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万物有灵

第80章 万物有灵（求订）

圣吉列斯缓缓起身，干涸的平原在她脚下四面八方蔓延，一眼望不到尽头。

恒星的光芒明亮又炽热，天空中没有一丝云雾的遮挡。热风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吹来，细细密密的砂砾吹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还有一部分沙子留在了蓬松的金色长发间，让圣吉列斯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预言天赋。

有时候会不受控制的带着她经历许许多多的幻象。

在大部分情况下，这些幻象都显得十分虚假，能够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和现实之间的区别，如同一场深沉却清晰的梦境。但也有少部分的预言，其所形成的幻象十分逼真。

不论是光芒的变化、空气中稀薄的氧气、热风吹过砂砾击打在皮肤上的触感等等，都和现实别无二致，如此的清晰。

有时候连圣吉列斯都怀疑。

自己到底是处在虚无缥缈的幻象当中，还是真的因为某种特殊的力量回到了巴尔上。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回到这里了，有了之前的经验。

圣吉列斯很快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她赤着脚。

向前跋涉，浅浅的脚印很快消失在无止境的风沙中。

这座沙漠的中心是一座古老神秘的祭坛，遍布裂纹的巨大基座上九根石柱冲天而上。

它们是如此的高大，以至于从远处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就像是九根消失在湛蓝色天穹上的笔直黑色细线。

进入祭坛，出现在圣吉列斯面前的是五对大概一人高的小型石柱。

左侧的石柱上方雕琢着黑色的荆棘王座、而另一边则是双翼撑开的金色天使。

上面的每一个雕塑都美轮美奂、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代表着艺术和美的巅峰。

十根石柱组成了一道小型的仪式长廊。

圣吉列斯迈步向前，脚下的石板被太阳暴晒却并不酷热，反而带着丝丝凉意，如同上好的美玉。

当大天使的双翅掠过最后一排雕塑，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鸣的炸响声。

唰！

她像是在坠落、剧烈的失重感出现在意识当中。

头顶天穹在急速拔高，以至于视线尽头出现了星球弯曲的弧线。

无垠宇宙在她面前揭开了一角，巴尔的两颗卫星自漆黑天幕中飞速划过。

闪电交响，雷霆轰鸣。

毁灭天使和守护天使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永恒的战场之上。

祂们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个永恒。

可如今平衡却在发生改变。

在第一次来到这座祭坛上的时候，漆黑的毁灭天使占据上风。

而现在，随着军团的重聚、一颗颗星球在圣血天使们的奋战下得到解放。金色的守护天使也在从这些战争当中汲取力量。

“你无法拒绝我们的力量。”

守护天使挥手洒出一片金色的光芒，光芒化作一挂璀璨的星河，在毁灭天使的战甲上点燃毁灭的原子风暴。

头戴兜帽、双翼漆黑的毁灭天使闷哼一声，似乎在刚才的交手当中受到创伤。

但祂不以为意，祂扯下一片漆黑的夜空化作披风裹在自己身上。

毁灭天使的身影短暂的从圣吉列斯的目光当中消失不见。

当祂重新回到战场上的时候。

已经是在守护天使的身后，手中长剑朝着金色天使的脖颈砍去，却被对方反手用臂铠挡住。

长剑和金色的铠甲相互碰撞，又是大片的火星迸发而出。

这两位天使，每一个都身高超过万仞。

祂们武器碰撞所爆发出的异象也是惊人。

成片的火花犹如陨石天降，在猛的一刹那间圣吉列斯以为巴尔会毁灭在两者战斗的余波当中。

“祂暂且占据了上风。”毁灭天使阴冷的笑着，“但这不会是永恒，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我。时间对我们来说就是一本可以随意翻阅的书，在一万年后的未来，你所建立的帝国将只剩下愚昧、疯狂还有绝望。”

祂将一部分画面呈现在圣吉列斯面前。

那是一万年后的未来。

巨大的裂缝撕裂了整个银河系、阿斯塔特们在自相残杀、无以计数的虫群从天而降、从古老墓穴当中复苏的死灵……

“这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是成千上万条道路当中的一条。”圣吉列斯不为所动，她轻轻摇头，平静的开口道：“即便是事情的结局当真如同你所揭示的这样糟糕，那我们更应该加倍的努力，给后人们留下更多的希望。”

“哼！”

毁灭天使嗤笑道，“伱的言语欺骗不了你自己，你会为你子嗣的凋亡而流下眼泪。”

