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县试1

之后的两天，贾安也去探望过贾治，情况好了很多，蒋巩以及金陵的其他大夫也曾劝过二房把病人带回去，今年就别去考试了，但是没人听，听见了也当耳旁风，对此大夫们还能怎么办。

贾安不由得想起，自己家那位少保堂叔的生父，也是一样的家人寄予厚望，结果熬尽心血，出了考场就病死了，贾治与他交往不深，但贾安也不以往他会落得如此下场，就让蒋巩开了不少食补的方法。

别说，自从用了这些方子，贾治的气色就好了很多，尤其是米油可以说效果最好，贾安默默记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到。

贾实也被吓怕了，自己家里带来的厨娘也不肯用，非要和贾安挤在一起吃金缨做的饭，厨房里的人意见很大，可谁敢提呢，要知道那判了刑的徐生家的可是积年的老人了，都能成内鬼，其余的人谁还敢用，也就贾安带来的人是外地来的根基浅，动不了什么手脚。

金缨不懂这些还以为是自己手艺有所长成，引来主子关注，很是志得意满。

时间辗转来到正月二十六，县署公告之后担保包括贾安在内的五名学子的“廪生”带着他们去县衙报名，必须填写姓名、籍贯和三代履历，保证所填内容真实可靠，并且不是“娼优皂隶”子孙。

而此时已经确定是在金陵下属的富县泉春县考试，贾安贾实带着脸有病色的贾治一起前往泉春县，贾达早就已经租了一座两进的院子共三人休息。

自从上次报官后，那一伙人就没了动静，派人去问过土行孙，对方却说：“老夫上次狠狠收拾过他们，再加上你们贾家也出手了，对方肯定有所忌惮，不敢再出手，小兄弟放心可靠就是。”

但贾安却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其妖，但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名结束后，贾安又让石昆待人好的检查院内是否有什么异常，贾治贾实虽不明所以但也积极配合，可惜的是毛都没找到，不少金陵这边的下人还觉得是贾安杞人忧天瞎折腾。

终于到了准备考试那天，诸多考生早早的就在县衙门口等候，周围还有十几个差役在边上守着，贾安下了马车拿着下人们精心准备的考篮，慢慢的排在队伍后面。

此时天色还挺黑，二月的天湿冷，贾安感觉自己的肩上似乎都有露水了，于是打算打开考篮拿张手帕擦擦，结果一看顿时冷汗都冒出来了。

在他原本放着墨条旁边赫然出现一张小纸条，谁在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贾安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在他只庆幸，此时天色尚黑，自己又排在后面靠中间的位置，差役们没注意到自己，拿出纸条装作饥饿的样子混着一个奶饽饽一起吞下去，旁边的人闻到香味，也觉得肚子饿了，拿出干粮咬了一口。

之后贾安仔仔细细的检查考篮还好没再找出小抄，但觉得不保险，于是把点心全部捏成粉末，墨条掰成小块，这才放下心来。

子时正，龙门缓缓打开，学子们开始进考场。

有书吏拿出名册，以互结的五人为一组，叫到名字后方可入内，而后先由廪生唱报，接着衙役搜身，最后再进入各自的号舍。

但就在贾安排着队时，前面却忽然传来嘈杂声，只见一个身着儒衫的二十来岁的书生被衙役们押出来，有一人高声宣判：“此人偷带小抄，被当场抓住，按律带上枷锁进行游街，随后发配边疆！”

贾安脸色发白，幸好自己检查了，否则这游街就有自己。

许是注意到贾安脸色不好，衙役在搜身时特意在他这儿多停了一会，确定没发现什么这才放他进去。

贾安穿好衣服，拿上考牌进入自己号房时，天已有蒙蒙亮。贾安点上蜡烛，先把号房的四个角落照上一遍，确定没什么后，拿出抹布擦拭，又拿出油纸封在顶上。

这都是以前贾寰科考后回来告诉他们的，据他说当时有个倒霉蛋因为下雨，顶层漏水把卷面打湿了，成绩直接跌到孙山之外，所以贾安得好好准备，可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

辰时一刻，关龙门的鼓声响起。

等贾安磨好墨后，第一场的试卷才发下来，这一场考的是帖经，一共有二十四张卷子，大部分以填空题为主，最后两张才是默写，基本上只要对四书五经熟读于心，对这部分就没什么问题。

考生要在六个时辰内完成这么多试卷，还是有点紧的，贾安抓紧时间，写上自己的姓名和籍贯后，开始做答。而正巧试卷上全是自己之前猜中并勾出来的重点。

题曰：一、（）问孝。

二、伯牛有疾，（），自牖执其手

三、子曰：文，莫吾（）也。

四、曾子寝疾，病，（）坐于床下。

五、文言曰：（），而动也刚......

这些都是论语或者礼记、周易里面的，只需写上下文即可。

贾安在草稿纸上写着甚至还有心思想到底是谁把小抄扔进自己考篮的，下次一定要换成带锁带盖子的篮子，抱在胸前看谁还敢陷害他。

答案确定好后，贾安集中精力抄写到卷子上，科考可不仅是看答案，也得看字。

到了吃饭的点，贾安拿出被自己捏碎的点心，就着水咽下去，再一看水有些不够了，就找来了衙役花几文钱买了点水。

之后贾安越写越顺，精力过于集中，也没心情喝水，只求快点答完。

终于夕阳西下，随着锣鼓声响起，贾安看着卷子被衙役收走，周围还有人在哭喊说还没写完被喝止了，贾安扫了眼那人灰头土脸的，看来是没考好了。

随着龙门打开，伏案一天的考生们陆陆续续出来了。

贾安看到了贾治贾实，贾实还好面色轻松估计是胸有成竹，但贾治就不行了比昨天还要惨白，他都在担心贾治能不能挺过去。

接他们的人是贾达还有各自的书童小厮，阿沅殷勤的接过贾安手中的考篮，一会捏肩捶背一会嘘寒问暖，贾安有些受不了他唠叨，反手就把从考场买来的水塞到他手里，本来只是想让他拿去倒了，谁知阿沅不知怎么想的，自己把水喝完了，回去就开始闹肚子，甚至开始拉水。

贾安立刻让蒋巩可他诊治，结果得出了水里有泻药的事。

“此药乃是虎狼之药，非等闲不能用，老夫只能尽力医治，能不能挺过这一关看他自己的了。”

贾安脸色非常不好，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已经倒了两个，再这么下去他还称的到考中秀才吗？

吴赞面色也不好，毕竟自己和大哥前脚才夸下海口说绝对没问题，后脚就出事了，妥妥的打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