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证明

贾兰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东宫求见太子，徒明舜此刻正在闲适的看着游记，仿佛外面一切的纷乱都干扰不到他。

“微臣，叩见殿下。”

徒明舜淡淡的叫起，贾兰怀着激动的心情，把水泥的制作方法交到太子手中，然而徒明舜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注意力一直都在游记上。

一炷香时间过去，贾兰原本信心满满的心态，渐渐有些不确定了。

一个时辰过去，贾兰额头上全是汗珠，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惹怒太子殿下了，以前殿下可从来没有冷待过他。

两个时辰过去，这次徒明舜终于看完手中的游记，却起身向外走去，贾兰一时间拿不准，直到太子身边的伴伴过来唤他，贾兰才如释重负，擦去汗水。

徒明舜此时正在享用午膳，依旧不看贾兰一眼。

贾兰枯等了一上午，自然是又怕又饿，王伴伴给他端了一些饭菜过来，贾兰才得到能量补充。

食不言，气氛极其沉闷的一顿饭终于结束了，徒明舜擦干净嘴角，终于开口：“知道错在哪里吗？”

“臣愚钝，不知。”

徒明舜从王伴伴手中接过那张水泥方子，眼神冷淡的看着贾兰：“贾寰的那个庄子虽偏远，但附近却有一处隐秘的皇庄，那座皇庄是专门培训皇家暗卫的。”

贾兰一听，瞬间就吓得冷汗直流，皇家暗卫素来有搜集情报、暗杀反贼的职责，贾寰搞出水泥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第一时间就经过暗卫之手传递到陛下手中，自己却自作主张跳过陛下，将方子送到太子殿下这里。

一瞬间，贾兰脑海中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徒明舜轻敲茶盖，让他醒过神来：“父皇吸取了太宗陛下的教训，未曾对孤如同对怀悼太子那般，但也不代表父皇会喜欢有人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搞朋党。”

贾兰还想解释：“殿下，臣绝无此心。”

“这些话，你还是想想明日大朝议的时候，怎么面对孤的那几位好弟弟派出来的人吧。”

说罢，徒明舜便拿起水泥方子前往乾清宫。

元延帝此时正在批奏折，听到外面传声，太子来了，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对着一旁的金大伴说到：“你看，朕就说他一定会今天之内过来吧。”

金大伴态度恭敬谄媚：“陛下说的是。”

元延帝宣人进来，徒明舜走路生风，动作自然风雅的行完一礼：“儿臣拜见父皇。”

元延帝叫起，徒明舜道谢后，直接交出那张水泥方子，虽早有预料，但看到执法如此简单，原料便宜常见的黏合神剂，还是忍不住龙心大悦。

“好，如此神物，当真是天佑大周，来人，去把六部尚书等人叫来，顺便派人去一趟贾寰那里把所有的水泥弄进来。”

元延帝动作十分迅速，很快所有的人都来齐了，六部尚书还在不明所以。

吏部尚书严州打量四周，悄悄走进太师袁宿旁边，小声询问：“袁太师，可知陛下为何突然召见？”

袁宿淡定：“陛下自有深意，你我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严州碰了一鼻子灰，转头又开始和礼部尚书聊上。兵部尚书戴天禄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期盼元延帝早点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元延帝带着太子，还有一堆灰扑扑的麻袋来了，身后还有一堆太监抬着一块灰石头。

“臣等叩见陛下。”

“免礼平身。”

“谢陛下。”

元延帝坐上龙椅，指着那块灰石头询问兵部尚书戴天禄：“爱卿，能用多大的力气将其击碎？”

戴天禄仿佛听到什么玩笑一般：“陛下，就这样的小石头，老臣一击即可。”

元延帝却是神秘一笑，示意让他演示一番，戴天禄活动一下筋骨怒吼一声，全力砸在水泥板上，却不料，水泥板丝毫未动，反倒是他的手隐隐作痛。

周围的官员也议论纷纷，没想到武将出身的兵部尚书居然连块毫不起眼的石头的弄不碎。

戴天禄有些下不来台，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使劲砸向水泥板，这次只是掉了点灰；戴天禄让人取出他的武器大斧这才劈下来一块。

工部尚书段琸双眼放光，虽不知这是此物，但这东西这么结实，若是再弄厚一些，未尝不可当城墙使用。

戴天禄收好斧子，向元延帝行礼：“陛下此物着实结实，臣用尽全力也只弄下来这么一点，这是什么石头这么耐用。”

元延帝闻言一笑：“若是朕告诉你们，是由这些灰加水后晾干得来的，你们信吗？”

众大臣解释不信，甚至觉得元延帝是不是为了扬州水患的事，太过上火，有些急糊涂了。

元延帝让太监分发抄眷好的水泥方子以及使用方法，水泥的特性，大臣们看完之后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这不可能，从未听闻天下还有此物，陛下这是谁在妖言惑众，如此绝对是别有用心！应该抓起来严加审问。”

吏部尚书严州神情激动，若非众人看着他甚至想把这下单子给撕了。

戴天禄却是非常兴奋，若是真的那么完全可以使用在边关的城墙上，将士们的守城压力都会降低很多。

“陛下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那就绝对不会是假的，严大人你这么着急反驳干嘛呀！”

严州还想再辩，却被焦急的段琸打断：“陛下，这上面写着，此物可以用来砌墙，而且干燥时间极快，还能防水，若是能用在扬州，定能成功防住洪水。”

元延帝也承认了自己的意图：“不错，朕今日召你们来，就是要下旨加大力度生产此物，最好由皇家统一管理。”

众臣称服，严州还想再劝：“陛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谁有能证明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一时间，大家都面面相觑，元延帝也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当场就让人弄来了水和砖，带着众大臣来到一处皇庄，找了泥瓦匠按照单子上的方法，按照煤球灰八成，生石灰一成半，石膏半成的比例调和。

然后用砖分别砌墙，砌了一个水池，又铺了条路。

等待干燥的时间里，严州还言之凿凿的，说水泥绝对没有单子上说的那么夸张，还说一定会找出那个迷惑君上的人，将其下狱。

翌日，严州就被打脸了，北方正值夏季又不像南方多雨，水泥干的很快。

几个大臣不顾形象的去推墙楞是没推动，水池也防水性极好，严州瞪大双眼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渗水的现象，还差点在烈日下，把自己眼睛给晒瞎了。路面更是光滑平整，人走在上面都觉得走路生风。

这下吏部尚书终于不说话了，元延帝觉得耳边的苍蝇总算没了。

“段琸，水泥的方子就交到你手上了，朕要看见一个月内有成品出现，所需要的费用去找户部去批。”

梁辛、段琸一同上前：“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