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双甲案首
“父亲…”
进了学堂，余贤见自家老爹脸色不好，知道他可能是误会了。
“没事儿，贤儿定是饿了。”
“爹…爹这就去，去给你弄些肉菜补补。”
苏城生怕余贤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身体明显的哆嗦了一下，就连平常文绉绉的为父也不自称了，急急忙的打断了他说道。
“爹…”
余贤哭笑不得，伸手拉着急匆匆就要出去给他做菜的苏城说道：“我的老爹也，您听我把话说完成不？”
苏城听他语气没事，才强自镇定下来。
“爹，要是没有第二首镇国诗文出世的话，刚才那镇国诗文，那就是孩儿所作，孩儿只是因为完成了答卷…”
“而且那春秋笔出现在考房里，亲自给孩儿评了两个甲上的成绩，孩儿寻思着，既然成绩都出来了，继续坐那也没事，忒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来多看些书，这才早早回来了，没想到倒是让老爹您惊吓到了。”
“贤儿…你所言…当真？”
苏城见余贤目光清明，并不像是说假话，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才渐渐稳定，随即又有些疑惑的追问道：
“贤儿，那春秋笔乃是何物？”
“又怎会出现在考房里？”
孔圣虽然被后人称为天下师，其着作也是科举考试的基础书籍，但对于苏城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许多隐秘的事情，就不是他们所能知道的。
“父亲，孔圣着写成道之作春秋时，纸张并不流行，所用皆为竹简，想要在竹板之上留下字迹长久保存，自然是刻刀最好。”
“而孔圣着写春秋得道之后，他老人家所用的那把刻刀，也受到文气滋养，从而成了圣师文宝，后人因为惯用毛笔，误传之下便将那把刻刀传成了春秋笔。”
“原来如此！”
苏城听得双目放光，那可是孔圣用过的圣师之宝，普通人别说看到过了，听都没听说过。
至于那圣师之宝为啥要给自家儿子评两个甲上？那还用问吗？镇国诗文都出来了，自家儿子又那么优秀，它不评才不合道理。
苏城满脸喜色，急急忙忙催促道：
“对了，贤儿你快把那首诗文写出来，为父要好好赏析一番。”
“是，老爹！”
余贤故意调皮的笑笑，随即铺开纸笔开始磨墨。
苏城在一旁看着，紧张得身体都有些哆嗦。
好在余贤调皮的神色和语气感染了他，使得他紧绷的神经舒缓开来，身体才渐渐平静。
见到苏城神色渐缓。
余贤一颗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他是真的很担心，这段时间以来，苏城动不动就情绪波动得浑身颤抖，惊、恐、喜、怒各种情绪激烈变换。
这万一要是弄出个心肌梗塞啥的…
他可不想两世为人，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爹，就那么一激动之下走了。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随着余贤落笔，苏城情不自禁的就开始念诵起来，似乎一下子就陷入了那种意境之中。
似乎远处的莽莽青山之上，一道河流蜿蜒曲折，但是，那河流明明尽近在咫尺，却又没有丝毫声音…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随着余贤写下最后两句，苏城茫然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时光流逝，春天渐行渐远，但那些争奇斗艳的花草，却是春花依旧，容颜不改。
一行人自远处建行渐近，他们高谈阔论着。
但树上的鸟儿依旧欢快的蹦跳鸣叫着，吱吱喳喳的鸟鸣声空旷悠远，根本就不惧怕那些高谈阔论的文人雅士。
“好，好…！”
过了许久，苏城才满脸复杂的从意境之中脱离出来，他念念不舍的看了几眼供桌之上的几张文稿，转身去后院做饭去了。
余贤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每天看着老爹一个人忙里忙外，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想帮忙做些事情。
“君子远包厨，赶紧读书去！”
苏城恶狠狠的盯了余贤一眼，把他推回了内室里。
“爹呀，孟圣此语并非说君子不能进厨房。”
余贤嘀咕着辩解了一句。
“为师不比你懂？”
苏城站在后门门口堵着门，看那架势，只要余贤敢继续辩解，怕是要吃上几块板子。
“好吧，孩儿这就去！”
余贤不敢继续唧唧歪歪。
他也知道，苏城其实天下父母都一样，巴不得自家孩儿每天专心读书，啥事不做，只要能考出好成绩，哪怕自己像驴像牛一般再苦再累，他们也都心甘情愿，而且还乐在其中。
回到学堂里，余贤翻开一本春秋开始朗诵。
他虽然能过目不忘，但读书这事儿，可不是过目不忘就能学好的，只有彻底的理解文章中的义理，才能算是把书读会了。
