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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今年冬天有点冷,我女沈宁是兵马大元帅

燕老太君震耳发聩的话,使这朝堂之上的君臣俱都静无声。

被针对的何侍郎满背汗涔涔,吞咽口水,惶惶间如涸辙之鲋,不敢与老当益壮雄心未愁的燕老太君对视。

试问这金銮殿,文武百官,有几人敢说断子绝孙又无妨。

能够真正的做到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

燕老太君作为国姓老将,早年是能和沈国山平分秋色的,差点儿就拿了战神名号。

何侍郎低着头,不再敢去回话。

“沈将军,老身和你父亲,都老了。”

燕老太君看向沈宁,“壮志难酬,不必当年,这疆场,总归是要有年轻的将才,你且放手一搏,挽歌与你同立军令状,不守玄月此身不回,能够埋骨他乡之青山守着大燕的边关也是上京的好女郎。今天下列国,武帝雪女,我大燕如浮萍,当有立锥之本事。弱国无话可说多是不平等,唯有马背上的真刀实枪,才能守出这黎明盛世和一个真正让百姓安乐的强国!”

沈宁看着白发苍苍不怒自威的老者,眼眶红了一圈。

这京城权贵的旋涡众人执棋都想做权利地位的胜利者,却无几人能够真正做到对这天下百姓感同身受。

楚皇后以云骁勇引燕老太君合纵,京都上下俱都以为国公府和燕老太君会是皇后一党的人。

而她在赌——

赌燕老太君和她父亲一样,是对这苦寒百姓感同身受之人。

只因她清楚。

如若她随太子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她的父亲沈国山,会亲自来了结她。

而这,就是忠心武将世家代代相传没入骨髓深处的家风!

“晚辈沈宁,谨遵老太君的教诲。”

沈宁低头颔首。

燕老太君笑了。

她假意和楚皇后一道,就是为了让帝后放轻戒备,关键时刻,再出手相助。

诚然,北幽城和太子一事,让燕老太君彻底对沈宁改观。

她国公府云家军助的不是沈宁,而是愿意为公道赴汤蹈火犹不悔的沈将军!

好在帝后相信了,否则朝堂之上,不会逼沈宁前往北部 。

而一切的分水岭、导火索和转折点,就在这军令状。

不仅要立下军令状,还要告示出去。

一旦如此,便不容更改。

潜藏在暗夜里热血不减的人,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出来,把帝后打了个措手不及。

元和皇帝高居御座,目光深邃地看着沈宁和燕老太君。

这一刻,彻底地失控了。

沈宁反将一军,直中要害。

元和皇帝有种被野兽蚕食皮肉深海吞噬头盖骨的无力感。

他望着沈宁年轻的面孔。

脑海里出现壮年时期的沈国山。

父女之间,不断地变换。

沈宁比之沈国山,多了一份狡猾。

是能屈能伸无所顾忌的狡猾,分明是个淡漠刚直之人,为了破局,她能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也能鼎山而立。

这一刻,元和皇帝心中忌惮,已是前所未有的浓郁。

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冲撞胸腔,置顶天灵盖,犹若雷霆铺展开来,直让他头皮发麻,杀心四起!

只因——

皇权,不容挑衅。

天家威严,不容臣子揣测和凝视!

“燕老太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此心上感神佛下可鉴九州之地,此番北部战事,有云家军,那我大燕的胜算又大了些,若能早些安定下来,北部百姓便可免受战乱疾苦了。”

元和皇帝掩下了万般的情绪笑着说。

燕老太君再度行礼。

朝堂之局,北部人选,皆已定之。

……

荣华宫。

楚皇后靠在软榻,闭目养神,华贵织金的绒毯披盖她的身上,睫翼轻垂,难掩青灰色带来的憔悴,丧子之痛让她面色发白无心施粉黛,眉头轻轻地颦蹙,小憩也不能完全松弛安心。

等到宫女带来前朝的消息,楚皇后正在喝一杯暖身的热茶。

“啪嗒——”

精致的茶盏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站起,整张脸,显露出了狰狞之色。

荣华宫的宫女们都匍匐在地不敢动。

主事嬷嬷安抚道:“皇后,太医说了,你当好好调养身子,每日喝些固本培元的药汤,不易动怒,伤了身就不好。”

楚皇后咬着牙,愤恨道:“这个老东西,竟然敢算计到本宫身上了!”