“但不是现在。”守护天使挥舞剑刃，猛烈的向前发动进攻。

“接受我的力量，去创造更多的可能吧。即便是最深沉绝望的黑暗当中，也会有一缕代表着希望的曙光。”

“这份力量，名为万物有灵…”

守护天使的声音变得微弱，剧烈的失重感再次出现在圣吉列斯的意识当中。

她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睁开眼。

发现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红泪号深处的密室当中。

舰船已经驶入了亚空间，盖勒立场全功率运转发出的嗡嗡震动感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地板都能轻松察觉到。

圣吉列斯松了一口气，引擎的声音有些吵闹，却让她有种活着的感觉。

她摊开自己的手指。

才发现上面沾染着少许晶莹的汗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光滑柔软的丝绸长袍都贴在了皮肤上。身体的曲线清晰可见，有些地方甚至能隐约间看到下方冰白的皮肤。大天使摇摇头，对自己现在的状况不以为意，她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毁灭天使揭露的预言当中。

预言是一把双刃剑。

有时候你所看到的景象只不过是陷阱，如果完全相信预言所呈现出来的内容最后只会招来愚昧的毁灭。

可是……

那画面中的景象实在是骇人听闻。

人类帝皇的伟力无穷无尽、不可揣摩，伟大远征节节推进所向披靡，一颗又一颗星球重新回到人类的统治当中。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摧毁父亲所建立的这一切。

她想到了在巴卫二上见到的那个坐在黄铜王座上的可憎神明。

那猖狂的咆哮声还在她的意识当中回荡。

当遮天蔽日的血红色大手朝着她抓来的时候，在某一瞬间她心底涌现出绝望的情绪。

会是祂吗，或者是某些类似的存在。

可祂们的力量似乎很难影响到实体宇宙。

还有那些怪物。

数量无穷无尽的狰狞异兽、从古老墓穴当中复苏的金属亡灵。

它们又是从何而来。

她从未在官方的记录当中见到过相关的信息。

“不论如何，要趁着一切事情发生在不可挽回前多加留意。”

大天使告诫自己。即便是基因原体也并非是无敌的存在，宇宙当中的危险和潜藏的黑暗实在是太多太多。

别的不说。

单单是不久前遇到的那只野兽皇帝。

就拥有和基因原体正面作战，不落下风的强大实力。

而那颗古怪狰狞的战斗月亮其破坏力更是远远超过代表着帝国常规武器巅峰的荣光女王级战列舰。

“着眼于当下！”

