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神探难糊弄

他的目光紧锁着她的脸。

就像是x光线，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这样突来的咄咄逼人的提问。

没有心理准备的人，肯定会瞬间紧张。

孟湘依几乎是心脏猛地一跳，脑中顿懵，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他喜欢冷暴力。”

马严谨审视着她。

目光如尖刀般锐利，孟湘依感觉自己呼吸都快停了。

旁边的新警察见孟湘依被自己师傅反复盘问，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有些可怜。

他有意为她说好话：“师傅，下个地方再不去怕是要关门了。”

“哦，这么晚了吗？”

新警察点点头。

马严谨收起那股气势，懊恼的啧了一声：“大概是年纪大了，时间观念也变差了。”

说完，他冲孟湘依微笑道：“还请孟老师别嫌我啰嗦。”

孟湘依干笑两声，哪敢去指责他。

马严谨收起笑，目光落在孟湘依的脖子上，意有所指：“孟老师要是想起什么，随时跟我联系。”

孟湘依浑身一绷，表情差点失控。

幸好，马严谨说完这话，就带着新警察离开了。

孟湘依在门口站了许久。

听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慢慢回到桌前坐下。

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现在才觉得后怕，额头冒出虚汗。

要是马严谨这会儿去而复返，一眼就能看出她神色不对。

马严谨最后一句话，如同高手出招，来得快准狠。

在他面前，孟湘依所有花里胡哨的招式都只是一个笑话。

马严谨早已看穿一切，只是没有把事情往玄学方面想。

算孟湘依运气好。

她从抽屉里拿出镜子，往脖子上照了照。

淤青虽然淡了不少，但仍有痕迹。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绝对逃不过一位老警察的眼睛。

而且他们刚才对话时，还坐得那么近。

马严谨一定看出来，她脖子上的痕迹是勒痕，而且还是男人的手。

马严谨知道孟湘依对他有所隐瞒。

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追问这事。

而是让孟湘依想清楚后，自己去联系他。

孟湘依心力憔悴的叹了口气。

此时她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去圆这个谎。

想要对警察撒谎，还不被看出来。

对于她来说，真的太难了。

唯一能打破这个困局的办法，只有周渠完好无损的回来。

但孟湘依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办公室另外两名老师，本想八卦几句，结果见孟湘依愁眉苦脸的样子，只好作罢。

天色越来越暗，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

校园里几乎没几个人了。

孟湘依猜测，韩俊多半是敷衍了班长，自己再等下去也等不到。

随即，孟湘依背上包，锁好办公室的门，往教学楼外走。

天气预报显示，今夜有暴雨。

空中雷云密布，比平时要昏暗许多。

道路两旁的室外灯早早打开，夜间的灯光，吸引了不少飞蛾。

夏季的空气，即便是入了夜，依旧有些沉闷。

孟湘依心情烦躁的走在路上。

她仰头看着，天空像是有黑龙在云层里滚来滚去，发出一阵嗡嗡声响。

似乎雨就要落下来了。

孟湘依正要加快脚步。

突然，旁侧的花圃里的杂草悉悉索索的动了动。

孟湘依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原本以为是学校里的流浪猫或是流浪狗。

谁知，竟从里面窜出一只粉色的长耳兔。

它清亮圆润的黑眼珠子，直勾勾的盯上孟湘依。

它没有逃跑。

像是把孟湘依当作了救星，拼尽全力朝着她蹦了过来。

然后啪嗒一声，闷头栽倒在她脚边。

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兔子伤得很重，满身的血，染红了粉色毛发。

两只耳朵全是残缺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凶猛的东西，咬得血肉模糊。

孟湘依瞳孔一缩，想起一个本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

“韩俊？”她弯腰摸了摸兔子的后背，“你是韩俊吗？”

兔子闭着眼睛，微微喘气，浑身发抖。

它没有给孟湘依半点回应。

孟湘依好歹也是名老师，抱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喊学生的名字。

此时的场景有些可笑，

要是有人路过，可能会觉得她疯了。

只有孟湘依自己知道，她宁愿猜错了，也不希望这兔子真的是韩俊。

如果真是，她又该怎么办？

总不能将他送宠物医院去吧？

孟湘依踌躇辗转，在原地踱步，最后还是弯腰去抱兔子。

刚把兔子抱进怀里的瞬间，眼前白光一闪。

受伤的兔子化成了一缕玫红色的烟雾，咻的一声，朝着远处飘去。

孟湘依来不及多想，下意识跟上。

那烟雾似乎有意等她，一路飘，一路停。

直到把孟湘依引到了学校的一块废弃用地。

越往那个方向跑，孟湘依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那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鬼蜮。

也是有明文规定，禁止踏入的地方。

鬼蜮这个名字，是从学生们中流传出来的。

那里位置偏僻，堆放着破铜烂铁，还有一些置换下来的腐坏桌椅。

在一堆杂物中间，修了几间蘑菇状的小屋，墙上粉刷了一些卡通图案。

可爱童真的建筑，却因年久失修，变得锈迹斑斑、灰尘扑扑。

看着就像是两个极端的融合。

打破了常人心里该有的固定思维，使人看着心里发毛。

除了学校的后勤工作人员，其余人一般不会到这来。

就算是后勤工作人员，也只敢在白天来。

且是来了就走，绝不久留。

因为有人亲自验证过。

凡是到这来的人，都可能就会沾染上死亡气息，一周之内非死即残。

以那几栋卡通小屋为圆心，遭受厄运侵蚀的程度，以放射性范围往外扩散，逐步减弱。

前几年，有胆子大爱冒险的学生，曾组织过试胆活动来这探险。

他们在几间蘑菇小屋里拍照合影，还把那些桌椅板凳翻来覆去的看，叫嚣着让鬼出来给他们开开眼。

结果从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一直没发生什么恐怖事件。

一帮血气方刚的少年悻悻而归。

有人回去后，还在校园论坛发帖：“我帮大家试过了，鬼蜮是假的，根本不会有厄运发生，建议学校别浪费土地资源，把那块空地好好利用起来……”

后续评论里，有人觉得遗憾，有人觉得庆幸。

第二天一早，学校保安巡逻日常巡逻。

临近教学楼，他隐约看到教学楼外的阶梯上，乌压压的坐着好几个人。

他们腿挨着腿，肩膀挨着肩膀，头搭在身旁人的肩头，横向坐成一排。

保安拿起电筒晃了晃，发现那些人都统一着装，身穿校服。

短发长发都有，全是学生。

当时才凌晨五点，天都没亮。

依照保安的经历，觉得这么早来，一般都是作业没完成，赶来抄作业的。

于是，他拿着电筒走进：“别在这坐着，地上不凉吗，要是写作业就回自己教室……”

当几个学生的面容变得清晰之后，保安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