她以为自己是在利用燕太老君,殊不知,燕老太君才是那个执棋之人。

主事嬷嬷分析道:“沈家藏拙,韬光养晦,这朝野上下,有不少人是跟他们一条心的,这些人或许不多,但对大燕江山来说至关重要。只是,天下父母同心,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这燕老太君竟真的能做到铁石心肠,皇后,是我们棋差一步,算错人心了。”

沈宁颇具燕老太君年轻时的巾帼风骨。

楚皇后和嬷嬷在此之前不是没有商榷过。

只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燕老太君定然不会原谅沈宁的。

那几分相似的风骨,或许还会成为最憎恶所在。

而主仆二人最没想到的是。

燕老太君不只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心怀黎民能辨善恶以天下为己任的母亲!

“人心?”

楚皇后笑了。

她抬眸,看嬷嬷,问:“人心,能值几个钱?”

嬷嬷无声。

楚皇后闭上了眼睛,怒到深呼吸,胸口便如群山叠峦般地起伏。

她皱紧了眉头,心虚郁闷又躁得很,难以纾解开来。

“皇后又头疼了?”

嬷嬷关心不已,忙为楚皇后按揉两侧的太阳穴,“宫武宴后,娘娘就每日每夜的头疼,疼到整宿整宿睡不着,娘娘,你该爱惜身子,若太子殿下知晓的话,会为母亲感到伤心的。”

楚皇后两眼阴郁,“我儿不能白死,她燕老太君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废物,我儿可是日后的国主,岂能相提并论!”

“娘娘说的是。”

“听说,太子妃交代了太子的罪证,还辨自己是无辜之人?”

“太子妃为求自保,无所不用其极。”

“贱人,傍着我儿享受荣华富贵,而今竟还想独活,她应当下去给我儿陪葬,好好地伺候好我儿。”

“娘娘说的是。”

嬷嬷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行了个礼便退下去处理楚皇后交代的事。

……

另一侧。

“什么?云家军要去北部?”

兰贵妃扶桌而起:“还是燕老太君亲口说的?这燕老太君和楚皇后不是一道的吗?”

她无视掉心不在焉的九皇子,踱着步子贵妃长袍曳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走来走去,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当中,末了展露笑颜:“好啊,姜还是老的辣,皇后被那老太君摆了一道。”

燕长临陡然来了精神。

“母妃。”

他急切道:“沈家得道多助,在上京立于不败之地,我便能娶如玉了。”

兰贵妃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燕长临。

“长临,你身为皇儿,焉能绊在小情小爱之上。

是!沈家现下看起来经过今日朝堂必然是如日中天,但外强中干,有何用?

你当真以为你的那位父皇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沈家、云家的军令状,北部战事可不是单纯一个南岳国,南岳国的背后有武帝国,那等靠山岂是我大燕能够比的?

沈宁、云挽歌、东境十万军必然埋骨大燕以北。

届时,沈家又将何去何从?若是你沈家夫婿,你又将何去何从?”

兰贵妃摇摇头。

她这个儿子,是个恣意通透之人。

但身为皇家孩子,太过于恣意可不是一桩好事。

深宫之中,既无父子,更无兄弟,只有利益盟友。

“太子是沈宁亲手诛杀的,就死在新年子时,这把你父皇放在眼里了吗?你执意要娶沈家女,还是最不中用的那个,你要你父皇如何想?”

“那母妃认为,孩儿应当如何想?”

“太子亡故,东宫之位暂缺。”

兰贵妃眯起了眼眸,笑了笑。

她停在了九皇子的身边,俯首道:“长临,你是母妃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只有母亲,才会与你一心。你现在娶不了沈如玉,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你自己身为皇子无权无势。”

燕长临听出了母亲的弦外之音,眼皮跟着一跳。

“长临,记住母妃的话。”

耳畔,是母亲温柔如熏风的话语声。

“唯有登高,才能望远,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

“权势、地位、名利、金银、女人。”

“山脚下和山巅的风景不一样。”

“爬上去看看。”

“………”

燕长临抿紧了唇部,眼神幽暗,沉了下去。

他不晓得,这个冬天,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变故。

北幽城。

失踪的少女。

歹毒的尚书。

无道的太子。

再难回到从前风平浪静的上京城了。

哪怕他只想做一条小鱼儿,也会被大风大浪推着往前。

……

皇宫。

宫道之上。

燕长绝带着叶倾城匆匆而至,在半道就听说了金銮殿上的事。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我竟被李宗师给骗了。”

燕长绝遥望着金銮殿的方向,袖衫下的双手,紧紧攥起,又缓缓放下,兀自低语:

“这样也好。”

混乱,才显真章。

暴风雨真正的来临,才会出现新的转机。

前朝后宫,如今的注意力都在沈家之上。

又何尝不是一桩好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东宫之位悬空,上元未过,元和皇帝就一下损失了两位儿子,彻底打破了过去的制衡。

而退朝后,众官出了金銮殿,无不是议论纷纷,多加贺喜。

“沈大元帅,沈老战神,恭喜恭喜啊。”

何侍郎拱了拱手,仿佛沈家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沈宁面无表情冷淡如霜:“何大人说笑了,边关战事要紧,百姓血肉尚在战火之中,何来的恭喜?难道何大人觉得,边关战事是一桩喜事?”

