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制糖

第二天卯时，贾安用过早膳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吴赞前往土行孙的所在地。

昨晚的事可以说让贾安心里蒙上厚厚的阴影，以至于根本无法入睡，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弄死了。

好在今天很走运，土行孙正好在家，贾安整理了下衣服，从容地坐在椅子上，品尝着茶水。

“贾公子好，听闻我这义弟对扬州知府的三公子多为推崇，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土行孙是个大胖子，肚腩高的好似身怀六甲似的，嘴里还镶着金牙，明明白白的把暴发户写在脑门上。

贾安温和一笑：“哪里就担得起吴大哥这声称赞了，不过是受家族庇佑，喝过几年墨水而已，还是孙大哥风度翩翩，气势伟岸。”

土行孙受用的笑了笑，有些稀奇，这些个儒生，一个个都掉书袋，整天之乎者也的，瞧不起这瞧不起那，头一次见到有读书人这么应承自己还挺稀奇。

“不知贾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贾安正襟危坐：“我贾家这些年有不少人参加科举，但是有不少人都是临到考试就出现各种情况，要么不能参加考试要么在考场发挥不好，小子担心有小人作祟，听闻孙大哥是这金陵城中的老大，还请孙大哥庇佑，护小子顺利考过。”

吴赞收了贾安贿赂自然帮腔：“大哥，贾公子是真的需要帮助，你可不知道，昨晚这么长的一条毒蛇就被放到贾公子的床上，也是公子命大，才没被咬到，公子年岁小，收到这样的惊吓，可不得找人庇护吗？这金陵城除了那官老爷谁能比大哥您有能耐呢。”

土行孙不为所动：“你小子少打趣我，贾公子发生这种事，老夫也深表遗憾，但我并非贾家中人，此乃你们贾家之事，我一个外人插手恐有不便，还是请公子另请高明吧。”

贾安当然不可能答应，来都来了，就一定得让土行孙放话庇护他，让那些觊觎之人有所畏惧才行。

“孙大哥，小子不过是庶子，贾家读书之人众多也不缺我一个，未必会尽力帮忙抓出真凶。”

土行孙盘着手中的金核桃：“不是还有你爹吗，贾家如今除了京城的太子少保，就数你爹官位最高了。”

“小子父亲只是扬州知府而非金陵府尹，何况小子在家中并不受宠，此时只能请大哥救我。”

然而土行孙还是摇摇头，贾安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还是有些气馁，果然没有拿得出手的利益、地位，没人会把自己当回事。

贾安左顾右盼，把那张准备已久的方子拿出来放在土行孙面前，土行孙瞄了一眼，顿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贾安。

贾安微微一笑：“孙大哥还谈吗？”

土行孙立刻把除贾安外的所有人轰出去，包括自己的义弟吴赞在内。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土行孙看着他，用手指着方子：“保真吗？”

“这是我家中一个仆人手上弄来的，您也知道青州闹旱灾，我家就买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一个制糖的工匠，这方子是他家祖传的，因这手艺，被我爹收入囊中，现在制糖的作坊还在修建，只能等到明年开工，但是我见过他做过饴糖，可见这方子还是有几分可信。”

土行孙打量着手上的制糖方子，一脸不信：“几分？公子可知你口中的几分在我眼里可没有半点成算，我要的可是十成十。”

“孙大哥，这世上本就没有十成十的买卖，你在家磨个麦粉都还有损耗呢，不如这样，天色尚早，我们实验一二如何？”

土行孙眼轱辘转转，觉得贾安有求于他肯定不敢耍他，就答应了。

二人出了城来到一处庄子上，这里有一些收上来的甘蔗，土行孙让庄头把甘蔗抬出来，又找了几人，弄来了柴火、木料、牛、铁锅等，这才把准备工作做好。

“怎么做你说吧。”

贾安打开方子，念到：“取甘蔗削去根部，头部，用清水洗净，抹去灰尘，用木材连同两个圆柱形的石头做成石碾，石碾上要有大木轴，做轴的木料的长度最好大于七尺，两根木轴一根长一根短，然后在长轴的榫头上安装犁担，牵着牛转圈走。一定要有凹凸不齐的齿轮能带动石碾，用石碾压榨出蔗汁，蔗汁顺着石槽流到木桶里，用木桶把榨出来的蔗汁倒进准备好的大铁锅里，倒之前一定要先进行过滤，可以用麻布或者有孔的纱布，蔗汁里的甘蔗皮一定要都弄出来，不然熬出来的糖卖相不好。”

随着贾安的指挥，蔗汁被榨了出来，贾安松了口气，土行孙也眼冒金星，看向贾安的眼神仿佛在看摇钱树。

“开大火熬制蔗汁，这个时间一定要有人不停的翻动，否则糖糊底了就有苦味了。然后以小火熬煮两个半至三个时辰”

“用火把蔗汁熬出褐色就不要再添柴了，用勺子舀一勺，红糖浓稠但又能自然的往下流，出现明显的形状，就差不多了，把熬出来的红糖浆倒进模具里，冷却了脱模，就可以了。”

果然红糖出来了，土行孙尝了一口跟市面上的一样甜蜜。

“红糖可是好东西，不仅是调味料，我家的府医也曾说过，红糖具有益气补血、健脾暖胃、缓中止痛、活血化瘀的作用，红糖还能做不少吃食，什么小米大枣红糖粥，红糖大枣茶，红糖菊花粥等等，不管孙大哥你是像跟我家一样开个制糖作坊还是开个铺子专卖甜点，有了这制糖的方子，成本不久压下来了吗？

贾安对着土行孙笑道：“不知这个方子能不能只得孙大哥护我一场？”

土行孙笑得合不拢嘴，大手拍打贾安的背：“好兄弟，有大哥在，没人敢在金陵城伤你，你就放心科考吧。”

贾安笑的更加真诚：“多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