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吩咐
贾安回到院子里时,青萍和另一个身着粉衣的侍女正在闲聊,见到贾安进来,立刻上前服侍。
贾安望着那粉衣侍女问:“红羽,病好了?”
红羽笑着点头,青萍也搭腔:“是啊,可算是痊愈了,你都病了七天了。”
“让公子和青萍担忧了。”
贾安摇摇头:“人食五谷,哪有不病?你既好了,我有件事要你和青萍做。”
青萍见贾安回来时面无喜色,以为是在外面受了气:“莫不是有什么小人说了什么糟污话给公子听?”
贾安摇摇头,只问道:“之前你不是说有两个丫鬟不错,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都打听清楚了,金缨是从青州逃难来卖身的,家里还有父母在,只是他娘在外面花园里专做洒扫,他爹却是倒马粪的,就只有他一个闺女;听松却是家生子,家人都在庄子上,还不是庄头,穷得很。”
贾安喝了口茶:“没跟其他人要有瓜葛吧?”
“没呢,有我也不会跟少爷你提这俩人。”
贾安心里暗叹,还是人手少了。
“青萍从今以后你来管着院子的人,婆子丫鬟都听你调遣,有钉子就做粗使,不准提上来,有不安分的就直接撵出去,红羽你管我的库房、房间,同时院子里的小厨房也用起来每天找人检查里面的用水米面,明白了吗。”
青萍疑惑:“难道有人想害公子不成?”
贾安摇头:“没有,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青萍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红羽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公子可是担心明年科举会出问题。”
贾安点点头:“别忘了,当年大哥参加院试,临近考试时间却突然着凉发烧,表面是小丫头忘了关窗子,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快科考了忘记关窗。”
青萍反驳:“也许只是巧合呢?”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可就不一定了,二哥也是如此,若不是父亲太太谨慎只怕他们俩没那么容易顺利科考。”
还有一点贾安没说,贾寰贾宇是嫡子,严加防护都考得十分艰难,他一个庶出父亲太太不一定会出多大力保护他,还不是要靠自己。
这也是贾安为什么要和罗脉打好关系的原因,罗大人人脉多,若是能让罗脉美言几番,帮着自己顺利考中秀才,让父亲看到自己的价值,主动出手加强对他的保护,也就不用自己这般辛苦了。
青萍哀叹:“那可怎么办?哪有千里防贼的?”
“先不管这些了,青萍你亲自去回禀太太就说我这院子要开小厨房,批准了,你再让江婆子去厨房库房领用米面和厨具木炭,再找人买点腐乳、腌菜之类的,以后能尽量在院子里吃就在院子里吃,小厨房就让金缨负责。”
“红羽,你去找穆婆子让他最近警醒着,不要任何可疑之人进院子,更不能让他们靠近小厨房和我的房间。找听松和几个爱八卦的给他们些钱,让他们散播二哥中举前途无可限量,这婚事上要好好挑选,若能如同大哥那般找个好岳家,日后定能仕途顺遂。”
虽然不可能对贾宇做什么但不代表他贾安就受这窝囊气,让太太给他安排几场相亲宴,烦死他。
吩咐完后,整个院子开始高速运转,江婆子第一次接到任务自然是兴高采烈的就去准备,其他的几个丫鬟也跃跃欲试,青萍和红羽确认好流程后分别行动。
正院——顺德堂,孙氏正和贾忆柔谈论有关管家的时,正巧就听下人说贾安的侍女青萍来了,就让人请进来。
青萍给孙氏行万福礼,又给贾忆柔也行礼,孙氏叫起,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可是安哥儿有事?”
“太太,我们少爷想要把碧竹苑里的小厨房开了,平日里做些点心米粥之类的吃食。”
孙氏无所谓道:“都是小事,你们自己做主便是。”
青萍惶恐:“太太乃当家主母,哪有没得了主母的令,就自己做主的,没得坏了规矩。”
孙氏笑意真了些,显然是说到心里去了,又想起贾安近来人手不足,说到:“正好你来,你们家哥儿手下缺那么多人,都不跟我说一声,太见外了。哪有一个姨娘抢少爷的下人的。”
“冬霁,你去,让楼姨娘跪在院里两个时辰,再找一本佛经让他三天之内抄完给我。再有,把宜哥儿那儿多出来的人都裁掉,他三个哥哥都没那么大排场,难道他还要特立独行?正好要念书了,也跟他姨娘一样找本最薄的佛经照着抄。”
青萍听了这话,好险没笑出来,心里可算出了口恶气,果然还是少爷说得对,作天作地的还不是被太太一个巴掌就拍在地上。
“对了,你们少爷那里有心仪的人选吗?”
“回太太的话,我们少爷选了院里面两个粗使:听松和金缨做三等,剩下还有赖太太做主呢。”
孙氏乐了也不在乎贾安的小计量,随手指派一个老嬷嬷做他院子里的掌事嬷嬷,又寻了管家弄两个小厮过去。
青萍圆满完成任务,高高兴兴的就回去了。贾忆柔有些疑惑的看着孙氏,孙氏温柔的望着女儿,回答了他的疑惑。
“你是不是疑惑贾安既然都自己指派的两个丫鬟做三等,怎么还把重要的掌事嬷嬷空下来。他这是给我留着呢,知道我不放心庶子,就光明正大的敞开怀抱,让我安插下人,因为他清楚我不喜欢庶子但是也不会害人,否则贾宜楼氏这么不懂规矩我早就出手了。”
孙氏叹了口气,谁不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偏偏有不安生的要闹腾。
“这也是我要教给你的,做主母的要有手段,要能治的了不安分的下人、妾室、庶子女,保护自己的儿女,维持当家人的脸面,但是能别不轻易沾血就别沾,庶出子女再膈应也得教导,须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庶出子女出了问题,你的孩子也会有问题,即便他们再怎么出色,在外人眼里也会是一丘之貉。”
贾忆柔有些闷闷不乐,他懂这个道理,也知道母亲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每次看到孙氏为了庶出的弟妹做违心之事,就觉得窒息。一想到自己嫁的人家,勋贵之家,即便有些败落,也是贾家高攀,这样的委屈只多不少。
想到这里便潸然泪下,孙氏哪里不懂女儿害怕,可这婚事是全家商定的,如今已过小定,哪里容得了反悔,只能抱着女儿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