何侍郎神色僵了下。

“沈大元帅少年英雄,巾帼不让须眉,何侍郎兴许只是觉得沈大元帅你过于优秀了。”方文宣从后侧走来,平静地道:“沈大元帅,这就言重了。”

何侍郎忙点头。

“大燕群英荟萃,贤才云集,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国,优秀之人比比皆是,沈宁谈不上,只是空有一腔孤勇之气罢了。”沈宁淡淡接了接话。

沈国雄在旁边心急如焚,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跟沈宁谈。

奈何那些个碍眼的官员把他家侄女围得水泄不通,让他这个亲大伯都挤不进去,烦得要死还得维持德高望重的风度,便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地闷哼了几下,怎知无人管他,一心都在沈宁的身上,这可把沈国雄气得够呛。

“沈老战神,后继有人,好!”

方文轩甩了甩官服袖袍,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何侍郎等人连忙跟上。

当人群逐渐地散去,沈宁看着燕老太君,相视一笑。

她不多言,只面朝燕老太君,弯腰作揖。

云骁勇心思不正,必被株连。

她敬燕老太君的爱民之心,敬这一份先人后己的大义。

毕竟。

理是这么个理。

凛然之话谁都会说,但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燕老太君是真真切切地表里如一。

“行了。”

燕老太君说道:“你沈家麒麟意志后继有人,我国公府的斩骨刀也不遑多让。”老人看向了沈国山,“沈国山当年我不如你,没能夺得战神名号,但这天下和万里河山,镇守厮杀都是后辈的,新战神是继而沈姓,还是花落我国公府,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是好将才,有浩然之心,磊落之德行,在哪家府邸,都是一样的。”

“漂亮话还是你沈国山会说。”

燕老太君道:“得此麒麟女,老身我是不信你沈国山没有半点儿的骄傲。”

沈国山从容微笑,“都是小宁分内之事,她应当的。”

“哼——”燕老太君不愿与之交谈:“沈老兄,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持’。”

尾端二字,特地咬字加重了音。

沈国雄眼见能与沈宁说话的机会,哪知陈喜公公去而复返。

“沈大元帅,皇上这边有请——”

又是传召御书房。

比之先前,这次还是一样的龙潭虎穴。

君臣二人,在撕破脸和制衡之中。

“沈大元帅,跟洒家这边走吧。”

“有劳陈公公前方带路了。”

“……”

沈国雄看着远去的侄女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他这大伯,还没说什么呢。

末了,又浮现起了担忧之情。

今日沈宁之做法,不亚于狠戳元和皇帝的脊梁骨。

等到宫门之外,上了马车,沈国雄道:“燕老太君今日倒是出其不意。”

“嗯。”沈国山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小宁已是兵马大元帅了。”

这会儿,沈国雄还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跟着感叹:“俗话说,岁月是把不饶人的杀猪刀,你我生在世俗,悬刀之下,如履薄冰,好在,孩子们都大了,或有小吵小闹,大是大非前倒也能独当一面。”

“今年的冬天有些冷。”沈国山掀了下厚实的帘子,冷风灌了进来他立马又放下,“小宁都是兵马大元帅了。”

沈国雄:“…………?”

他有时候会忽然觉得,这名震大燕的二弟,有时比那脑子糊涂的三弟还要离谱几分。

“国山,为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抑在心里好多年了,而今想请你解答。”

沈国雄神情专注认真,望着对方的眼神,正色道。

“大哥直言便是。”

“国山,为何,同样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怎么为兄就是长子。”

“?”

“你一贯争强好胜,不当长子,是因为不想当吗?”

