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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个人番外:失温

(抱歉,今天睡得不是很够,整个人很困,番外凑个更)

“你们在干什么。”压抑着怒气的清冷音色不复往日那般平稳,他的语气冷得似是极地永冻的冰。

被兽群围困的小孩张开眼下意识望去,正看见克劳德迈开步子。但皮特芬只觉得脖颈上忽然一痛,鲜血涌出带走了意识,最后他只听到两声惊叫和一道充满恶意的辩解:

“哎呀,手滑了。”

很难说当克劳德走出屋子后看见这一幕究竟是什么心情。

被围困住的向日葵、四肢发达的暴民、浓重的血腥味,以及……

遍体鳞伤的皮特芬。

血色乍现,恶意的话语刺耳。

身体比尚未反应过来的大脑更快,没来得及考虑什么克劳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自那群从看见他开始就格外惊讶的植物手中夺过皮特芬。

少年撕下内里衬衣的布料给那狰狞的伤口做了初步包扎,但仅算得上是聊胜于无。

克劳德在这个瞬间失去了往日里应有的冷静,他咬着下唇将幼弟搂在怀中,顶着那浓郁的血腥味抬头,目光凶狠得似是要择人而噬。

艳红的鲜血浸透了他的外衣,然而他并不在意,他只是仔细地看过了在场所有植物的面貌,口中无声念过些什么。

“…克劳德啊,那个,”有谁带着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嘲弄,又或者单纯只是狡辩的笑意开口,“我们只是想替你们教育一下这小家伙…哪知道他上来就咬人呢。”

咬人?克劳德的手紧了紧。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未免不要太好,皮特芬要是放开了咬人,在场的植物还能站着说话的不知道有几个。

“就是!”

嘈杂的应和声响起。

“而且他不是还偷了你的武器吗?”

“还带坏向日葵家小孩!枪还在人家手里握着呢!”

自以为是。

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们就是针对着皮特芬去的?真当他不知道他们肯定是故意堵在这条路上的?

这条路可是去找屋主的必经之路。怕不是算好了时间想让他出来之后看到自己弟弟的尸体,然后为此感到无能的愤怒。

只可惜,他比他们更了解铲子,所以能更快脱身。

克劳德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只是起身,走到向日葵身前。

“他们在说谎!”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带了点哭腔,向日葵的金发闪烁着微光,暖金色的光芒聚拢着落在皮特芬身上。

少年寒冰的目光落在向日葵手中冰蓝枪械之上,似是明白了什么,他回身,清晰吐字:“拿好,跟上。”

没有什么迟疑,芙维尔因为受到惊吓而显得有些苍白的指尖握住了冲锋衣的衣角,小向日葵紧随着冷着脸的寒冰射手自兽群中穿过,无人阻拦。

“豌豆家会记住的。”少年没有回头,然而一字一顿的话语分明显得格外冰冷,且掷地有声。

一路无话。

离开那群暴民之后,克劳德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着。但逐渐收紧的手、抿得发白的唇、以及眉间从一开始便未曾平整过的沟壑,无不显示出主人的担心与焦虑。

此刻,他什么都听不见。

怀中人的生命仿若正随着时间与体温的流逝而一点一点的逝去,又随身侧不断闪烁着的暖金色光团而稍稍回升些许温度,之后则是更为寒冷的死寂。

他从不觉得寒冷有什么可怕之处,然而现在他却宁愿投身烈阳。

……如果这个行为能让皮特芬的生命体征回升的话。

克劳德的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没由来的,少年寒冰想起了家中那个第三小的兄长——戴博。虽然克劳德时常故作严厉地告诫他“冷静”,然而在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他也曾羡慕过戴博的直爽率真和毫无遮拦。

很多时候,比如现在,他会想,如果他表现的像戴博一样,如果他表现的足够强硬,是不是那群人就会心生忌惮?是不是他们就不敢拐着法子来试探他的态度?

