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桑邑看到江老爷子态度突然转变,一时还无法适应,自己之前可是差一点就喊冤死在他的手下,怎么说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草草了事的,但桑邑想到江悠救了自己,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吧。“算了,既然说开了,那就也没啥事了,毕竟这件事也关系到您女儿的声誉,生气也是难免的,但现在是不是可以先放了我?”“放是自然要放的,你刚才也说了,我大都城里的人现在都在四处寻宝贝,我不否认这件事,甚至我还想让你替我去寻一件器物。”江老爷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说出了这次的目的。“寻器物?寻什么器物?”桑邑疑惑。“六角古铜盒。”听到这个名字,桑邑心头一震,怎么又是六角古铜盒。“那您是找错人了,我就是来这边拜师学艺的,也没那寻宝的本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桑邑回绝道,他可不想在继续趟这摊浑水了。“拜师学艺这有何难,泷山黎元青此时就在我大都皇城内,我可以直接将你带过去让他收你为徒,就算他不买我面子,他也不能薄了帝君的面子。”江老爷似乎是大下血本,竟是连离渊都搬了出来,但这筹码确实很诱惑。他之所以来到大都,不就是想做黎元青的徒弟吗。“为什么是我?”桑邑更疑惑了,这江府不像是没有人手的样子,干嘛突然要让他去寻?“再有两个月就是小女的生辰,都怪我平日里太惯着她了,才这么任性妄为,闯出了这么一堆事。悠儿和离畅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等悠儿过了生辰就要准备了,但悠儿的婚事却不仅仅是江家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我大都城的安定,有不少人想借着这次机会暗中对离畅不利,我府里的精英也都被安置到了太子身边,剩下一部分又要保护小女的周全,所以此时人手不够。”江老爷解释道。“可我未必就是合适的人选,而且我连您都打不过,别说这盒子难寻,即便是寻到了,万一遇上了什么高手,我不就跟苍蝇一样被拍死?”桑邑说道,但心里其实也有些动摇了,毕竟这可能是唯一一次能够成为黎元青徒弟的机会。“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任务。一来你的身份特殊,不用顾及我们这边的计划,二来你并不是我江府的人,不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江相也不卖关子,毫无顾忌的说出了理由,到是有几分真诚。桑邑看到江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猜测他一定是把自己当做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嘲讽他目光短浅了。但转念一想,六角古铜盒原本就在自己手中,根本不用费力去寻,只要保存好盒子,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反正古铜盒对自己来讲确实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等自己拜了黎元青为师,再顺理成章把盒子的交给他,简直是最完美的计划。桑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就在桑邑心中盘算着计划的时候,江相也在思考这次的安排究竟是否妥当,他之所以选择了这个少年,一来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二来就是江悠,因为婚事在即,江悠又对这个小子青睐有加,如果让这小子继续呆在府中难免多生事端,倒不如合理利用,一来是彻底清除江悠身边的不确定因素,二来也将风险降到最低,就算这小子中途出了什么差错,也不过是失去了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而最重要的第三点,就关系到黎元青本人了。更何况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这个小子身上有一股与之前不同的气息,当年他也打过很多仗,也感受过那些从那些修罗场上回来的人身上的气息,那种具有压迫感的气息,只有亲手斩杀几千人的战士,攒到一定程度才会有,而这少年身上的,却更像是屠杀了不计其数生灵而积累质变的煞气,这股煞气要比一般的杀气更凌冽十倍。但这气息不该是一个目光清澈的少年身上该有的东西,而且他本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个少年的来历,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也不知道这黎元青,会作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