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存在与虚无

对，一定是杰克大叔，在十四目前的认知中，只有杰克大叔有这样的能力，他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了，也只有这样解释才是合理的。

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闻着被子上淡淡的清香，十四进入了梦乡，他也要午睡一会儿，即使他不困。

好无聊啊，现在的十四，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摆烂，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十四在梦中睁开眼，他看到了浩瀚的宇宙，一望无际的星河。在宇宙和星河的中心，有着一位恐怖的存在，他浑身漆黑一片，瞪着大小眼儿，是真的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说不出的不协调。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十四还以为他是一个巨大的皮蛋呢！明明是这么恐怖的一位存在，给十四感觉，却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也什么都不在意吧！等等，他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想法？十四在梦中惊醒，哦，说错了，是梦中清醒，因为他并没有醒来，只是在梦中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黑色皮蛋的大小眼与十四的双眼对视，十四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摆烂的心思，再次审视起眼前恐怖的存在。

只见对方隐藏在一片虚无中，露出光洁的头盖骨和一双大小眼，仅仅是这样，就填满了整片星河。十四很难想象，如果对方的身躯完全显露，那该有多么的庞大。

十四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位存在是什么？为什么盯上自己？自己现在又是在哪里？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明明脑海里有这么多的问题，十四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死，要是因为问出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被对方一巴掌拍死，都不知道上哪儿说理，那样的话，可就太冤了。

黑色皮蛋在思考，是的，他在思考，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思考过了，他思考的内容是，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人类小男孩建立莫名的联系，而且对方好像不受自己的影响，并且没有变成自灭者，也没有变成混沌医师。

更奇怪的是，这种联系不是他主动建立的，也不是小男孩主动建立的，好复杂，黑色皮蛋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果然还是什么都不想，最靠谱。

试试自己能不能影响到他，“存在是虚无！”黑色皮蛋的思维侵入十四的脑海里，仅仅是这么一个念头，十四又想摆烂了，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自己之前会有想摆烂的心思，完全是这个家伙影响的，还有，说什么存在是虚无，莫名奇妙的，十四虽然也经常思考这样的问题，但并不妨碍他吐槽。

存在是虚无！存在是虚无！这几个字就如同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十四的脑海里响起，让他只想摆烂，他都快烦死了。

“存在就是存在，存在即合理。”十四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并大声喊了出来，他脑海里的那道声音，终于消失了。

存在即合理，无论是巡猎，丰饶，还是毁灭，开拓，又或者是神秘，虚无，这一切的存在，既然存在，自然有各自存在的道理。

黑色皮蛋在十四喊出那句话后，便闭上了大小眼，他有些疲倦，并不是身体上的疲倦，而是思维上的疲倦。

第一次思考这么多问题，好在现在他不用想了，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和眼前的小男孩建立莫名的联系。

但他懒得和对方解释，就这样吧！

见黑色皮蛋闭上了眼睛，十四急了，他不得不急呀？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他虽然看不出来黑色皮蛋在想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这是在摆烂啊！

十四急得大声喊了出来：“别急着摆烂啊！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去呀？”很可惜，黑色皮蛋并没有理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虚无星神又进入了AI托管状态，他现在屏蔽了宇宙中的一切，除非宇宙毁灭，不然任何事情都无法打扰到他。

十四坐在虚空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样坐着，但他的屁股下确实出现了一把椅子，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注意到。

因为他在想，该怎么回去呢？难道自己永远也醒不来了吗？又或者说，自己现在才是清醒的状态，之前只是做的一场梦。

哈哈，哈哈，十四突然大笑起来，但笑完之后，他又哭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星空中。

他闭上眼睛，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坐着的一把椅子，等等，椅子？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把椅子？

好像是他想坐下的时候，脑海里闪过椅子的画面，椅子就出现了。

那是不是？其他的东西也可以呢？十四开始尝试，他在脑海里想着食物的画面，可是，并没有如同他所期待的那样出现食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啊，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食物呢？那是不合理的。可椅子又是怎么出现的呢？这也是不合理的呀。

头好疼，十四的脑子都快冒烟了，他靠在椅子上，抱着头，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以此缓解自己的头疼。

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太梦幻了。

他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还能间接性看到的一串串数据与字符。

身处堆成山的垃圾中，他艰难的求生一年，本来一切都很正常，十四原本想象中的正常。

可事情突然就变了，先是帮派火拼到他家门口，然后又是被混球追杀，被杰克大叔所救，他见识到了杰克大叔那神奇的能力。

接着便出现在孤儿院的床上，醒来后，他认识了玛丽阿姨，小十三，而其他的孩子，他只是见了一面，包括老院长。

弄脏的被子，他想洗，可被子莫名其妙的就干净了。

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而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还回不去了。

十四的头越来越疼了，撕心裂肺的疼，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呢？

如果感到疼痛是辨别真实与虚幻的方法，那他就能肯定，现在的自己是真实的，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的头不再痛，既然只是一场梦的话，又何必在意呢？而且他在那里的生活，也并不美好，反而糟糕透了，现在醒来，不是正好吗？

想到这些，十四平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放眼望去，一片虚无，不应该呀。

他认为星河中当有日月星辰，十四只是这样想着，虚无中便真的出现了日月星辰。

隐藏在虚无中的黑色皮蛋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

原来是这样吗？十四终于明白了一切，只有他觉得合理的事情，才会发生，之前的椅子，只是他觉得，坐下肯定是坐在椅子上，所以椅子才会合理的出现。

之前的被子，是他觉得，交给玛丽阿姨，玛丽就能将被子洗干净了，被子的味道，也变成了他熟悉的肥皂的味道。

真是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能力，说它强，确实强，理论上，这个能力什么都能创造，包括日月星辰。

可最关键的是，他要自己觉得合理才行，说什么存在即合理，有些讽刺了，十四的认知一直都在限制着他。

十四想要回到之前的世界，就必须完全相信那个世界是存在的，可他现在却在怀疑那个世界是一场梦境。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不怎么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