克劳德仍然没有停下他的脚步,然而生平第一次,少年寒冰的眼中出现了深切的无助和迷茫。

到医务组的路程如此漫长而遥远,克劳德觉得他好像要花一辈子去走完这段路。怀中人的生命体征依旧忽上忽下,就如同他此刻的心跳。

“找人?”

开门的是阳光菇,他精神萎靡,一头铂金色的短发杂乱,身上没有穿着那件值班时应该穿的白大褂。

医者的蓝白病号服上飞溅了不知是谁的鲜血,瑞托什见到克劳德以及他怀中的伤员也没有什么表示,仅是语气冷淡地指了指另外一边:

“双子轮休,你家。”

望着被阳光菇闭合的门,克劳德深吸了一口气。

默不作声地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他转身,步子渐快,以至于小向日葵都略微有些跟不上。但那明事理的姑娘没抱怨任何一句话,只是沉默着跟上并准时供给阳光。

家中正是灯火通明之时。

家里的长兄正揽着裂荚的肩膀说着杂事,他们刚结束一场算是轻松的战役不久。

三线三胞胎和双子姐妹凑在一块儿谈着一些属于多胞胎的话题,只可惜双子的兴致明显不高有一搭没一搭的——芙维尔到现在还没回家,去找过了却没见人。

戴博擦拭着自己那把双管猎枪,似是随口向大哥提了一句:

“我说,皮恩,克劳德被叫过去真的没事儿吗?说是那铁废物叫的,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对上的铲子。”

“放心吧,戴博,克劳德最近又没出过什么差错,铲子没理由叫他。再说了,那孩子可比你稳重,不是吗?”

机枪射手倚在沙发上燃起一根烟,他的语调仍然温和,甚至带了那么点儿开玩笑的意味说道:“只要屋主足够聪明,就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顶多用那种老一套的话术说他两句。”有着蜜色双眸的卷发青年在一旁笑吟吟地补充,只是他那笑容究竟是不是真心的还有待商榷。

“切,你俩就会损我,”双发撇了撇嘴,把身子往后一仰,“也对,那小子就这样,还老喜欢反过来教育我。真是,长大了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然而话音刚落,门板被人狠推开,撞击在墙上砸出一声巨响。

冷色系的身影裹挟着夜色,克劳德几乎是奔到双子面前。

“救救他!”

刚被提起的克劳德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暗色沾染的衣物将他怀中那孩子的肤色衬得尤为苍白。

他抬起头用那对冰蓝色的眼眸望着双子,见双子姐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以带着央求之意的语调又重复了一次:

“……请你们救救他。”

声如惊雷,将在场所有人炸醒。双子向日葵迅速反应过来自克劳德怀中接过伤员。

眼见着金芒闪烁,几乎消失的呼吸声又可以再次被捕捉,克劳德松了下神,却是眼前一黑头一晕险些倒下。若不是三线中的长姐艾文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可能就要与桌角来个亲密接触了。

另一团稍暗些的阳光此刻落在了克劳德身上,小向日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旁,一路不停地产生阳光让小姑娘看起来很是疲惫和憔悴。

皮恩弗和斯牧勒面上的笑意已然消失,戴博站直了身子,青年手里已经拿上了枪却紧跟着在艾文的注视中不情不愿地放下。

家中的长兄起身,自三线姐弟手边接过克劳德将他拉起,随后扭头去示意了一下在场的豌豆们,意思很明显:

——出去说,不要打扰双子的治疗。

金光笼罩,身上的疲惫得到缓解,但心中的疲惫感似乎更为强烈了。

克劳德任由皮恩弗拉起自己,他只是回望了一眼在双子手中得到治疗的皮特芬,便无言跟上了所有人退出了主屋,将空间留给向日葵们。

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怎么回事,克劳德?”皮恩弗搭着克劳德的肩,嘴里那支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掐灭了,但长兄的眉头明显皱的更紧了。

