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僵尸?(1)
陆明是只僵尸,混种僵尸,什么意思呢?就是他的父亲是人,母亲是僵尸,在人和僵尸混居的S城原是不可能发生的,但他父亲陆良是警探,准确的说,是被开除警局的前警探,所以他巧妙的利用法律尚未完备的那段时间逃脱制裁,带着他的僵尸母亲逃到偏远的Y城,随后史上最严肃的隔离法颁布,按陆良的说法,陆明有可能是最后一只混种僵尸。
表面上,陆明和普通的人类一模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深藏在自己内心对人类鲜血的渴望,这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浑身上下每一处神经末梢都泛着阳光的温度,还有……,还有可怕的后果。
小的时候,陆明养过一条狗,那是一只特别活泼的小狗,在陆明三岁的时候,它撞倒陆家七岁的邻居,陆明在后院第一次闻到人类血液的香味,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在小狗(邻居)身边,无法忍耐的在男孩受伤的手上舔了一口。
一口!仅仅是一口,他被陆良拎在半空中,后背对着邻居惊恐的脸,他听见那个男孩子战战兢兢的说,“叔叔,他咬我,还吸我的血 。”
陆良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明意味的威胁,“这条可恶的狗,我晚上把它煮了给你报仇。”
“叔叔,不是的,”男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是陆明,是他……。”
一包糖果和两个水果抚平了那男孩子的疑惑,他带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回了自己家,陆明则被陆良关在后院的工具房,他在水池上的镜子里看到全新的自己,明黄色的眼眸在阳光中,瞳孔缩成一条狭窄的缝,尖厉的牙齿闪烁着冰冷的光,浑身上下的肌肉鼓起,心脏急促的跳动,庭院里的一切,包括草地上虫子游动的声音都尽收耳底。
随后陆明昏过去,直到深夜才醒过来,陆良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两个血袋,这是陆明第一次喝人血,陆良高价从黑市买来的,这将成为他此后余生主要的口粮。
喝完那两袋血,陆明作为僵尸的隐藏身份完全启动,他五感惊人的敏锐,学习能力一日千里,他没有上过幼儿园,那个时候他的自我克制力还无法让他与人类和平共处,直到小学三年级,他才能完全克制自己嗜血的欲望。
虽然智商超群,但为避免引起人的注目,陆明总是按陆良的要求在学习时摆烂,成绩不上不下,马马虎虎,和人打架也是七打三胜,力求不引人注目。
平平安安的混到高中,按人族的法律,陆明有两个选择,一是考上联合大学,到S城去,二是在Y城找一份工作,陆明想都没想,就放弃上大学的选择,这个时候,长期的操劳,陆良的身体已接近崩溃,他那间小小的名为神魔的侦探事务所,濒临倒闭,如果到S城,最实际的问题就是钱,然后是没人照顾陆良。
白天陆明打杂工,晚上帮陆良去查一些小案子,说是小案子,其实是陆良能够接到的,也只有这种偷鸡摸狗的案子。
半年之后,陆明终于存到足够的钱把侦探事务所进行最简单的修缮,其实这是陆良带他们逃到Y城后,找到一幢没人要的破房子,上下两层,上面住人,下面办公,老旧残破,随着风吹日晒,房子越加的摇摇欲坠,如果再不修理,估计这幢破房子就会倒塌。
一个月后,加固后的房子没有旧貌焕新颜,从外观上看,和以前没有差别,只有住在里面的人知道,房子的地基已经加固,摇摇欲坠的墙壁已经加固,残破漏雨的屋顶和窗户已经修好,再加上陆明从城里捡回来的各种家具和家电,这已经比从前舒适很多。
但是修理房屋的支出大大超出陆明的预算,因为在修理的过程中,不停的发现新的需要修理的项目,再加上为节约人工费用,陆明停止打工,事务所也没有再接案子,只出不进的日子令陆明债台高筑。
送走拿钱的工头,陆明关好门,提起厨房外面的地板,灵活的跃进地下室,这里是陆明最后的希望,他家很多暂时用不到的东西都扔在这里,陆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能从垃圾里找到一些能换钱的东西。
没有开灯,陆明的眼睛在黑暗中比灯下更敏锐,他刚刚落地,就听见前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听上去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陆明只得沿着楼梯回到地面,刚刚关上地下室的门,就响起很有礼貌的敲门声。
拉开门,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老人,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城中的中产,这是神魔侦探事务所很少接到的优质客人,不知道他们这次来,是找猫还是找狗。
两个老人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陆明,“这里是神魔事务所吗?”
“是的,”陆明一边把地上没来得及收好的施工垃圾移到一边,一边把两个老人带到客厅,看到壁炉的火光,他们似乎安静下来,陆明这才想起,刚刚忘记开灯,这两个老人应该看到自己明黄的眼眸。
借着倒水,戴上伪装的变色瞳片,老人看到在灯光下,他的眼睛仍然是黄色,神情立刻放松,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女儿,她失踪十天,警察局不肯立案,我想请你帮忙找到她。”
照片上是十七八岁红头发的少女,圆圆的脸站在两个老人身后,笑得很甜,左手背上有个六芒星的刺青,脖颈处挂着一条银制的十字架。
无论怎么看,这个女生都很正常,可是无论怎么看,陆明都觉得这个女生处处都透着诡异,尤其那双碧绿色的眼眸,而两个老人都是人类纯粹的黑眸。
“这是你们的女儿?”陆明指着女孩儿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个老人,“她真是你们的女儿?”
局促的母亲有些紧张,“事实上,她是我们的养女,有合法的收养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