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敌国阴戾暴君X病弱丞相夫人(19)
冯越冷冷看向洛时安从腰间摘下的玉佩,握着若华细腕的手不自觉加重。
“夫君……”若华柔柔低唤。
“抱歉。”冯越摩挲她腕上红印,自责抿唇。
洛时安也瞥见了她皓腕上一圈指痕,眼里飞快掠过一抹暗色流光。
真脆弱,好似轻轻一碾就会碎掉。
若华忽略洛时安打量的目光,回握住冯越的手,满目只有他的身影:“没事的。”
安抚了冯越,她冲洛时安笑笑:“只是举手之劳,能为殿下分忧是小女子的荣幸。”
她没给那块质地上好的玉佩一个眼神,从一开始就没收下的打算。
洛时安并不喜欢被人拒绝。
他脸上笑容依旧,眼里的温度却降下了些:“将军夫人莫不是在嫌弃本宫的赏赐?”
这明显是赶鸭子上架,不接也得接。
“微臣替夫人谢殿下好意。”冯越将那玉佩收下。
若华微微躬身:“玉佩乃身外之物,却能换得粮食几石,正好兖州解灾民燃眉之急。”
“四殿下大善,若华替百姓们感谢殿下的慷慨,他们也定会一辈子记念殿下的救民恩德。”
她一番话四两拨千斤,既不让玉佩成为冯越心里的疙瘩,又给洛时安戴了一顶爱民高帽,让他无话可说。
冯越看她目光越发柔情,洛时安眼尾挑起,对她印象分更高。
冯越带着若华离开,听她柔声细语讲施粥时发生的事,一颗心软成温水肆意流淌。
这就是他的妻,如同精致宝闸,每打开一次都能给他带来无数惊喜。
他想化身勇敢的冒险者,肆意探寻她的美好。
洛时安靠在桌前,直直望着敞开的大门,舌尖扫过牙关。
“伶牙俐齿。”他低声哼笑。
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有天然的占有欲,洛时安的表现激起了冯越这只狼的领地意识。
回房后,若华少不了一番安抚。
只可惜顾念着她那娇弱的身体,不敢狂轰滥炸的做到底。
但对于已经被放在心尖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晚安吻,都能让人激动万分。
***
六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夜里狂风惊作,大雨泼洒而下。
冯越穿着单衣起身,看着窗外雨幕,俊脸越发冷沉。
黑压压的天像是要从高处掉落,连绵的雨成了插入疮痍大地的水晶刺。
破损的河堤好不容易重新填补加高,猝不及防被这场暴雨击溃,意味着前几天一众人的心血可能都白费。
他只希望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否则又不知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若华惦着脚给他披上外袍,双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
“夫君,一切都会好的。”
冯越自小的理想,就是成为拨乱反正的贤臣,惟愿四海升平。
心中装着百姓国家的男人,充满了人格魅力。
他握住若华交叉在他腹前的手,转身将她给自己披的外袍复又裹在她身上。
“别冻着。”说话时,他搓了搓若华冰冷的小手。
小妻子柔糯的声音春风过境般,总能轻易抚平他心中绷紧的弦。
他抱着若华躺在床上,心中担忧河堤工程,唯一值得宽慰的是下流区域的百姓已被提前疏散。
感受到他不平的心绪,若华也陪着他一夜未眠。
天还没亮透,鸡也未打鸣,四处都灰蒙蒙的。
“好好休息。”冯越翻身下床,爱怜的吻了吻妻子的眼皮。
受他的影响,夫人一夜没睡,面色更加憔悴,这让他更加心疼。
若华坐起身拉住他的手,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安与慌张:“记得把平安符戴上。”
“好。”冯越摸摸她的头。
他本不信鬼神,但如果能让夫人心安,他愿意去信上一信。
“这几日抢工,我会待在那里,夫人夜里早些休息无须等我。”他又交代。
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在几个州的交界处,距离主城区相对较远,一来一回要耽搁不少时间。
等他走后,若华神色放松下来,躺在床上布料。
熬一晚的夜,对于这具残弱的身体来说,是一场过度的消耗。
比跟男人大战三百回合都累。
若华白日里会去粥棚看看,赵明月刚开始还跟着,后面就有些心不在焉。
回府见到向洛时安献殷勤的美艳女子,她才知道赵明月这是有了危机感。
那女人是赵诘的养女,说是这种说法,更大的可能是特意寻来进献的美人。
作为促进交流的货物,玉奴的存在是达官显贵间的共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再一次看见女人往书房去,赵明月咬了咬牙。
她现在哪顾得上什么灾不灾的,一心想向洛时安要个承诺。
毕竟洛时安是她看上的男人。
尚书府的恭维,其他人的巴结,让她找不到这个时代对她的认同感。
只有洛时安能让她混乱的心平静下来,她是一定要成为四皇子妃的。
仿佛只有那样,她才算得上被这个世界真正接纳。
她去找了洛时安。
男人认真处理着公务,通身矜贵的气度,和那深邃流畅的侧脸线条,迷得她一颗心小鹿乱跳。
“洛时安。”她鼓足勇气,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男人抬起头,依然是看谁都有几分深情的模样:“明月,过来。”
赵明月迎着他缱绻的目光,走到他身侧蹲下,靠在他腿上:“时安哥,你什么时候娶我?”
洛时安大掌抚摸着她发顶:“明月,你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孩。”
“本宫喜欢听话的女孩。”他半真半假的说。
像对待一个宠物。
赵明月的心跳得更快,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这是承认喜欢她吗?
可当她抬头对上洛时安的眼睛时,却看不到那种她想要的爱意。
像冯越看徐若华那样的爱意。
她的心打了个冷颤,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浑浑噩噩。
从一开始洛时安对她都是温柔的,这种温柔却与对别人没什么不同。
看赵诘送来的那个女人,他也是一样的眼神。
“不,他怎么会不喜欢我呢。”她还想自欺欺人,心里却如乱麻一团。
她想离开这里,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牵了匹马骑上跌跌撞撞出府。
有人禀告她的消息,洛时安面容冷峻:“派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