前世有句话说得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只是看一遍记在脑子里的，只是文字的形体而已。
就比如有人把一首诗读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却并不理解诗文真义，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读的望天书。
学霸与学渣的区别，就在于此！
渐渐的。
余贤的朗诵声越来越抑扬顿挫此起彼伏，他声音里似乎充满了着作者的情感一般，每一个字从他口里吐出，似乎都拥有了灵性。
丝丝缕缕的明悟，以及对经义的理解。
缓缓在他脑子里汇聚成流。
“咦…文字共鸣！”
几条街外，一青衣老叟正和另一方脸阔口老者坐在槐树之下下棋。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轻咦了一声。
“呵呵，晋然好福气！”
方脸阔口老叟啪的落下一子，叹息一声，似乎有些羡慕之意。
“现在还不好说，就看心志如何了。”
那叫做晋然的青衣老叟摇了摇头。
“出身寒门，年仅十六，一首书法不仅有大家之风，已然踏入书法一境，更是自成一体，确实需要好好观察。”方脸阔口老者淡淡说道。
“估计有些庄家的影子，前些时日此子与其父曾言说过，他伤于柳家子之时，梦中曾有仙人出手点化，才能开窍至此。”
青衣老叟随意点下一字，皱眉说道。
“庄家曾有人来过，并未感受到庄圣成圣根基之气息。”方脸老者同样似乎有些不解，自语道。
“难不成真如鸣秋先生所言？”
……
沉默许久，二人又下了数子。
青衣老叟突然展颜笑道：“管那许多作甚？只要于我人族有益，他是何来源并不重要。”
“也对，等他到了举人，自然会去书山。”
方脸阔口老者咧了咧嘴：“到时一切自明。”
……
不知不觉间，余贤读完春秋，才从那种特殊状态中清醒过来，脑子里一时间清爽无比，似乎思维也活跃了许多。
“爽…！”
很自然的，余贤伸了个懒腰，有种久疲之人突然睡了一个好觉之感，身体轻松灵动至极。
“多谢先生教导！”
余贤伸展肢体的动作兀然顿住。
原来不知不觉间，门口处竟然围着了数十上百人，那些人因为他的朗诵产生了文字共鸣，从而也得了莫大好处。
“各位乡邻客气了。”
余贤急忙起身抱拳回礼。
众人道谢一番，便急匆匆告辞离去，特别是一些学子，他们刚从余贤诵读之中得了好处，领悟颇多，必须要尽快回去重新温习，加深记忆。
“贤儿，快…过来吃饭了。”
苏城站在内室门口，他刚才本来准备过来叫余贤，哪知道余贤读书引出异象，他也被吸引了进去，收获颇多。
吃完晚饭，父子二人坐在杏树之下消食。
苏城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贤儿，你是否打算参与三月的县试？”
“父亲，孩儿的确有些想法。”
余贤想了想说道：“只是孩儿对于县试知之甚少，一时间还有些犹豫，故此并未作出决定。”
“嗯！”
苏城有些担忧之色显露，随即说道：“县试所考科目，为父当初倒是听说过一些，分别为圣言、经义和诗文。”
“至于具体如何，为父也不甚清楚。”
“为父观县尊蔡林，和文院院长蔺晨对你颇为看重，你不去抽空去问问他们。”
“也好！”
余贤想了想便答应道：“那孩儿便准备些礼物，明晨去文院看榜，正好顺路去拜会一下二位先生。”
父子二人商量好，夜色已经笼罩大地，便各自洗漱歇息。
翌日。
余贤洗漱完，提上准备好的礼物，便朝着县文院而去，放榜的事情他倒是不担心。
毕竟春秋笔可是孔子圣师的文宝，它点评的双甲而且还是甲上，恐怕圣人也不会反对。
所以他双甲案首是拿得稳稳的。
心中有喜事，脚步自然轻快，等到了文院大门口，简直人山人海的很难挤得进去。
不多会儿，文员门口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蔺晨脚步轻快的走了上去，他身后跟着两个身穿文院儒衫的人，看样子是文院的夫子。
二人跟着上台之后，站在台上两根旗杆中间，用绳子将手里的文榜两头捆住，随即拉动绳子，那文榜卷轴便慢慢升高。
蔺晨见二人做好了准备，运起文气，声音瞬间盖压全场：放榜喽！
随着他的声音，两名文院夫子拉动绳子。
那榜文突然向下滑落展开…迎风哗哗而动。
余贤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他目力极好，那榜文刚刚展开，他便看到了最上面那行金色大字：
余贤：甲上，甲上。
双甲案首！
而且还是双甲上案首。
这在大魏国建国以来的第一位双甲上案首。
之前大魏国也出现过双甲案首，但仅仅只是双甲，就连双甲中都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以说，余贤这个双甲案首，乃是大魏国第一案首，而且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