“………”

沈国山觉得。

这老大哥。

比脑子不好的沈国海还叫人无语。

兄弟三人已是白发生,凑不出个和谐成熟。

车轱辘轧过薄雪,留下不断延伸的长长痕迹。

马车并未直接回沈府,直奔周老丞相,还顺带把骁骑大将军周永顺等人给喊了过来。

“不回家,你去丞相府做什么?”沈国雄问。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沈国山道:“去看看周相国的老寒腿好些了吗,顺带拜个年。”

下马车前,还特地跟沈国雄说了一句:“异姓的手足兄弟之情,你不懂。”

沈国雄的脸色当即黑了下去。

他着实不懂适才朝堂见过,怎么就“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了呢。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那兵马大元帅上了吧。

沈国雄无奈地笑了笑。

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幼稚。

能不能学学他这个长兄,虽然武学一般,但就一个稳重了得。

至于沈宁被元和皇帝传召之事,沈国山是不着急的。

现下,沈宁有了一搏之力,元和皇帝哪怕是抓心挠肺的难受,也只能是举棋不动了。

……

御书房。

君臣相顾无言。

只有几盏烛火,晦暗不明,似有杀机暗伏,静谧地流动着眼睛看不到的危险。

“小宁,你在怨朕?”

“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沈宁立在桌案前,不再是曾经的做低伏小。

她便这样站着,目光灼灼,澄澈如一江水,直视着元和皇帝的眼睛。

“臣不想,也不敢。”

元和皇帝闻言,却是轻笑出声。

他只抬了抬手,便见四面昏暗,走出了手执锋刃的黑衣之人。

沈宁眸光微闪却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自从长街前在张霁眼皮子底下武学有所晋升后,她的感知能力,愈发之强了。

她侧耳听——

出现在四面的黑衣人,共有五十之数。

内力厚实,有雄浑之气。

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若元和皇帝不愿她走出这御书房,锋刃之下,她必能成为一滩血水肉泥,全凭当今圣上一句话的事。

沈家藏拙,元和皇帝又何尝不是在藏锋,私下训练培养着究极厉害之人。

锋刃逼近。

四面八方都是。

无数敌意,充斥着御书房。

这偌大的御书房,顷刻之间如逼仄狭小之地,让人呼吸不够顺畅,心脏有所不适般微微窒。

此刻,危机四伏于静悄之中,元和皇帝高座御座,手里端着一杯不冷不热口感适宜的茶,如局外的旁观人般,看这一出才拉开序章的好戏。

一把把锋刃,抵在了沈宁的身上。

宛若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尖锐的地方,冰凉凉的,刺激着沈宁的肌肤。

她依旧站着,平淡地看向这位君王。

“砰——”

元和皇帝喝完了一杯茶。

茶杯压在了桌上,他目光幽冷地看向了沈宁,一字一字,缓声说:

“沈宁,战火硝烟之事,非你一人能及,朕给你一个机会。

现下,当众悔之军令状,把你说的话收回来。否则——”

元和皇帝目光深邃,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危险之气悄然弥漫,一道道锋刃映着烛光闪耀寒芒,随时能把沈宁这凡尘的血肉之躯捅成了筛子。

烛火幽幽,忽明忽灭。

深宫之中,这御书房处处精致华贵。

黑暗下宛若是吃人的野兽,逐渐地吞噬着每个有着不臣之心的人。

而这,是君臣之道外,元和皇帝第一次拿出自己的锋镝,毫无顾忌,直面沈宁。

仿佛他一声令下,沈宁会被当场开膛刨腹取出那鲜活的心脏贡献给这位国主。

“说出之话,如泼出之水,沈家不出言而无信之家主,大燕也不会出一个贪生怕死的将军。”

一道道锋锐寒光之下,沈宁站得笔直,如青山劲松,端沈家铁骨,铮铮之气与窗外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遥相呼应,比那道道锋芒还要犀利入耳。

她一人, 直面帝主怒气和四下杀意。

她抬眸,直视元和皇帝的眼睛,朗声道:“陛下,臣沈宁恕难从命。”

“哪怕是死?”元和皇帝问。

“哪怕是死!”

“沈宁,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元和皇帝拍桌而起,雷霆之怒让旁侧的陈喜不敢抬头。

他的眼睛里冒着烁光,看着沈宁宛若看一个死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铿锵之声响起,沈宁眼底尽是一片肃冬严寒的凛然之气,周身气势大开,锋芒外放,落在元和皇帝眼里,倒真像是一个合格的将才了。

“那——”

元和皇帝挥了下手:“杀了她。”

黑衣人抬起锋刃,一道道锋刃用尽全力从高处往下猛地砸。

俱都对准了沈宁。

沈宁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不动一下。

她便站在这里。

是生是死,一身正气。

这才是她,沈家,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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