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酝酿的效应
题安说：“谢谢叶队，我会注意的。
我让你们都去大数据筛查了，我也不能闲下来啊。
我也有我的任务，就是将十九年来所有的线索篦一遍。确保不会有疏漏和方向性的错误。”
赵耀给题安打电话，“还在办公室呢吧。
猜你就没下班。
怎么样，要不要打场球放松一下。
网球场地重新整过了，不错哦。”
题安说：“我不去了。事太多。”
赵耀说：“好，让赵心理师告诉你一个效应。叫做酝酿效应。
是指如果反复探索一个问题，而毫无结果的时候，你就要将问题搁置，把问题交给你的潜意识，让你的潜意识层面进行整合推理。
你已经把案件烂熟于心，接下来就是要让大脑放空，相信你的潜意识，说不定在突然之间，你的潜意识会给你惊喜。
听过阿基米德的故事吧？”
题安笑，“哪个故事？”
赵耀说：“国王命人打造纯金皇冠......”
题安说：“我知道。”
赵耀说：“不，你不知道。”
题安说：“好好好，我不知道，愿听赵心理师指教。”
赵耀说：“国王要鉴定皇冠是否全是黄金，工匠有没有掺假，就命阿基米德在不损害王冠的基础上解答、鉴别。
这个阿基米德啊，就苦思冥想，脸不洗，牙不刷。就搁那儿托着腮帮子想。
估计有天他彻底受不了自己了。
他就想，管他丫的，我先洗个白白接着想。
就在他洗澡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乍现。光着身子跑出了浴室，大叫着说，找到了。
题安同学，请问他找到了什么？”
题安说：“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赵耀说：“这个可以知道。”
题安笑，“浮力。浮力的大小，等于排开水的重量。
重量相同，密度大的体积小，密度小的体积大。
阿基米德把王冠和同等重要的纯金放在盛满水的盆里，发现放王冠的盆里溢出的水多，这就说明王冠的密度和纯金密度不同。
接着又比了银。
王冠排出的水在纯金和纯银之间，所以王冠掺了银，不是纯金。”
赵耀问：“从这个故事中你得到什么启发？”
题安说：“人要洗澡。”
赵耀批评，“肤浅！
这个阿基米德的故事，说明人在苦思冥想一个事情不得结果的时候，就要散心，放松，反而会绽放思维的花朵。
Sports bring inspiration.”
题安说：“说人话！”
赵耀说：“运动会带来灵感。
十五分钟后网球馆见。”
题安换好衣服走进场馆。
在背对着赵耀，往椅子上放东西的时候，被赵耀故意扔到地上弹起来的网球，砸到了后脑勺。
题安定在原地。
赵耀连忙跑过来，“我开玩笑了，砸疼你啦？”
题安不说话。
赵耀慌了，“我没怎么用力啊，怎么砸出毛病来了？”
题安说：“你再砸一下，就是刚才的角度。”
赵耀摇头，“我不敢了，你的农夫三拳我顶不住。”
题安说：“我不打你农夫三拳。”
赵耀咂舌，“一拳我也顶不住。”
题安说：“别废话。我让你砸你就砸。
我想到了案子。”
赵耀边说：“这可是你让砸的啊。”边又重新抛了一个球。
题安说：“不对。”
赵耀拿了几个，终于有一个直奔题安后脑勺。
赵耀嘟囔着，“有病。”
题安说：“最后一个死者。他的子弹是从后脑勺进，嘴巴里出的。
说明什么？”
赵耀不明白，“说明什么？说明他惨呗！”
题安说：“不是不是。之前我思考这个细节的时候，考虑到的是，这个受害者在被枪杀前思想高度紧张，长大嘴巴发出‘啊’的声音的时候，子弹穿头颅口腔而过。
还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凶手在模仿枪决犯人时的情形？”
赵耀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我哪知道枪决犯人什么样儿？”
题安说：“我们面对的是十九年前的案子。
要根据那时候的情况来看。
十九年前，注射死刑虽然已经出现，但翰兴还没有普及，依然在执行枪决死刑。
如果是凶手的早年经历，那么注射死刑这种方式更是没有出现，全部罪大恶极的凶手要经过刑场枪决。
翰兴中级人民法院在三年前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被依法判处死刑的罪犯，经过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实行以注射方式执行死刑。
三年前翰兴才普及了注射死刑。
我要说的是，在执行枪决的时候，法警或武警会示意死刑犯将嘴巴张大。
因为死刑犯执行完死刑，由警方将尸体拉到殡仪馆火化后，将骨灰交给罪犯家属，这个也是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刑事诉讼法的解释，出台之后才全面普及的。
十九年前，火葬没有普及，还是家属自行收尸。
子弹威力很大，如果闭着嘴巴，半个头就没了，脸也会碎，现场血肉模糊。
一个是基于人道主义精神，保留死刑犯最后的尊严。
一个是死刑犯的死相体面一点，对家属的心理冲击会小一点。
还有一个，以前的刑场虽然在偏僻的地方，执行死刑前也会清场。但还是会有群众围观驻足。
其实在最早以前，还发动群众观看死刑执行过程，以起到震慑犯罪的警示作用。但达到警示的目的就行了，场面太惨烈容易吓着群众。
所以，张开嘴巴，让子弹从嘴巴出来，是枪决的时候一个重要的特征！
这个细节被我们所有人忽略了！
凶手在最后一次杀人的时候，他让受害者张大了嘴巴！”
赵耀问：“为什么前面三个死者没有张大嘴巴？”
题安说：“也许是受害者太紧张，嘴巴没有张很大依然面部受损严重。
最重要的是，他在完善行刑过程，他之前忽略的细节，在最后一次‘行刑’中得到了补充！”
赵耀说：“所以，之前我们的犯罪侧写，还能缩小范围就是，凶手在报考法警或武警的落榜名单中！”