圣吉列斯将自己的思绪从那些可怕的幻象当中收回。

她的呼吸平稳下来，集中注意力放在守护天使的赐予上。

这是一种新的能力，圣吉列斯将其理解成一种特殊的视角。在跳帮战斗月亮的时候，她便无意识间进入到这种状态当中。

白蚁突击钻在那场战争当中爆发出连它的创造者伏尔甘都感到惊讶的能力。

为这场战争的胜利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而现在。

当守护天使的馈赠和圣吉列斯完全融为一体的时候，她便能够仅凭借一个念头，自然而然的再次进入到这种视角。

她甚至完全能够将其当做一种被动能力，让它长时间的发挥作用。

她瞳孔微微收缩，一道看不见的灵能光芒犹如水流般在金属和石头上泛起涟漪，飞速扩散，在呼吸间便笼罩了整座荣光女王级战列舰。

她开始观察。

看到龙骨沿着巨大的底座向外延伸。

它由工艺世界被称作灵骨的活性材料制作而成，上面镶嵌着灵锔（psycurium）、黑色琉璃、电气石和绿玻陨石；

她还看到了龙骨上铺满黑色大理石的长廊。

长廊上方悬挂着巨大的金色华盖、华盖上是各种和谐与不和谐、对立又交错的诸多条纹法则；

阿密特和加奈特两位连长率领着自己队伍的成员在走廊上巡逻，亚空间中航行是件危险的事情，即便是盖勒立场也不能将所有的危险隔绝在外。

实际上，透过穹顶的琉璃玻璃。

天使能察觉到许多形形绰绰的魑魅魍魉在奔跑尖叫，这些都是纯粹情感汇聚在一起诞生而出的亚空间生命。

它们当中有的饱含恶意、有的则是满怀好奇心、其中的一小部分甚至代表着勇敢、善良、忠诚等正面的品质。

毁灭天使说的没错。

亚空间是现实宇宙当中的一面镜子，它其中的力量原本是不分善恶的。

但最终，在某一场足以毁灭整个银河系的可怕战争当中，亚空间被污染了。

疯狂的情绪犹如漩涡般汇聚在一起，某种可怕的存在从中诞生而出。自此亚空间开始变得危险、对现实宇宙当中的一切都饱含恶意。

她的灵能继续向外蔓延，来到红泪号的最深处，盖勒立场和引擎核心所在的如同深渊般宽广的大厅当中。

一排排滋滋作响的静滞发生器、古代科技制造的能量调节阀、和灵能放大器围绕着巨大的能源核心在全功率运转。

穿着猩红斗篷，站在粗大电缆身旁的机械统合会成员正在忙着操纵这些嗡嗡作响的机械。

万物皆有灵魂。

在天使此刻的视角当中，红泪号上的每一台机械都有着自己的灵魂所在。

这些繁多的灵魂组合在一起，便是红泪号的机魂。她将自己的意识和红泪号合二为一，仿若是奏响一片和谐的乐章。

红泪号中的每一台机械零件都在最大程度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欧姆尼赛亚在上，齿轮在歌唱！”

动力大厅当中。

机械统合会的贤者将自己的机械手臂从眼前的操作台上挪开，他用一连串闪烁的二进制代码高声赞颂万机之神的伟力。如果他现在还有泪腺的话，想必一定会流下激动的热泪。

——

与此同时。

铸造世界科西拉。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但在机械教舰队的支援下。科西拉世界很快回到了正常运转的轨道当中。

整座世界被笼罩在星球上空的橘黄色火焰云分成了上下两层。

上层的外太空当中是切切实实的“船水机龙”，无以计数的机械教舰船、运输奴工的殖民船、从附近资源行星中而来载满货物的矿船以及前来补充战争资源的远征舰队挤满了星空的每一片角落。

从远处望过去，这些形形色色的星际飞船就像是一条闪亮的银白色丝带。

而在火焰云下层，铸造世界科西拉星球的表面则呈现出和繁华星空截然相反的景象。

第十八军团和兽人间战争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一望无际的荒野上还残留着兽人报废的垃圾战舰。

在这片荒野的西北部。

是一道贯穿了整片大地的巨大峡谷。

峡谷被各种巨大的工业设施给填满，林立的漆黑尖塔和灼热的熔炉犹如钢铁森林般从峡谷底部深处，刺入苍穹，某些最为高大的建筑甚至能够在外太空表面看到起悚人的倒影。

科西拉世界的铸造将军塔尔基斯·布莱洛克正在焦躁的等待。

他在等待欧姆尼赛亚之女的到来。

从外表上来看，身披猩红色长袍的塔尔基斯已经看不出多少人类的特征，他更像是一台用金属搭建而成的、爬行的钢铁巨龙。他身高超过三米、手持铭刻着欧姆尼赛亚骷髅齿轮标志的权杖、背后闪烁着电光的密集金属缆丛中生长出七八道机械爪。

他不需要呼吸，因为万机之神的力量在他的钢铁之躯当中流淌。

但现在，这伟大而温暖的力量遭到了阻碍。

那些该死的兽人破坏了他的躯壳，他引以为傲的身躯变得不再协调。

就像是巨石堵塞了溪流一般，在那场战争结束之后，他的身躯变得晦涩，数字逻辑运算单元不再犹如往常一样得心应手。

欧姆弥赛亚的一部分荣光从他身上离开了，这或许是他失职的惩罚。

身体的损伤再加上繁忙工作带来的压力，夺走了塔尔基斯一贯以来的好脾气。

欧姆弥赛亚之女的到来更是让他感到焦躁不安。那些贪得无厌之人，只会想方设法的从他这里掠走更多。

按照帝皇和火星机械教签订的协约。

他需要满足欧姆弥赛亚之女的要求，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味的妥协。

在协约的框架范围内，它有着许多可以操作的空间。如果欧姆弥赛亚之女的要求太过贪得无厌，那就不要怪它阳奉阴违。塔尔基斯哼哼唧唧的在心里想着，背后的几根金属触须来回舞动。

他已经做好了顶撞、甚至是发生冲突的准备。

然后——

随着猩红色风暴鸟撕裂峡谷上方腐蚀性的工业云雾，欧姆弥赛亚之女降临他的王国。

光芒笼罩四野，驱散黑曜石大厅中深沉的黑暗。

当被那光芒触碰的刹那，塔尔基斯突然愣住。

有点卡文，主要是对机械教了解的不多，查了半天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