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愤怒

灵儿好奇的跟在这群白衣人中间。竟无一人看她一眼，也无人发出疑问。各自面容呆滞跟着前面的人缓慢移动。灵儿也跟着前面的人慢慢前移。不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人群。她更奇怪了：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不该排斥、戒备和审查吗？怎么这么隐秘的一个组织面对外来客时竟视若无睹，不理不问？

灵儿不禁细细端详身后的人：一身白色衣裤，面容苍白如同打了一层白粉。表情木讷，眼睛无神，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双手仿佛僵掉般垂直在身体两侧，双腿僵硬地一步步迈向前方。脚尖着地，下步无声。更怪异的是：灵儿在他的身上竟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灵儿这下更奇了：为什么他明明已死却能够移动？这里收集这些死人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灵儿四周张望，终于在这群人中间发现了几名活人。这下安心了。有活人在便成了，还是能够玩一玩的。

灵儿学着那几名活人的样子，跟在这群白衣人中移步前行。不多时，来到一处山体脚下。一扇大门打开，出来一名二十来岁冷面女子。

灵儿急忙摆出一副痴呆模样。那名女子扫了一眼这群白衣人，叫道：“召引使，带队！”

队伍中无人应声，也无人动弹。灵儿觉得奇怪：那名女子在叫谁呢？

那女子慢慢踱步，朝着人群逐个看去。她走到灵儿跟前站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绽放笑容，柔和地说道：“想不到这批首位召引使是你这么个小孩儿！看你满身灵气外泄，是新来的吧！”

灵儿回她一笑，说道：“是啊！我刚来，姐姐刚才是在叫我吗？”

那女子眼中透出一丝怜悯和哀伤。她伸手将灵儿拉到身边，说道：“你刚来，还未接受葬神洗礼，不必去带队。先跟着我吧！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灵儿自然不会拒绝。

队列中数人转身离开，一名女子走到前面，带领这群白衣人消失在大门后。大概这几名便是所谓的召引使。

那冷面女子将灵儿拉入大门内按动门后机关，大门缓缓锁上。

门后的空间狭小，一目了然，里面四处荧光。光线微弱，刚好照明。那女子带着灵儿走向一处桌子。桌子后一排书架上面排放几本册子。那女子拿出一本册子出来记录，一边对灵儿低声耳语：“我叫暗莹，是这座食库的管事，我先记录今日入库档案，过会再陪你进去游览。你且稍等，不要乱跑，遇上人来便装痴呆。否则被主上和他身边的魅发现，小命不保。”

灵儿点点头，站在暗莹身旁打量这间石室，心中猜想：那群白衣人带去了哪里？是地底下还是山上？

这时，一道小侧门打开，有人来了。灵儿急忙退至墙边，站直身子作痴呆状。来人走近暗莹的书桌旁，呆滞的面容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缓缓移向暗莹的方向，迟缓的声音毫无情感起伏：“今日入库数量，可登记完毕？待运转的箱体可准备好？”

暗影的声音也变得迟缓：“一切准备就绪，可交巫卒领走。”

暗莹拿起一面石牌，并往桌上一凸起一按。灵儿飞快地瞄上一眼，发现石牌上面一个骷髅图案。那巫卒接过石牌，转身向另一边墙走去。墙上的大门打开，那巫卒转过身来看下暗莹，迟缓生硬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你的接替者吗？灵气外泄，怕是会成为主上或魅的美味食粮。”

“是的，她已接受过葬神洗礼，只是当时人数众多，她离得较远。日后我会好好调教她的。”

“教好了接替者，你便解脱了。”

“是的。”

那巫卒转过身去站立了片刻，接着向大门走去。

那巫卒离开了。暗莹起身往架上取出一套深绿色的衣袍，给灵儿罩上，说：“这是在死人堆四处巡游的巡者的服饰。跟我走。记住面容呆滞冰冷，沉默，任何人问话都不要理会。”

暗莹拉着灵儿的手臂向一处角落走去，顺手在架子上一按。那角落开启一条地道。地道狭窄，只能通行一人，地道两旁泛起微弱的亮光。灵儿跟在暗莹身后下了地道。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迎来一处下行的楼梯。楼梯既长又高，悬在半空。中间有不少分岔，楼梯底下是一个宽阔光亮的空间，远远望去，白的晃眼。大概下方是一种极大的冰库。站在楼梯口，灵儿只觉得一阵阵寒气扑面而来。

暗莹带着灵儿在半道上转身走向一条岔道。岔道是一条一米宽的平整的石板道，靠近石壁的一侧是开凿了无数隔开的小室。每间小室大约深两米宽一米八左右高一米二，中间安泛着一个等长的半透明的箱子。箱子里白雾茫茫一片，隐隐约约可看出是一具人体躺在正中间。箱子向四周散发着阵阵冰彻入骨的寒气。原来，这个宽阔的空间里的寒气就是这么来的。

灵儿跟在暗莹身后一间间的小室看过去，心中越来越沉郁：他们从外面带进这么多的尸体藏在了这里，是做什么？

暗莹带着灵儿从一间间小室旁边走过，最后来到了地面上。地面平整宽阔，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一排排木质的桌面上盖着一张宽大的白布。尽头有几个人在安静的忙碌着。

回头望向之前走过的石室，竟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排列在这三面的墙壁上，还有一些小室是空着的。

灵儿的眼神冷了，心头泛起一丝怒火。暗莹顿了顿，接着向最前排的桌子走去。灵儿情绪起伏不定，气息外露，太易被人察觉。暗莹有意带她离其他活人远点。

灵儿立即警醒，忙收敛起心中的怒火，眼神却更冷了。在这个邪恶阴寒的地方，唯有冰冷更能掩饰她的情绪。灵儿的双手不知不觉中紧握着，手背上泛起丝丝冰寒的雾气。

暗莹走过一排排桌面时，偶然有揭开白布看看，随后又盖上。灵儿也学着她的样子，走过桌面的时候，随手将白布掀起看看。然，看得越多，心中怒火更盛，周身更加寒冷：竟是一具具尸体！尸体上被涂满厚厚的一层灰黄色泥膏状物，看不出死者外貌。

灵儿干脆不再翻看。不必说，这里所放置的全是尸体。那三面墙上层层叠叠的小室里放着的便是那巫卒所说的“待运转的箱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