“……哥。”克劳德低垂着眼帘盯着地面,半晌才无助地挤出来一个字音。

口中念着这个他自十二岁起为了表现成熟就未曾在喊出过口的称呼,少年抬起头,一向自持冷静理智的他此刻眼眶发红,那往日清冷的音色中带了点鼻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皮恩…哥,这完全、完全没有逻辑……”

是难得一见的语无伦次。

戴博怔怔地望着家里的大哥安抚克劳德,指甲不知何时于掌心中嵌下红印。

除了克劳德刚出生那段时间之外,戴博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那个总是理性地告诉他要冷静,总是能很快又可靠地分析出一些他死也想不出结论的克劳德……

——才只有十七岁。

除了皮特芬之外,克劳德就是最小的那个孩子了。而他的成熟总是容易让所有人,包括家里人都忽略这一点。

“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克劳德,别急,不用分析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皮恩弗侧过身子为坐在地上克劳德理了一下衣领,他握住了克劳德的手。

“克莱尔和克洛伊都在这里,皮特芬不会有事的,放松,克劳德。”

似乎是在证明机枪射手的话语,小向日葵从屋内跑了出来,小孩的脸色看上去很是苍白,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和口中的语气还是鲜活的:

“向日葵家别的不说,处理伤员还是很在行的!已经脱离危险期啦,所以我就先出来了!”

克劳德的视线在通往屋中的那扇门上顿了一下,他又抬起头一一看过在场的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少年寒冰的话语恢复了往日的平稳。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在对皮特芬施暴。一人拿着刀正对上他的脖子,”他顿了顿,眼前似乎是又溅起了那抹血色,“我当时喊话想警告,但被无视了。我眼睁睁看着刀刃划过了皮特芬的脖颈。”

克劳德扭过头,正对上家中大哥的眼,那片深邃的湖绿中有怒火在其中沸腾。

“对此,那人的解释是,‘手滑’。”

克劳德握着家中长兄的手紧了紧,但他很快得到了一个来自大哥的安抚。

“他们是真想杀了他,皮恩。”

金眼卷毛的青年不知何时走到了戴博身旁,裂荚抬手按上了双发的肩膀。戴博回头望过一眼斯牧勒,那向来张扬的青年咬着牙,但难得一见的没有第一时间爆发。

“之后又有人改口说是皮特芬先攻击的他们,说‘替我们教育’…”

少年寒冰垂着眼帘,语气重归沉静,只是那握着大哥的手不曾松开。

“我只看见了这么多。但皮特芬没出过手,他没出过手,最起码肯定没有下重手,那群人身上最多也只是轻伤。皮特芬没有反抗…基本没有……”

那孩子为什么不反抗呢?因为皮特芬是植物僵尸,一旦被颠倒黑白,闹出类似于小豌豆袭击其他植物这种传闻的话,他们家会有大麻烦。

那孩子是他带出来的,皮特芬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但这个问题皮特芬明明可以交给他来处理的,只是那种程度的舆论的话,他完全可以处理好的,那孩子根本没有必要顾虑这么多然后完全不反抗……

皮恩弗虚着眼,烟的滤嘴被机枪射手难得的细微失态咬的不成样子。他看起来很平静,但空余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拳,那右臂上肌肉隆起似是盘龙。

“他妈的…”双发低骂了一声脏话,他咬紧牙关显然是气急了。

“替我们?”斯牧勒将那双蜂蜜色的眼睛完全睁开,那双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冰冷,“他们可不配。”

“愚不可及,”艾文出言评价,“大概是觉得就算小皮特芬受伤了,我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毕竟那小家伙身份现在很特殊。”

“……呵,试探。”

皮恩弗在克劳德松开手后站起身,机枪射手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吸引到了家中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齐地看向家中长兄,一起地看向家里的顶梁柱。

“这爪子既然伸出来了,不给他们把爪子剁掉,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没诚意?”

机枪射手不是一直都这么温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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